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出他的所有愿望和急切心情,流露出对自己和别人的态度。在这儿肯定会奏效,他们会懂的。”
在承认了雷切尔·德京对赫尔曼·罗萨赫博士的瑞士墨迹试验和所有智商测试有独家使用权并达成口头协议后,奥维尔·彭斯作为自己的“彭图应询”的独家使用人离开了前天晚上的会议,同时还保留了在必要时使用主题知觉试验的权力。
奥维尔抱着相当的期望值,等待着他的志愿者们的到来。几分钟前,他简明地介绍了他的发明,从正面朝下摞在他旁边的图片上,他拿起最上面一幅,让这6个对象仔细观看。
他按下便携磁带录音机,对正在无声传看图片的对象说,“这是在意大利古城庞贝的卡萨…德尔里斯特兰特的大量壁画中的一幅,这些著名的壁画描绘了交媾的所有方法,你们看到这幅是女子跪在床上,男子在后——”
图片已经传回他手里。
“好啦,”他问道,“你们对此有什么感觉?”
他等待着预料中的议论纷纷,但6个人没有一个开口或者动一动。
“让我们一个一个来,”他说,想帮助他们克服明显的不安。他指着坐在头上的一位中年土著妇女。“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举起这幅壁画的复制品。
“很美,”她这样说。
奥维尔点头示意第二位,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男人。“你呢?”
“好,”他说。“相当好。”
“你呢?”
“美丽。”
“你?”
“好看。”
27
奥维尔停住了,狼狈不堪。“你们没有更多的要说?你们不感到惊奇?你们不感到震惊?你们没有受到刺激?”
奥维尔等着回答。这帮人互相看看,耸耸肩膀,终于头一个中年妇女代表他们说话了。
“太普通了,”她说。
“你是说对你们来说太熟悉了?”奥维尔追问。
“熟悉,”她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犯了难,试图继续往下进行。如果得不到某种真正的反应,他就无法调查他们的刺激反应样式。“你们有人想讨论这幅画吗?能猜出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能想象出下面会发生什么?”
这伙人默默地交换着眼色,眉毛弓起,肩头抬起,似乎一致认为他们的访问者是个疯子。一个人举起了手,是一个瘦瘦的20来岁的小伙子。“我想讨论,”他宣布说。“他需要爱,她需要爱,他们便做爱。一会儿,他快乐了,她快乐了,他们就休息。然后,如果他们不睡觉,就会再爱。他们很壮,他们会爱很多次,我想是这样。”
“对,对,”奥维尔不耐烦地说。“但没有别的你想说的东西了,这没有什么使你想到你自己——或烦扰你——或使你产生愿望——我是说——”
“没有什么可想的,”这个年轻人顽固地说。“太普通了,我们都这样干,我们都愿意这样干,没有更多要说的。”
奥维尔用询问的目光环视了其他5位。他们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泄了气,将这幅无用的厌贝壁画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它。图画立刻引起了他的反应。一是,他从来没有同一个女人处于这么个难看的位置,他怀疑这种位置的可能性。另外,他除了一种位置外从没有用过别的位置,而且仅同少数几个女人,这真让他后悔。还有,他从来没有像画面上所明白表现出来的那样感到快乐,这让他伤心。还有,他的思想已飞向贝弗利·穆尔,这使他感到孤独。
这些念头,加上他那不可战胜的“彭图应询”在影响这6个对象上的失败,将他置于此刻的极度失望中。
他顽强地决定坚持下去,直到他的对象们投降。他把庞贝壁画扔到一旁,抓起了画堆上的第二幅。是琼·弗兰科斯·米勒的作品《情人》。它所描绘的现代内容同庞贝壁画所描绘的古代内容完全相同。奥维尔始终将米勒的作品当作一种发现,因为它使他的朋友们感到惊奇。大多数人只知道米勒传统的《拾穗女》,不相信同一个艺术家会将自己同惹人注目的性搅在一起。奥维尔将这幅画的复制品传了一遍。这些石头面孔仍然无动于衷,当询问他们的反应时,他们再一次无言以对,表现同上次差不多。
第三幅和第四幅是伦勃朗的《床》和毕加索的《拥抱》,都真实地揭示了男女面对面相交的情景。对此,反应是彻底的厌烦,6个对象一言不发。奥维尔不顾这些,又从画堆下面抽出帕辛的《女友》。对这幅画着一对裸体的法国女性恋者的肉感的画作,反应是迅速的,大声的,一致的,6个土人毫不掩饰地齐声大笑。奥维尔马上希望倍增。
“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奥维尔想知道。
那个20来岁的瘦小伙子说,“我们笑是因为我们都说——多么浪费时间!”
“这儿不干这种事吗?”
