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带的目标,他报 告说,在林区,蜜蜂的野外工作力量(为蜂巢中外出采集花蜜和花粉的工蜂)已经 被百分之百杀死, 而在喷药较轻的农场地已有5%的工蜂死亡。他写到:“在五月 份走到院子里,却听不到蜜蜂的嗡嗡声,这是一件令人十分懊丧的事情。”
这些控制吉卜赛蛾的计划打上了许多不负责任的行动的标记。由于给喷药飞机 付款不是根据它喷撒的亩数,而是根据喷药量,所以飞行员就没有必要去努力节约 农药,于是许多土地被喷药不止一次,而是许多次。至少在有一种情况下,与之签 订空中喷药合同的对象是一个外州的商业单位,这个单位的地址不在本地区,所以 它不同意州里官员所提出关于登记的法律要求来负法律责任。在这样一种非常微妙 的情况下,在苹果园和养蜂业中遭受直接经济损失的居民们会发现他们不知该去控 告谁。
在1957年灾难性的喷药之后,很快缩小了这个行动计划,并发表了一个含糊声 明说要对过去工作进行“评价”和对农药进行检查。1957年喷药面积是350万英亩, 1958年减少到50万英亩,1959、1960、1961年又减少到10万英亩。在此期间,控制 害虫处定然会得知来自长岛的令人忿懑的消息,吉卜赛蛾又在那儿大量出现了。这 一昂贵的喷药行动使得农业部大大地失去了公众的信任和良好愿望——这一行动原 想永远清除吉卜赛蛾,然而实际上却什么事也没有做到。
不久,农业部的植物害虫控制人员似乎己经暂时地忘记了吉卜赛蛾的事,因为 他们又忙于在南方开始一个更加野心勃勃的计划。“扑灭”这个词仍然是很容易地 从农业部的油印机上印出来的;这一次散发的印刷品答应人们要扑灭红螨。
红螨,是一种从其红刺而命名的昆虫。看来,它是通过阿拉巴马州的莫拜尔港 由南美洲进入美国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很快在阿拉巴马州发现了这种昆虫。 到了1928年,它就蔓延到了莫拜尔港的郊区、以后,它继续入侵、现在它们已进入 到了南部的大多数州中。
自从红螨到达美国以来的四十多年中,看来它们一直很少引起注意?仅仅是因 为这些红螨建立了巨大的窝巢,形如高达一英尺多的土丘,才使它们在其为数最多 的州里被看作是一种讨厌的昆虫。这些窝巢妨碍农机操作。但是,只有两个州把这 种昆虫列为最重要的20种害虫之一,并且把它们列在清单末尾。看来不论是官方或 者私人的关注都不曾感到这种红螨是对农作物和牲畜的威胁。随着具有广泛毒力的 化学药物的发展,官方对于红螨的态度发生了一个突然的变化。在1957年,美国农 业部发起了一个在其历史上最为引人注目的大规模行动。这种红螨突然变成了一个 政府宣传品、电影和激动人心的故事的联合猛烈攻击的目标,政府宣传品把这种昆 虫描绘成南方农业的掠夺者和杀害鸟类、牲畜和人的凶手。
一个大规模的行动宣布开始了;在这个行动中,联邦政府与受害的州合作要在 南方九个州内最终处理二千万英亩的土地。1958年,当扑灭红螨的计划正在进行的 时候,一家商业杂志高头地报道说:“在由美国农业部所执行的大规模灭虫计划不 断增加的情况下,美国的农药制造商们似乎开辟了一条生意兴旺的道路。”
从来都没有什么计划象这次的喷药计划这样实际上被每一个人彻底而又据理地 咒骂过,当然除了那些在这次“生意兴旺”中发财致富的人。这是一个缺乏想象力、 执行得很糟糕的、十分有害的进行大规模控制昆虫实验的突出例证。它是一个非常 花钱、给生命带来毁灭、并使公众对农业部丧失信任的一个实验,然而不可理解的 是仍把所有基金投入了这一计划。
后来不被人们所信任的那些主张最初却赢得国会对这一计划的支持。红螨被描 绘成为一种对南方农业的严重威胁,说它们毁坏庄稼和野生物;它们侵害了在地面 上筑巢的幼鸟。它的刺也被说成会给人类健康造成严重威胁。
这些论点听起来怎么样呢?由那些想捞外快的官方证人所做出的声明与农业部 的重要出版物中的那些内容并不一致。1957年,在专门报道控制侵犯农作物和牲畜 的昆虫的“杀虫剂介绍通报”上并没有很多地提及红螨——这真是一个令人吃惊的 “遗漏”;如果农业部相信它自己的出版物的话,甚至在1952年的农业部百科全书 年报(该年刊全部登载昆虫内容)的50万字的此书中仅有很小一段述及红螨。
农业部未正式行文的意见认为红螨毁坏庄稼并伤害牲畜。阿拉巴马州在对付这 种昆虫方面有最切身的体会,其农业实验站进行了仔细研究,所持意见与农业部相 反。 据阿拉巴马州科学家谈, 红螨“对庄稼的危害是很少有的”。美国昆虫学会 1961年的主任、 阿拉巴马州工艺研究所的昆虫学家F·S·阿兰特博士说, 他们系 “在过去五年中从未收到过任何有关螨虫危害植物的报告……也从未观察到对牲畜 的危害。”一直在野外和实验室中对螨虫进行观察的那些人们说,红螨主要是吃其 它各种昆虫,而这些昆虫的大多数被认为是对人不利的。观察到了红螨能够从棉花 上寻食绵子象鼻虫的幼虫,并且红螨的筑巢活动在使土壤疏松和通气方面起着好的 作用。阿拉巴马的这些研究已被密西西比州立大学考察所证实。
