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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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海妖-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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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始终保持在水面上,用另一只手侧泳,游向岸边。他一站立起来,把她也抱扶起来,但她的双膝发软,只好用双手抱着她。他把她从水中抱起来,用双臂端平,一只托着双腿,一只托着肩膀,来到沙滩上。 
  在他们离开水面时,她恢复了知觉。她的头枕着他坚硬的胳膊,她的左乳房就在他的手下。她吃惊地看着自己,她的乳房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她一声不吭,想回忆一下发生了什么,随即明白了,是海浪的狂暴掀起了胸罩,把它撕了下来。 
  “噢。上帝,”她呻吟着。 
  “什么事?” 
  “我还穿着什么——我的短裤?” 
  “是的,别担心。” 
  他肯定会大吃一惊的,但她根本不担心。她很愉快,因为这不是她自己的行动把胸罩弄掉。她希望无意中她的尼龙短裤也不见了,因为这样会解决一切问题。 
  他轻轻地把她仰面朝上放到温暖的沙滩上,她躺在那儿,双臂伸开,双膝微屈,注视着上方夜空。她闭上眼睛,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但体内似乎有许多东西绷得紧紧的。看来海水还是没有使她冷下来。她睁开眼睛,发现他跪在她的旁边,即便眼睛仍然发花,她还是吓了一跳,因为她忘记了他可能一丝不挂。他实实在在一丝不挂,一切准备停当,这是最让她害怕的。 
  然而,她没有动,她周身的肌肉绷得这么紧,以至于要像爱特图昨晚那样大喊,可后来,发出呻吟的是雷切尔。她觉察到自己在呻吟,讨厌这样,因为这已经超越了她的限度,这种飘荡在她上空的不自觉的呜咽像是一种欲求,像他爱物一样真真切切。她怕自己再次呻吟,因为双乳已经胀了起来,像碰伤了一样作疼,她努力忍住不出声。 
  躺在那儿,她感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腿部两侧,感到在紧出贴的湿尼龙短裤上,感到短裤被拉到了大腿下,接着又拉到膝盖上,拉到小腿下。她本能地开始自卫,但她不能抗议,也不能看他。她对自己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只此一次,只此一次,由他去吧——去吧。这就是十字路口,一直怕到十字路口,一旦到了面前,它就不算一回事了,实在是不算一回事了。真正的死亡之前是无休止的生死攸关的时刻,但当你来到了十字路口,它就不成一回事了。 
  当她感觉着他的动作时,她纳闷他怎么没有吻她的双唇,或者吻走她的疼痛,而现在当他的手指经过她的肌肤后疼痛则不停地扩展,布满全身。她知道她连1秒钟也无法忍受了,身上的每个器官几乎都要爆裂,如果他不住手,她会大叫出声,做出傻事的。 
  但是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发生过。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硕大躯体已在她的两腿间,但现在她已经完全注意到,他的生命正在进入她的生命之中。她的充实感是那么持续不断,那么出乎意外,以至于头脑僵化,对一切疼楚都麻木了。 
  当他开始动作时,她感到要命的痛疼,从双乳、从肋骨向下转移,从小腿、从大腿向上转移,全都集中到他入侵她的地方,她第一次在瘫软中震动了,她震颤着,感到她根本没有轻松,而是正在受到伤害。 
  在一阵急风暴雨中,她想逃出来。她用掌根推他的肩膀,想推开他,摔开他。她失败了,这种努力只是加紧了他的动作,带来痛楚。她无奈地把双臂落到身旁,嘴唇乞求自由,但没有用。她躺在那儿,觉得像某种蹦到海滩上的鱼类,离开了它的生命之本,无助,害怕,大口喘气,被深深地刺中,被俘获,不管它多么努力想回到老地方,回到先前的自由中,都无济于事。 
  时间几分钟几分钟地过去,无尽的巨大痛苦和凌辱,她秘密地在心里集结着,还剩下的骄傲和力量。突然,她的部队集中起了,站好了队,准备突围冲向自由,她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汗津津的双肩,用指甲狠狠地撕着,加以报复,让他也痛苦,挺起身子掀掉他。接着她明白了,她的努力被理解错了,因为他那宽大的黑色脸庞朝她露出赞许的神色。 
  她发疯地在飞扬的沙子里挣扎着,但他的推进又把她压了下去,这样,她的肩膀、脊梁和屁股在白色的沙子中形成了一个深坑。就这样,他们从松软的干沙中蠕动出来,直到她下面的肌肉感觉到了比较硬的水边湿沙,她意识到,如果她再撤退,他们就到水中了。 
  她没了一点力气,心慌意乱,停止了抵抗。她能感觉到海浪后留下的海水在她的肩胛骨下流动,接着更多的碎浪围住她的背和脚底。随即又浸入她的头发,有时竟冲上了胸部。终于漫了上来,淹没了他们的相交之处。 