“从不。”
“你们感觉如何?”
“除了感到白费时间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奥维尔继续推进,想再弄出点什么,他再也没得到什么,帕辛画了一张白纸。
带着不断增长的沮丧,奥维尔传出了十六世纪吉乌里奥·罗马诺的一幅版画。画面上一对没穿衣服的男女,女的在上面。这伙人头一次表现出兴趣,他们挤到一起看这幅画,用波利尼西亚语交谈着。
奥维尔又来了情绪。“你们熟悉这个吗?”
坐在头上的中年妇女点头承认。“熟悉。”
“在海妖岛很流行?”
“是的。”
“真有意思,”奥维尔说。“你们瞧,在我的家乡,我们的人中,较少使用,比——”
“你们的人经常使用,”中年女人说。她直截了当地作出了声明。
“不全对,”奥维尔说。“据统计我有……”
“瓦塔说你们的女人在这方面很棒。”
“谁是瓦塔?”
“死去的那个。”
“啊,是的,”奥维尔说。“我为他感到伤心,但怀着对他的尊敬,我以为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如何——”
瘦小伙子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他已经爱过你们中的一个。”
奥维尔迟疑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语言交流上的问题。“瓦塔怎么会认识我们的人呢?”
“你们不是来到我们中间了吗?”
“你是说——我们中的一位——我们的女人?”
“当然。”
奥维尔试图控制自己。他不能反应过头,免得吓着他们,又缩回去不开口。小心,小心,他告诫自己,他得认真对待。
“有意思,有意思,”他开始说。“你们对我很有帮助,你们还能做得更好,我对瓦塔很好奇,想知道的详细些,以及我们的那个成员——”
用了5分钟,他得到了全部细节,全部可怕的细节,在第6分钟时他解散了他们,只想要求开会研究,他什么时间可以恢复使用主题知觉试验。
草房无人以后,奥维尔还在摇晃,实际上是发现自己在为他们最薄弱环节上的背信弃义、有失国格和无耻的行为而颤抖。只有一种事情要做,去向莫德·海登博士揭露这件丑闻,把罪犯从岛子上撵走。
奥维尔冲出他的住处,一口气越过他们的赫斯特·普林的住所,越过马克·海登的住所,激动得连门都没有敲,推门直奔莫德·海登的办公室。
她坐在桌子旁边写东西,他来到她面前,面红耳赤,领带歪斜。
“奥维尔,什么事?你看上去很失常。”
“是的,我是这样,”他说,努力屏住呼吸。“莫德,我不愿带给这个——太可怕了。”
莫德放下手中的笔。“请吧,奥维尔,什么事?”
“通过我的一项试验,我刚刚从土人那儿得知,你队中的一员,一个女的,已经——已经——已——,”他无法将这个字说出口。
“私通?”莫德轻声说。“对,我估计你说的是哈里特·布丽丝卡。”
“你知道了?”
“当然,奥维尔,我早已知道,了解真情是我的本行。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在这种封闭的社会传得很快。”
奥维尔向前迈了迈,弯着身子,活像正在生气的葛西摩多的样子,盯着莫德的脸。“你看来是赞成这种有失身份。”
“我不是不赞成,”莫德明确地说。“我既不是哈里特的母亲,也不是她的监护人,她正在度过她的21岁生日。”
“莫德,你对礼节的判断力哪儿去了?这可用来对付我们所有人,在他们眼中看低我们。另外——”
“恰恰相反,奥维尔。哈里特的表现是那么超群,在这么一个崇尚性技能的地方,她简直被看作王族,我们也是这样。他将得到更多的合作,我们也会。一句话,奥维尔,在他们眼中,我们不再是一伙装得一本正经的奇怪家伙。”
奥维尔在这番出乎意料的鸨母护妓的言论中直起了身,几乎气得要跳起来。“不,不,莫德,你全错了——你只讲科学没有人味,太客观——你看不出这会成什么样子。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你得干涉,限制这位护士的下流行径,打发她回去,你应该这么做,打发她回去。你会对她说吗?”
“不。”
“你不?”
“不。”
“好吧,那么,好吧,”他结结巴巴地说。“如果你不,我来干,为了她自己的利益。”
他从肩上将领带结拉下来,带着受到伤害的尊严,昂首走出去了。
莫德长叹了一声,她原以为戴维森牧师很早以前就在帕果帕果沙滩上用刮脸刀片自聀身亡了,她错了。她不知道奥维尔会干什么,是否能干什么,她要自己注意他。艾德莱经常说,一个传教师可以在1分钟内破坏掉10个人类学家10年的工作。值得欣慰的是艾德莱在这个问题上站在她的一边,她拿起钢笔,重新开始记笔记。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