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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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另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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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概想念你爸了,不过也是,我女儿很可能比你还大。” 

  “真的?你有这么大的女儿?” 

  “你以为我多大?我做你父亲恐怕你还嫌大吧。” 

  “你知道我多大?” 

  “顶多二十出头。” 

  “真的。你能看见我?” 

  “哈哈,这不是视频电话,听你声音就知道。” 

  “我声音怎么了?” 

  “特甜,特纯,有特色。” 

  “嗯唔……” 

  “真的。” 

  “那我以后给你打电话不用自报家门了?” 

  “那是,我听得出来。不过,也没小姑娘给我打电话。” 

  “不可能嘛。” 

  “真的。” 

  我发现他很喜欢用“真的”这个词。 

  “那我以后多给你打电话你烦不烦我?” 

  “我想不会吧。” 

  “要是你不在办公室,我能打你手机吗?” 

  “嗯……”他迟疑了一会儿说,“可以呀,不过下班时间最好不要打。” 

  “我知道。” 

  他告诉我他的手机号,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尾数是336688,又生又顺又发,好记极了。我也征得他同意,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他,他也一下子记住了。适可而止,可以结束了。 

  “再见。” 

  “再见。” 

  意外收获,我十分振奋。我在自己的座位上手舞足蹈起来。他喜欢听我的声音,我又有了他的手机号,今后我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我倒不是想他能为我拉多少客户,我是想今后我会有一个父亲般的人可以倾诉。父亲抛弃了母亲,自己到深圳打工已经有五六年了,据说他在外面已经另有女人。父亲还供养着母亲、我和弟弟,还疼爱着儿女,但他就是和母亲没有感情。父亲的出走也把父爱带走了,而他最爱我,父母的不和我损失最大。我常常在电话里对父亲哭,父亲说他无奈,他对不起我和弟弟,没讲几句他就狠心地把电话挂了。我了解他、理解他、原谅他,而弟弟误解他、斥责他、怨恨他。随着我和弟弟先后毕业工作,我们之间联系越来越少了,但我对父爱的渴望却与日俱增。爸爸,我爱你,你在哪里?我正想给爸爸拨个电话,大姐向我走了过来。 

  “小韩,看你那高兴劲,有没有进展?” 

  “嗯,好像有点。” 

  “盯紧他,老男人说好缠也好缠,说不好缠也不好缠。”大姐压低声音说,“晚上我请客,楼下火锅城。” 

  “怎么,又拿提成了?” 

  “嘘——”大姐朝马兴努努嘴,意思是不让他知道。据说她最近和马兴关系不好,可能马兴又泡上谁了。“就我们姐五个。”她说。 

  “知道了。” 

  九点钟,我们姐妹五个酒足饭饱,满嘴香辣地回到宿舍,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石破天惊似的一蹭就往阳台上跑。我接通手机,兴奋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说:“您好,您好,您好,我是,我是,我是……” 

  是白董的电话。 

  “小韩,我给你抓了一个‘壮丁’。” 

  “‘壮丁’,什么‘壮丁’?” 

  “‘壮丁’你不知道呀,国民党蒋介石军队抓老百姓去当兵,就叫抓‘壮丁’。” 

  我莫名其妙,还是不明白。 

  “晚上我在外面吃饭,有一个同志说想去俄罗斯看看,他也是共产党员,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是我们集团一位领导,他明天会跟你联系。” 

  “真的,白董?” 

  “真的,我不会骗你。” 








  “不是的,我太高兴了,太意外了,你给了我一个惊喜,白董,太感谢你了!” 

  “哎哟,抓一个‘壮丁’就这么感谢我,那以后多抓几个,你会更高兴!” 

  “嗯,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你看,人心不足蛇吞象,哈哈,我要回家了,晚安!” 

  “晚安……” 

  我依恋地看着手机,看着那闪亮的蓝色小窗口,仿佛那是时光隧道,吸引我跨越时空,飞翔到遥远南方那个像我父亲的男人身旁。我慢慢地抬起头,目光投向夜空,美丽的北京夏夜,月明星稀,北京城内万家灯火,霓虹璀璨。我从没见过北京的夜景有这么漂亮。我感到无限温馨,一个我从未谋面过的领导,几次电话,一两声撒娇,居然就给了我工作上的支持,我太幸运了,我太幸运了! 

