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奥校班与画室的故事 作者:vi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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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奥校班与画室的故事 作者:vidi-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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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儿,这孩子就光跟兔子对视。好像打算kill it with her soft 
      smile的样子。再过了会儿,她转过脸来跟我说:“你说对了,我还真下不去手。” 
      我说,要是你下得去手也不用叫我来了。我又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咱们会好受点,这故事是庄子同学讲过的。 
      从前有个美女,在出嫁前哭哭啼啼的,为了婚后的生活而痛苦万分。到她出嫁之后,发现嫁了个很不错的老公,穿得好,吃得好,每天开心得要死,这个时候她就觉得结婚前为了结婚这事儿而那么痛苦是太傻了。 

      江训说,那么推论就是人死之前会因为要死了而痛苦,死后却说不定过着更美好的生活,那时会为了生前的那些痛苦而感到好笑的。 
      我说,纠正一下,主语换成兔子。 
      现在我们杀生就变成了超度,一下子就调动了大家的杀戮积极性,我的煸动能力就是这个样子。 
      然后我对着兔子念了一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余果欢乎若果养乎(某人你要是看到请不要打)”之类的话给它催眠,看它忍耐的样子我知道它已听得很想死了。 

      水很冷,把它浸下去时我的手都感到一种寒入骨髓的冷。这个城市的水源供应来自地下水,而在两百公里外有一座雪山。 
      如果要比较人性化一点应该是给它把水烧到三四十度再割腕之类,在我这样想时它已抽搐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欲烧水而兔子不待”。 
      现在它失去了一切生命的迹象,半截身体搭拉在实验台上,半截浸在水里,我想再往它的小爪子里塞支羽毛笔,倒有点像。我不知怎么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江训和我一起走出去时天都黑完了,说起来这是我和江训的第二次在一起沉默地走着。沉默不太好玩,不过至少我不用动脑筋思考下句话说什么,这样子的轻松很难得,所以我就舒舒服服地推着车走着,享受晚间的凉风。 

      走着走着,江训突然说:“你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兔子弄死呢。” 
      “因为它死之后被你挖出心脏时会比较舒服一点。” 
      “那么为什么要观察它的循环系统?为什么我一定要解剖它?” 
      “为什么?” 
      我现在知道我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那幅树叶飞飞图每当我一本正经思考为什么时就会出现。我眼前树叶飘飘了半天,给出了几个参考答案:“1为了学习科学文化知识2因为你是学习狂3宿舍里不允许收容宠物”总而言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你觉得哪个东西该死的时候它就断无生理。 

      江训说:“也许,因为书本上告诉我要杀了它…” 
      “书本上如果告诉你叫你去杀比你强大的可能会杀了你的生物你会照做吗?”我说。 
      我发现对她提启发性的问题是很错误的,因为她一下子就掉到沉思里去了。 
      我就这样子带着一只不停思考的雌性生物从教学楼走到宿舍。 
      在宿舍楼下她梦游样的就上去了,这个怪女人连晚安都没跟我讲。 
       ※ ※ ※ 
      原霞,杨雷,江训,这三个孩子总在一起,而且都总是一样的那么特别。 
      关于杨雷,我的记忆,一个是在我们寝室里看色情漫画,(说到这里我记起来了,关于江训这两个字的最早的记忆。我记得我第一次听见“江训”是出现在如下句子里“江训的身材不行啊…”)我觉得这个家伙的审美也有很大问题,就我所见,江训同学的发育是符合国家标准的。天知道这家伙当时为什么叫得那么夸大其辞… 

      浣晴的外公的衡鉴书画社带了一个假期班,包了一个车去宁镇写生,原霞那时已决定留A中了,看得出他们是很好朋友,因为他特意叫车上帮杨雷和江训留了两个位子,这样他们就不用去挤学校老师安排的烂车回家了, 

      那时我去送一下入松,车快开时突然有个女生从车窗伸出头来大声对着站在车上的原霞大喊大叫,如果我没记错就是江训。她当时对着原霞大声喊,说他骗了她,最后差不多要大哭大叫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车开了。 

      校园里因为来了很多外校学生而很喧闹,那辆桔黄色的鲜艳的车车一路开走了。原霞站着原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也没表情,就一直站着,抱着一本南大出的题典一直站到四周的人流渐渐淹没了他。 

      我听见路过的老唐后座上的岳佩同学在嘻嘻地笑着说,“最后一张牌,我从来没失手过哦…” 
      呵呵,偏题了,其实我想要说的是之后杨雷的事情啊:)