这些研究工作远比农业部的证据更有说服力。而农业部的这些证据,显而易见, 要么就是根据对农民的口头访问得到的,而这些农民很容易把一种螨和另外一种螨 相混淆;要么就是根据陈旧的研究资料。某些昆虫学家相信,这种螨的嗜食习惯由 于它们数量的日益增多已经发生改变,所以在几十年前所进行的观察现在已没有什 么价值了。
这种关于螨虫构成对健康与生命威胁的论点被迫将要做重大修正。农业部拍摄 了一个宣传电影(为了争取对其灭虫计划的支持),在这部电影中,围绕着红螨的 刺制造了一些恐怖镜头。当然这种刺是很讨厌的,人们被再三提醒要避免被这种刺 刺伤,正象一个人通常要躲开黄蜂或蜜蜂的刺一样。偶然也可能在比较敏感的人的 身上出现严重反应,而且医学文献也记载过一个人可能是由于中了红螨的毒液而死 亡,虽然这一点尚未得到证实。据人口统计办公室报告,仅在1959年,由于受到蜜 蜂和黄蜂蜇刺而死去的人数为33名,然而看来却没有一个人会提出要“扑灭”这些 昆虫。更进一步,当地的证据是最令人信服的,虽然红螨居住在阿拉巴马州已达40 年,并且大量集中于此地,阿拉巴马州卫生官员声称:“本州从来没有得到报告说 一个人由于被外来的红螨叮咬而死亡。”并且他们认为由红螨叮咬所引起的病例是 属于“偶发性的”。在草坪和游戏场上的红螨巢丘可能使在那儿儿童容易遇刺,不 过,这很难成为一种借口给几百万英亩的土地加上毒药。这种情况只要对这些巢丘 进行处理就很容易得到解决。
对于猎鸟的危害同样也是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武断而定的。对此问题最有发言 权的一个人当然是阿拉巴马州奥波恩野生动物研究单位的领导人M·F·贝克博士, 他在这个地区已经具有多年工作经验。不过贝克博士的观点完全与农业部的论点相 反,他宣布说:“在阿拉巴马南部和佛罗里达西北部,我们可以猎到很多鸟,北美 鹑的种群与大量的迁入的红螨并存。阿拉巴马南部存在这种红螨已有近40年的历史, 然而猎物的数量一直是稳定的,并且有实质性的增长。当然,假如这种迁入的红螨 对野生动物是一种严重威胁的话,这些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
作为用杀虫剂消除红螨的后果之一,野生物终究发生了什么情况呢?这完全是 另外一回事了。被使用的药物是狄氏剂和七氯,它们都是相对比较新的药。人们在 现场应用这两种药的经验甚少,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在大范围使用时,它们将对野生 鸟类、 鱼类、或哺乳动物产生什么影响。然而,已知这两种毒物的毒性都超过DDT 许多倍。DDT己经使用了大约十年的时间,即使以每一英亩一磅的比例使用DDT,也 会杀死一些鸟类和许多鱼;而狄氏剂和七氯的剂量用得更多——在大多数情况下, 每一英亩用到二磅,如果要将白边甲虫也控制住的话,每英亩要用到三磅狄氏剂。 依它们对鸟力的效应而言, 每一英亩所规定使用的七氯相当于20磅DDT,而狄氏剂 相当于120磅的DDT。
紧急抗议由该州的大多数自然保护部门、国家自然保护局、生态学家、甚至一 些昆虫学家提出来了,他们向当时农业部部长叶兹拉·本森呼吁,要求推迟这个计 划,至少等到做完一些研究以确定七氯和狄氏剂对野生及家养动物的影响作用和确 立控制红螨所需的最低剂量之后。这些抗议被置之不顾,而那个撒药计划于1958年 开始执行。 在第一年中有100万英亩的土地被处理了。这一点是很清楚的,任何研 究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只具有亡羊补牢的性质了。
当这个计划在进行的过程中,各种事实开始在州、联邦的野生物局和一些大学 的生物学家的研究工作中被逐渐积累起来,据这些研究工作证明在有些喷药地区喷 药后所造成的损失将扩大使野生动物彻底毁灭。家禽、牲畜和家庭动物也都被杀死 了。农业部以“夸大”和易使人“误解”为借口,将一切遭受损失的证据都一笔抹 杀。然而,事实还在继续积累。在得克萨斯州汉地郡有一个例子,袋鼠、犰狳类、 大量的浣熊在农业施用农药之后,实际上已经消失了。甚至在用药后的第二个秋天 里,这些东西仍然是廖廖无几。在这个地区所发现的很少几只浣熊的组织中都带有 这种农药的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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