  我旋转着舞步回到室内,把浑身浸透的喜悦压制封存起来。这是我的幸福,我的秘密,我决不和姐妹们分享。 

  白董没有食言,第一个“壮丁”成行后,他又陆续给我抓了二十多个“壮丁”,都是他所在集团及下属单位的干部,有一次居然是一个十人组成的团队。短短几个月,我的业绩骤然上升,超过了大姐,位居俄罗斯部榜首,在全中心也算数一数二。领导高兴了,不断表扬我;同事们嫉妒了,不断攻击我;姐妹们羡慕了,不断“宰”我,要我杀猪出谷,我也乐得拿提成招待她们。大姐开玩笑说要跟我分成,我说大姐是你有目无珠,没有我死马当活马医,能有今天的结果吗?大姐说算我运气好,她现在只能望人兴叹。她希望以后白董来北京,请姐妹们一餐,让大家见识见识这位肝胆的老男人是什么样子。要说想见白董,我是第一个。真的,我常常想起白董,惦念白董,尤其是他给我一次一次抓“壮丁”以后,我更想念他。我和他素昧平生,只在电话里联系,他为什么这样热心帮助我?难道就凭我的特甜、特纯、有特色的声音就能感召他?不,不可能。我想解开这个谜。 

  “各位旅客,天津车站到了,天津车站到了……” 

  我如梦初醒,原来天津站到了。 

  华灯初上,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飘移。车上连司机在内四人,大家默然不语。 

  白佐自己有什么问题他自己最清楚,贪污没有,受贿没有,有的就是他和初雪的婚外情。他是初雪的上级领导,他是以权谋色。但是他觉得与初雪的关系不是罪,是一段艳遇,是一段情,是一股无法遏制的激情迸发,是超越伦常的道德越轨,是乐极生悲、爱嫉成仇的情感异化。他是卑鄙的,她是无辜的;他是强者凌弱,她是弱者受暴。从这一点上说他是有罪的,他应向初雪赎罪,而不是向组织坦白。至于最近一年,在与初雪的情感产生罅隙之后,韩慧的嵌入,是他心猿意马的结果。这层关系,他连最铁的朋友黄汉、林时祥都没透露,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他知。 

  他刚从南海大学调到南海建设咨询集团时,黄汉带他到建筑研究所视察。所长黄汉汇报研究所率先进行事业单位改革的几项举措时,提到资料室和北京有关部门联手合作向社会提供信息资料以增加收入的做法,点到初雪的名字。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随口说了一句:“但愿成为瑞雪,给研究所带来丰年。”本来汇报是很沉闷的,他这句话引来一阵笑声,气氛也活跃了些。黄汉趁机说:“初雪,站起来给白董看看。这是我们所第一美人,在集团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看见坐在后排的一个少妇在几个女同志的推搡下忸怩地站了起来。她约三十出头,楚楚动人。她没有朝台上看他,而是满脸羞红地朝四下里看,在大家的掌声和哄笑声中弯腰坐下。她似乎不好意思直视他,但是就在落座的瞬间,她朝他看了一眼。“两弯似蹙非蹙的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他只能借用这两句来形容,以他的文学修养实在找不出其他词。她深邃的眼眸朝他一瞥,像一道电光朝他射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遭受轰击,“咚咚咚”地悸动起来,不禁心旌摇曳,这是他此生在异性面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心脏有问题,他深深地记住了这撼人心魄的一瞥,这销魂蚀骨的临别秋波。这秋波含幽含怨含情含欲,它所要诉说的,正是他所心仪的、所渴望的、所需要的东西。这秋波一直在他心中荡漾,后来,黄汉再汇报什么他就没有听进去了。 

  回来后他调阅了初雪的档案:三十五岁,比他整整小二十岁,转业军人,大专毕业,助理工程师,父亲早逝,母亲跟姐姐侨居澳大利亚,丈夫在一家公司工作,有一个男孩。正翻阅时,黄汉来找他,汇报几个问题。其中有一个问题是资料室创收的分配问题,所里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资料室创收要在全所统一分配,因为资料室是全所共有的;有人认为资料室创收刚起步,先给资料室的同志增加收入,以后做大了,再全所分配,这也是包括初雪在内的资料室同志的意见。白佐听后不假思索地说:“你说资料室是全所共有的,我说还是全国共有的,你能拿到全国分配吗?先留给他们,这叫放水养鱼,有人先富,有人后富,这才叫改革!” 

  黄汉称是。白佐又问了初雪是什么职务,黄汉说是一般科员,白佐说这样的同志可以重用,先给她提个副科级,等主任退休了,升个正科,当资料室主任。黄汉说马上就办。事说完了黄汉请白佐吃晚饭,白佐爽快地答应了。他这次初来乍到下去巡视不吃请,但黄汉不是外人,他没有忌讳。 

  那一晚酒足饭饱后黄汉请他泡温泉。他们来到一家刚开张的星河温泉健身会馆,那里人头攒动,生意兴隆。白佐见人这么多,转身要走,黄汉拉着他转向边门,老板正在门口等候。老板掏出钥匙开了门,从一个小电梯上了十二楼,进了一个素雅的包间。刚在躺椅上坐下,一位穿大红旗袍、开叉下露着雪白大腿的小姐端着一壶茶进来。老板说这铁观音一斤三千元。白佐一闻,果然浓香扑鼻。黄汉对老板说,这是他的老板,今后多关照。老板随即摸出一张金卡,递给白佐,说今后就凭这卡消费。白佐没接,老板就把卡放在茶几上,退了出去。黄汉说会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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