  她感到奇怪,水竟是这样。令人费解的是,它给予这种一方情愿的结合一种异教徒式的祝福和优雅。同时令人费解的是,它洗去了她身上肮脏的文明的伤痕,冲去了她的羞耻、罪恶、恐惧,最后,最后也冲去了她的限制。柔软的、凉爽的水使这种无休止的爱的行动自然而正当,此时此刻,带她到了十字路口,就这样渡了过来。 
  曾是痛苦的东西变成了愉悦的,原始的和肉欲的快感通过头脑中的静脉,心脏的动脉和下面的血管传了开来。 
  这样,在坚硬潮湿的沙滩上,在海浪的喝彩中,她向这种结合屈服了,这种结合凭她至今读过的、听过的、梦过的知识都无法想象。她认为,这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毫无疑问是这样,毫无疑问。她又一次想到另外她曾有过的那两个,想到她从病床上的受害者听来的东西,可怜的东西,可怜的我们,以及我们的顽固,我们的愚笨、我们的书生气、我们的想法——我们,这些野蛮人,用我们的住房、衣服、酒、药、语言,总是用语言来束缚和折磨自己,毁坏所有这一些,毁坏爱的原始行动本身,这种原始行动现在就在这儿,就像现在,除了欲念和满足,没有掺上任何别的东西。 
  奇迹般地渡过十字路口,她完全苏醒了。她盲目地盯住他,好像她在盯着在一道天光中看到的某个雄伟的天神,她有一种幻觉,她已经成为少数得道者之一。这次经历将把她的生活同世上所有的生活分别开来。她不断地为她所认识的、所治疗过的,在那个遥远的、昏暗的、昏暗的古老文明世界里的女人感到遗憾,为那些从来不知道这种真正幸福的特别尺度的软弱的人类感到遗憾,为那些只知活着和死去而从来不知道她现在所知道的东西的可怜的人们而感到遗憾。使她伤心的是她不能把这个告诉他们,不能告诉任何人,永远不能。 
  突然,除了她自己和这个男人她不再在乎世界上的任何人了。她抱住他,她拥有他,她同他一起癫狂,终于她听到了她嗓子里的呼喊,让它冲了出来……相信,她也冲了出来。 
  村子里,重新静了下来,一切都在深夜的覆盖下沉寂下来,留到最后的主持者们也在回家睡觉或到山中去谈情说爱的路上了,这些落伍者讲话的声音比微风还要轻。 
  他已经在一盏摇曳的烛灯的微弱灯光里坐了很长时间,草房里的样子对他来说很熟悉,稍微高出场地。他在等待着她到来的脚步声。他不知道会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还是两个人的,如果是两个人的,他该对在她屋里作何解释。 
  来这儿之前,他已经喝了超过平日量的酒,四杯纯苏格兰威士忌,就这几杯,不管怎么说没有影响他。尽管也许正是这些酒给他壮了胆才来这儿,来冒必须冒的险,但他不会让酒模糊了他正在从事的计划。 
  他知道,天已近午夜,节日的声音半小时前就消失了。以后就是耗人的寂静,可现在他认为寂静正在被打破。他翘跷起头,抬起鹰勾鼻子,收紧薄嘴唇,用力听说。这种轻微的声音是人脚踏在草皮上发出的,肯定是脚步声,不是两人而是一个,他猜度,从光脚丫发出的轻轻的声音推断,是她,是她一个人。 
  他从随便倚靠的墙上向上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起来,这时藤条门开了,特呼啦,身上只有两绺长长的黑发垂过胸前以及短草裙,进了她的草房。开始她没看到他,她随手关门时好像陷于某种深思。随后,她将两绺黑发从肩上抛到背后,转过身来走进房间,这时她看到了他。 
  她的表情并没显出吃惊,只有感兴趣。“马克,”她说。随即她说,“我还纳闷儿你今晚到哪儿去了。” 
  “我今晚差不多都在这儿,”他说。“我想单独见你,我担心你可能同华特洛一道回来。” 
  “没有。” 
  “请坐下来吧,”他说。“如果——如果你不太累,我想同你讨论件事情。” 
  “我一点不累。”她说。 
  她走过房间,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他没有看她,而是沉思地看着对面的墙。“是的,我怕你会带回华特洛来。你说过你会偏爱游泳的获胜者。” 
  “我仍然会,”她说。 
  “但今晚没有。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给了我他的节日项链。” 
  “你没戴上。” 
  “今晚没戴。” 
  “他肯定生气了。” 
  “那不关我的事,”她说。“他会等待的。” 
  “你会同他相爱吗?” 
  “如果有这种事,我会告诉你,”她说。“我不知道。”她停了停。“他希望我做他的妻子。” 
  “你呢?” 
  “我重复一遍,我还没进入作出这种决定的状态。”她又沉思了一会。“他很壮,很受赞扬。听人说他很会爱。比赛取胜后,他更有威望了。” 
  马克不自然地辩解。“我为自己在比赛中的行为感到遗憾,特呼拉,我对每人都装作是意外事件,你知道得很清楚。” 
  “对,”她说。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想赢,不管怎么赢,因为我告诉你我能而且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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