《彭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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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公案-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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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然,我要拆你这个门面。”
  伍振纲说:“你回去说一声,谁早来谁坐。”张小三竟自去了。
  那边雅座中的伊里布出来,要笔砚说:“我给你写两副酒馆中的对联。”万岁爷一看是伊里布和伊拉东阿在西边的雅座儿,也走了过去。二人一见就要叩头。万岁爷一摆手说:“不必,你等写!”伊里布写了一联,是:“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都是命安排!”伊拉东阿写的是:“酒气冲空,野鸟闻香化凤;糟粕有味,游鱼得味成龙。”写完,万岁一时高兴,接过笔来也写了一联:“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横披写了四个大字:“十万家春。”写完,圣上回东雅座儿去了。
  武登科一抬头,见外头进来一人,手中架着一个夜猫子,拉着一条大黄狗,身长八尺以外,足下青布快靴,紫微微的脸膛,雄眉阔目,这是御前的巴图鲁,改换行装,奉旨前来保驾。
  跑堂的酒保儿拿过酒去,外面又进来一条大汉,穿花布裤褂,夹着一个酒坛子似的烟壶儿,来到后堂坐下要酒。接着又进来一位先生,头戴纬帽,身穿上截白下截浅青的一件绸大褂,足下一双旧靴子,戴着一副墨晶眼镜。他二人一文一武,到了后堂坐下,叫小二摆上酒来。
  书中交代:头一位是白大将军,后跟着的是都察院巡城都老爷孙殿甲。这时又进来一位,黑脸膛,生得虎背熊腰,身穿葛布袍,足下青布快靴,怀中抱着一个黄梨花皮的大猫儿。后跟一人,穿皂青褂,手拿一个鸟笼子,里面却装着一个刺猬。
  武登科、伍振纲二位吩咐伙计好好照应,今天所来之人,其中
  可疑。众伙计答应。
  说话之际,外面进来了花驴张八。他在半路上要跟万岁爷赛跑驴,被万岁爷的黑驴踢了一下,把他摔下去,滚了一身土。
  他追上花驴,拉住定了定神,上了驴慢慢来到平则门外,便遇见拦路虎李二愣、花太岁朱奎。他二人是南霸天宋四虎那边的朋友,先到平则门外找张八,后上秘香居等候众人。今天是东九仓上的人物字号全来,众人见面,彼此行礼。张八先把驴拴在外面,然后同李二愣、朱奎二人进了秘香居,见后堂人都占满了,就在后堂以外落座。一看后边那些人,都是形象各别,又看不出是作什么的。少时,听外面车响,到门首下车。进来了阎王张八,判官李五,这二人带着十几个跟随来的,都是土棍形象。进了秘香居,与花驴张八见面,彼此问讯,都说:“七哥来没来呀?”
  正在说,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人,手拿明晃晃一把钢刀,身高八尺,凶眉恶眼,脸上有好些疤拉,尽是刀伤,身穿紫花布汗衫,青洋绉中衣。来在柜外,把刀往柜上一拍,说:“延大老爷今天没钱使用,你们拿二百吊钱出来,万事皆休;如若不然,我要收买卖!”武登科见这人生得凶恶,连忙叫伍振纲出去问问他是怎么一段原故。伍振纲来至外面,说:“朋友,你在这里找哪位要二百吊钱,未领教尊姓大名?”那人说:“我在西四牌楼砖塔胡同住,有一个西霸天气死雷延八太爷就是我。
  你们见了谁啦,就敢开这秘香居?我今特来搞你这匾。今天有二百吊钱叫你等开;如要没有二百吊钱,这秘香居让我开几天。“
  伍振纲说:“你等等,少时我给你二百吊钱就是。”先派人往内秘香居请三位兄长,然后派人到营里送信,唤兵来捆他。
  书中交代:这西霸天气死雷延八太爷,本是镶红旗周凤山佐领下面的人,在善捕营当二等布库。因他在外面设摆赌场宝
  局,那一年打死人,便被提督衙门拿获,送交刑部,发往黑龙江充军。他到了军所,住了几天,就问这里有几块局,这里的字号是姓什么?那配军所中之人告诉他说,此地有一戴二色,九块局的,看案人物第一。延禧这天到了局上,一找姓戴的,不多时从正东来了一个人,骑一匹没尾巴的牛,来到门首下牛。
  那人有四十以外年岁,赤红脸膛,酒糟鼻子大眼睛。一进局,延禧就过来说:“久闻你三哥大名,真乃三生有幸,我叫延八,避罪来到此处,求兄长照应。”戴二色说:“兄长来此无以为敬。”一伸手从炉子内拿出一个火球儿来,两个手指一捏。延禧接过来,坐在床上把裤子撕开,把火球放在大腿之上,烧得那肉直响,并无半点痛楚之相。戴二色一看说:“罢了!真有你的,我须捧你一场!”立刻要请饭,次日就在各局给他拿挂钱。