第二十三章



      清晨的风冷冷的,一群人在江岸上摆着画架画写生。不远处停着辆桔红色的小客车,在清晨的雾气里一点点温暖的颜色。 
      … 
      “不动笔吗?” 
      “我想看你画。”杨雷说。 
      冯入松提起调色盘,像一个狙击手对枪支作最后的调试那样仔细地检查了各种色彩是否合量,湿润程度是否令他满意。然后他将画板放在画架,当然,纸是提前裱好的。接着,他用较硬的笔取两种色略一混合,旋即加入大量清水,用最大号的笔将新鲜的浅色铺上画纸中的天空和水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光,第一抹光照射在江面上。 
      你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是光造就了世界,光是这个世界的灵魂。 
      光线塑造形体,随着光线的延伸,画面里开始出现了体积感,有了纵深。接着有了颜色,区分出了天空与水面,相似的透明,却截然不同。水彩是最适合画水的,因为它本来就是利用水来作画。每一种颜色里都含着共同的色彩。所以如果你要问:画天空用什么颜色?什么颜色都可以。上午八九点钟和下午四五点钟的天空;慵懒的晴日与清爽的雨天;天空里有乌云和有风筝的时候;孩子眼里的天和游子眼里的天,……如此的不同,色环里的每一种颜色都可以用来表达。 

      光线使我们的眼睛可以感知物体。而物体本身又是光造成的。这样想的话,会觉得多么奇妙啊。 
      而一个人,若能娴熟地用笔,准确地再现光照下物体的色彩,那是多么奇妙! 
      真是奇妙!他在物理班里听的第一句讲解,便是关于光的。那个他一直在使用,在描绘,却从来认识的东西。 
      冯入松,竟是这样的高手,那时他画杨雷也只领略了他造型的能力。 
      没想到,他竟拥有了光一样的手段。他几乎不假思索,信手就调出准确到位的色彩,而因为他的娴熟,使他的调和颜色的搅拌时间缩到最短,避免了由于搅拌过熟而使颜色沉滞的弊病,他的画面上的颜色鲜润明快,只能用熠熠生辉来形容。 

      已成胜局,所以冯入松在收梢签上名字时,微笑着看着杨雷:“我画好了,该你了吗?”他的表情是那么自信,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发挥得最好的一次,淋漓尽致,在这幅一气呵成的画上没有一处败笔。 

      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杨雷在场,如果不是求胜之心强烈地刺激着他,他是否能有如此激情洋溢的发挥。 
      也许他应感激杨雷,是杨雷的不以为然的笑容令他如此全神贯注地完成一幅画。在作画时,他心无旁骛,好像把整个对于画的理解投入到了这一幅画的诠释。他承认这是一幅最为完美的画。在场的没有人可能超越,甚至他自己,也是不能。 

      “那么我可以选你任何画具?”杨雷半晌才说。 
      “你要马利还是温莎牛顿?” 
      他选了马利,比较沉敛,而且是他一直用的,比较容易驾驭。 
      “平头或是圆头?” 
      他没有要通常的水彩画笔,而是取了两支大白云,一支小兰竹,一支小衣纹。 
      都是中国画惯用的笔。 
      “他是不是搞不清画种的区别啊……”围观的人在议论着,故意加大音量要他听见。 
      而他只是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画笔,用指尖轻触它们的末梢,记忆它们的弹性、韧度。最后他抬起头来,看见冯入松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选的笔,显然也对他的选择不以为然。半晌冯入松才微笑问道:“你确定不需要别的笔了吗?” 

      “还有铅笔。”杨雷回答。 
      “铅笔?”旁边听到对话的同学听了都不禁相视而笑。 
      就连冯入松的脸上亦掩不住一丝笑意。 
      这个傻瓜的造型基本功是如此之差……竟然还要在水彩画中借助铅笔定形——他们只在早年的基本练习中才会用到的辅助工具。 
      “你们嘲笑吧。”杨雷在心里说。 
      铅笔,慢慢地削。 
      他已经调不出颜色了,好在是水彩,还有最后一种办法,不用调色也可以作画。——用这种方法,我一定要先用铅笔做上色指定。你们不会明白我的做法的,在你们看到我们的最终成果以前。 

      那么久不摸笔杆了。笔触生动准确,一步到位,他决不是冯入松的对手,所以一开始就选用毛笔,那是他唯一的胜算…… 
      慢慢地削着他的笔,而他的心在飞速地运算,运算光与影的组合。 
      “你的笔都削得可以用来串烧烤了。” 
      嘲笑,周围一片嘲笑声。 
      笑别人傻的人都不聪明啊……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背弃过心中的理想,风雨里追赶/梦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笔屑片片坠落,然后是细微的石墨粉末。点点落在青石铺地上。 
      他细心地削着笔,他的手像挽着情人的手那样温柔而精细,他转动着笔尖使它呈现优美的形状。 
      “你是想拖延时间多构思吧。”冯入松在他背后冷笑着说,“你却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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