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良是国民党的著名将领,一生很打过几次硬仗。但是,他年轻的时
候,却曾因畏敌逃跑,差点儿被蒋介石下令枪毙掉。
那是1926年秋,国民革命军首攻江西南昌之后。当时,孙元良正在王柏
龄的第一军第一师任第一团团长,临时随全师归第六军军长程潜指挥。9月
中旬,程潜探悉南昌城防空虚,命第六军十九师星夜兼程前进,突入城内,
同时命第一军第一师代师长王俊率部夺取南昌城郊的牛行车站,控制南浔
路。城是进去了,但牛行车站却始终没有拿下来。除第一师第三团薛岳部在
当地苦战外,王俊本人却率领大队人马糊里糊涂地去攻击南昌北边的乐化车
站。等到醒悟过来,企图回攻牛行时,为时已晚。江西军阀邓如琢和孙传芳
的援赣军迅速由南北两面合围,以优势的兵力、火力反扑。王俊、孙元良和
敌军甫一接触,即向南昌西面的奉新地区撤退。程潜感到孤城难守,下令放
弃南昌。结果,第六军和第一军一师都受到惨重损失。程潜剃须化装,靠了
江西老俵的领路,才得以摆脱敌人。王柏龄和一军党代表缪斌则下落不明。
事后,孙元良团被程潜派驻奉新,向东警戒,掩护主力部队集结,但孙元良
却拒不执行命令,一闻敌讯,便继续西撤。这样,矛盾就爆发了。
10月1日,蒋介石得悉南昌败讯。次日,又接到加伦将军报告,孙元良
不守奉新,退至罗坊,并得悉王柏龄、缪斌逃避不归。第一师是蒋介石的嫡
系部队,表现如此不济,这使蒋介石大为恼怒。3日,蒋介石匆匆赶赴奉新,
召集一师官兵训话,痛斥代师长王俊指挥无方,并下令枪毙孙元良。他说:
“这次打仗,第一团孙团长没有命令退却,应照革命军的连坐法拿来枪毙。
这次失败,是我们革命军最不名誉的一件事,也是北伐史上最耻辱的一页。
倘使第一师不退下来的时候,我们的战事一定不会失败。所以孙团长没有命
令,擅自退了下来,一定要按法枪毙。我们第一师从前是最光荣、最有名誉
的军队,现在被孙团长个人毁坏,难道还能不枪毙他吗?”4日,又召集第
六军官兵和一师孙元良团全体将士训话,重申必须枪毙孙元良。两次训话,
第一次一小时,第二次两小时,每次都慷慨激昂、声色俱厉,听者莫不怦然
心动。第六军十七师有一个下级军官曾经写过一篇题为追悼孙元良的文章,
反映出蒋介石的训话和执行军纪所引起的震撼。文称:
孙元良同志原是我第一师的一个团长,他现在已受连坐法枪决了,我以同志的资格追悼他
几句话。我们革命军人是不怕敌人的,不怕死的,虽千军万马的围中还要杀条血路冲出去。你
这样的死,真是为你可惜。我们要晓得,敌人是怕革命的,他哪敢向我深入呢?查当日来奉新
的敌人不上两百,所有枪支不过数十支,以为他作一个很猛烈的进攻,被他骗掉了你的性命,
我实在替你可怜。但是,你这一死,一面表示了我革命军的连坐法精神,一面促起好多同志的
奋发,总算说是死也值得。可我回过头来敬告我最亲爱的同志们,我们的总司令说的,我不怕
敌,敌必怕我;我们怕敌,敌必杀我。我们大家要紧记在心。
这位军官很天真,他以为孙元良真地被枪毙了,所以才写了这段文字,表示
痛惜,也用以激励同志。他哪里想到,孙元良并没有死,在执行枪决之前,
孙元良得到蒋先云的通知,逃了。蒋先云当时是蒋介石的秘书,此举显然出
于蒋介石的授意。孙元良是黄埔一期毕业生,曾在蒋介石的身边任警卫团长,
可以说是亲信之一。他怎么会舍得杀掉这样一个人呢!