  不到半月之久,他立刻在黑龙江练出字号来,后来又有两块局的案子,由此人人皆知。本地有一个生铁笼杜永,十九岁,来到局上找道儿。延禧喝令就打,连打三次并未出声,他有了气啦,非要打坏这个小儿。他又用棍打他一顿,竟把这小儿当时打死。延禧惧怕,连夜骑了一匹快马逃回京都。黑龙江行文各处访拿延禧。他自来都中,更不安本分了,接连打死两条人命,都未抵命,从此更加胡作非为。
  他今天来秘香居要讹伍振纲,正在这里发威,只见外面进来七八个人,齐奔延禧而来。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八回  气死雷持刀借钱  赛昆仑怒打延禧
  话说延禧在那里摇头晃脑大骂,外面进来了七八个本汛的官兵,知道延禧是个逃军,前来拿他。延禧手拿钢刀,跳过来要动手,那些官兵便一哄而散。延太爷正在这里耀武扬威,外面进来伍氏三雄,同着一位老英雄,年有七十以外,家住西安门外,是内务府西楼佐领,姓方名飞,外号人称铁掌赛昆仑。
  他今天到内秘香居来看伍氏三雄,同在一处吃酒谈心。这时武登科遣人前来说:“有一个恶棍,持刀在外秘香居讹诈,姓延名禧,自称西霸天气死雷延八太爷。”
  铁掌赛昆仑方飞一所此言,气往上冲,他正想着要找延禧管教管教。因前番他收了一个徒弟,乃是琉璃厂四宝斋南纸铺的小东家,姓张名叫玉堂,年十三岁,跟着铁掌方飞练拳脚。
  方飞夏令天爱吃烧羊肉,打发张玉堂拿了一只大瓷盆,去买六百钱烧羊肉,买二十个烧饼。俐出西安门,就遇贝气死雷延禧带着七八个打手,都是小辫顶、大颧骨,不是安善良民,时常在街面上抓哥弄姐。今天一瞧张玉堂,长得是俊品人物,这几个人说:“合字没路把哈溜丁角,孙盘儿尖肘着,急付流扯活。”
  张玉堂听这话,也不懂他们说的是计么?这几个过来说:“小学生给老师买羊肉去?跟我走吧,请你喝个茶。”张玉堂说:
  “上哪里喝去?”这几个人说:“就在这茶馆。”张玉堂一瞧,这个为首的穿一身青洋绉裤褂,抓地虎靴子,长得粗眉恶眼。
  他们来到茶馆坐下,要了两壶茶,问张玉堂要什么东西?叫了一桌子,吃了有五六吊钱。吃完,这几人要带张玉堂回他们的下处。张玉堂说:“你们几位走吧,我给师父去买东西。”这几个人说:“好!你吃了我们的东西,要想走么?趁早跟我们去,万事皆休。”张玉堂说:“你们这些狐群狗党,也不认识小太爷是谁?”一纵身就蹿上房去,回头说:“你们几个小辈姓什么,叫什么?”延禧一道字号,张玉堂回去,烧羊肉也没买来,气得直哭。
  铁掌方飞就问:“你这孩子是把钱丢了,为什么哭?”玉堂把刚才在西安门外边,遇见西霸天气死雷延八太爷之事细说了一遍,把一个铁掌方飞气得颜色更变,说:“好崽子,找寻到咱们爷们头上来了,素常我就知延禧不安本分,见了我,他们就躲着,我总得找他管教管教。”张玉堂不敢哭了,说:“师父不必生气,咱们爷俩找他去。”铁掌赛昆仑说:“要有你大师兄神弹子李五李公然在,不用我出去,现在他走张家口的镖。”
  吃完晚饭,铁掌赛昆仑方飞带领着张玉堂,直奔西安门外,知道气死雷延八太爷在西四牌楼上局看案子。刚到西四牌楼,就听人说:“刚才把延禧给办下去了,这小子可遭了报啦,这场官司够他打的。”方飞一打听,知是局上打死了人,延禧果然遭了人命官司,就说:“何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活该这小子,要不遭人命官司,我也要打他八成死。玉堂跟我回家吧,等延禧定了案,要是杀人,我们瞧个热闹,要是发他,等他回来再报仇。”张玉堂也没什么仇,不过说的不是人话,有心打他,又怕他人多,只恐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方四爷说回家,就把这件事搁下了,直到如今没提。
  今天方飞来瞧伍氏三雄,都是故旧兄弟,平日甚是亲近,正在谈话,听外秘香居的人来报延禧讹诈。方飞一听,记起前情,说:“三位贤弟跟我前往,我管教管教这孩子。”伍氏三雄跟随在后,一同来到平则门外。四爷一进酒馆,认识他的人甚多。方四爷原在平则门外叫过字号,因那一年有一辆拉石头的车子陷在烂泥里,六个驴子也拉不动,他过去一伸手抄起那个轱辘,赶车的一摇鞭,就把车拉出来了。一用力,方四爷的靴底都掉了,从此人人皆知他有异样的能为。今天一到秘香居,有认识的就起来让座。方飞说:“众位请坐,我有事。”来到延禧跟前说:“我正找你,在这儿遇见了,这是活该。”延禧一瞧,恼羞变怒,抡刀照方飞就砍。方飞一腿把刀踢飞,又一腿将延禧踢倒。方飞有紫沙掌功夫,在他身上打了两下,延禧就地乱滚。方飞立刻把地面官人叫来,把延禧捆送衙门,按逃军办他。
  这里伍氏三雄与方飞单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又听外面进来一人说:“唔呀!好一座秘香居,我是一步来迟了。”外面进来一个和尚,夏天光景还头戴棉僧帽,身穿棉布袍,足下高袜子、棉僧鞋。伍氏三雄一看,正是小方朔欧阳德。他奉师父红莲和尚之命,下山募化十方,重修真武顶。今天听见秘香居有热闹,故特意赶来。伍氏三雄一让,他摇摇手,来至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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