孙元良逃命之后,跑到武汉,求见国民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邓
演达不见;跑到日本,蒋介石却亲笔写信介绍他进日本陆军大学,并汇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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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三千元。这也说明,当初蒋介石下令枪毙孙元良是假的,是做给大家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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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中蒋介石
负伤身死的风传
北伐时期,蒋介石打过一次败仗。那是在1926年10月,国民革命军第
二次进攻南昌之际。
南昌易守难攻,加上守城的军阀部队在城外纵火焚烧民房,使得国民革
命军失去了进攻的屏障。10月12日,攻城失利。同日,蒋介石到达南昌,
亲赴北门阵地,与鲁涤平、白崇禧计议之后,决定当夜爬城硬攻。不料正在
进行准备之际,守城部队却从城下水闸中破关而出,突袭攻城的北伐军。时
值黑夜,不辨虚实,一时秩序大乱。蒋介石几次抓住白崇禧的手问:“怎么
办?怎么办?”幸而白崇禧已在赣江上游搭了两座浮桥,于是便下令全军撤
退。混乱中,团长文志文等阵亡,部队及装备都受到很大损失。事后,孙传
芳、吴佩孚等便竞相宣传蒋介石负伤身死,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最早宣布这一消息的是孙传芳在九江的联军总部参谋处。该处于 10月
15日通电云:
据俘虏及百姓均称:蒋中正在南昌附近受伤甚重,闻系子弹中其腹部,因而致亡。俄人鲍
罗廷、加伦等亦受伤,均抱头鼠窜而去云云。同日,在孙传芳左右参赞军事的蒋方
震致电上海丁文江声称,14日晚,“清扫战场之结果,知加伦、蒋中正均亲
在战场。蒋在赣江东岸,有受伤之说。”蒋方震到底是个军事家,比较持重,
所以只宣布蒋介石“受伤”,而且不很肯定。孙传芳可就按捺不住了,他于
17日通电云:
顷据南昌某铜元局附近某外国教士面称:本月12日午刻,南昌战事极烈,蒋介石携俄人
加伦亲到铜元局附近指挥,并亲见其手戮学生四名。因前方微形动摇,遂乘马巡视战线。适联
军炮弹飞来,正中马腹,蒋中正遂因而坠地,被破片中其左腋,流血甚多。
这份电报很具体,有时间,有地点,而且是“外国教士面称”,大概是确凿
无疑的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蒋介石的受伤部位始终搞不清楚。本电说是“左
腋”,而18日孙传芳的电报则又改称“肩及腿部均受重伤”。虽然北洋将领
已经从这件事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伫看楼兰将灭,痛饮黄龙”,但蒋介
石没有死,总觉有点扫兴,于是孙传芳于24日再次通电:
顷据香港坐探电称:蒋逆因伤身死,俄贼加伦同时受伤,日前粤政府曾派员慰问蒋逆,并
迎汪回粤主持,蛛丝马迹,事非无因。
这回不仅有“香港坐探”作证,而且孙传芳还对广东国民政府的政情作了分
析,终于得出了“事非无因”的结论。谁说孙传芳只是个大老粗,他蛮会动
脑子呢!
在孙传芳通电的同一天,吴佩孚也电称:
顷接香港电报局刘局长祃(22日)电称:皓(19日)电谨悉。粤港盛传蒋逆因伤身死,
虽未证实,但粤政府无故派员前往慰问,受伤之说,必非虚传等语,除饬前方上下游各军三方
夹击,乘机歼敌外,特达。
看起来,吴佩孚还是比孙传芳老练,也比他会做文章,“虽未证实”、“必
非虚传”云云,真是可进可退,滴水不漏,而结尾的“三方夹击,乘机歼敌”
等语,尤为不可缺少的重要笔墨。
此后,孙、吴们继续宣传蒋介石已经死去。10月31日,联军总部电称:
接长沙美国医院电报,蒋介石因腿部受伤肉烂,死于长沙病院。11月2日,
吴佩孚也发出类似电报,并且指明死亡日期是10月29日。但不久,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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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又“不确”了,据说:蒋介石系足部与腕部负伤,大约足部须截去云云。
众所周知,上述种种,均属谣言。不过,读者也许会问,对于这种未经
确证的风传,孙传芳、吴佩孚为什么会鼓吹得那样认真、迅速、起劲呢?原
因很简单,在北伐军的沉重打击下,孙、吴们已经气息奄奄,不得不靠这一
类的风传作强心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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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与国民党中央
各省区联席会议
北伐出师后,国民革命军节节胜利。1926年10月,为了解决这一新形
势下出现的各种问题,国民党在广州召开中央、各省区联席会议,毛泽东作
为中央候补委员出席了这次会议。
会上,毛泽东参与了两项议案的提出。其一 《商民运动提案》,提案人
陈其瑗、简琴石,连署人孙科、毛泽东、邓泽如、褚民谊、曾宪浩。该提案
包括设置商民运动委员会、组织商民协会、解决工商纠纷等5项子案。比较
重要的是第四项子案:“打倒资本家之口号,工商界之误解者甚多,此后做
工人运动工作者应向工人详细解释,以免防碍商民运动。”理由如下:
我们应打倒者是买办阶级及帝国主义者之走狗的资本家,中小商人同是被压迫阶级,应受
本党保护,而普通工人以为凡商人皆是资本家,皆应打倒,一般中小商人亦以资本家自待,工
商感情于是日恶,纠纷于是日多,因以商人不肯加入本党革命,与工人联合战线更不可能。本
案将中小商人明确地和买办阶级及“帝国主义之走狗的资本家”区分开来,
视之为“被压迫阶级”,可以成为国民革命“联合战线”的一部分,与工人
共同战斗,这是一项重大的政策建议,在当时有很重要的意义。
1924年11月,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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