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我已经与罗依结婚,后来也就没再想过来找我。 我一时沉默,看着她的手变得粗糙,觉得上帝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你送给谁的鲜花?”婷婷把我从沉思中拉过神来。 “丈人生病住院,我去看望他。” “那快去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一句话倒提醒了我。 “给我留个电话号码。下次可以联系。”我说。 “1310574225,我一般来说也总在店里。”婷婷给我一个微笑,我忽然从这个微笑里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让我一下子又回到了从前。
到医院里,罗依与老妈都在,老头子也醒着,红光满面,气色不错,看到我进来,态度和睦,与以前冷若冰霜相比,简单是完全不同的人,现在看来,这老头子还是蛮可爱的。 罗依看到我,依然转过身去装作去忙别的事情。 “爸爸,感觉怎么样?”我俯下身。 “好多了,下身还有点麻木,上半身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看。”老头子举起手,与我握了握:“是不是很有力气?” “是呀,爸爸的身体一直来不错,我绝对相信老爸身体会完全好。” 老头子听到我这样说,很开心,拉我在床边坐下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婿,一直来都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以前可能我话说得严厉一点,你会受不了,不过我是爱你们,我才这样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爸。” “不过现在这场病后,我就想通了。”老头子咽了咽口水:“我也不应该再来管你们的事情。” “没关系,我们在你眼里总还是小孩子。”我口是心非地说。 “不了,不了。”老头子摇摇手。 过了一会,记起一件事一样,对我说:“在我生病期间,与罗依关系是不是不好了?” “没有,哪有呀。” “哦?你说说真话?” “没有,真的没有。你看,爸,今天我特意来叫罗依,明天去参加我一个朋友的婚礼呢。”我抬起头看罗依,罗依也看着我,脸色古板,没有笑容,看到她老爸看她,才挤出一个笑容。 “那好呀,你们要一起去。” “爸,你的身体我要照顾。”罗依说。 “照顾我?你妈不是在吗?你们自己去走走,也不要总是陪我这个老头子,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老妈会给我洗澡翻身,你能帮什么忙。”被老头子一说,罗依也不再插话。 老头子回过头:“小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呀,大家都不容易,我这场病后,发觉总是自己的老婆是天下最好的人,人真的要知足,这是我在这病床上悟出来的道理。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贵,不要等到没有了,才知道珍惜呀,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听得进去听不进去就不是我这个老头的本事喽。” 我看着这老头子,眼中的泪水不知觉地贮满了眼眶。__________________
罗依一直都没说话,车子里气氛很沉闷,我总是想找些话题,罗依既不说好,也不说坏,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 我没有办法,只得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晴》。 我看到满大街穿着HOT的人流,却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绵雯的婚礼办得不是很大,可能她的朋友也不多,再加上她老公又不是宁波本地人,大多数是她的亲戚为主,绵雯看到罗依,抓住她的手,很开心地叫“姐姐。” 罗依也换上一付开心的样子,向他们二人祝贺,我站在身后,看着她们二个人,稍许有点尴尬,但更多的还是心慰。 DJ新郎递给我一支烟,我本来看着罗依与绵雯的亲密,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接下了烟,对他笑了一笑,眼角不自觉地看上次被揍后有没有留下痕迹,一看之下,有点失望。 “希望你们白头到老。”我不无酸溜溜地说。 他没听出我话中有话:“谢谢诸老板。你们快去落坐,能请到你们过来,真的很荣幸。” “哪里,哪里。那陈总有没有请他?” “请过了,他很忙,没时间来。” “哦。”我的心一沉,想起了赵一先失踪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这些事情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感觉自己已经被推向悬崖的边缘,那一步一步的危险,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可不一定能够承认得了。而现在,绵雯的离去,让我把唯一的希望寄托给了罗依,只有她才能够陪我一起渡过这些难关。 落座后,罗依还是不理不睬的样子,我也不敢对她说近期发生的事情,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说新郎新娘。 司仪在台上请新郎新娘一起对拜,绵雯娇嗔地对拜后,一个趔趄碰到了DJ的头上,引得大家都哈哈大笑,绵雯抬起头,脸色潮红,娇笑不语,一丝妩媚掠过她的脸颊,又不禁让我看得呆了。 从刚认识绵雯,那时候他象个小太妹,到现在变成美丽的新娘子,整个人就象脱骨换胎一样,已经完全变化,为什么人生就象一个无法捉摸的迷团,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喝了一会儿,绵雯就偕着DJ新郎过来敬酒,新郎比较腼,站在一旁只有笑,本来想与绵雯开个玩笑,一想就算了,很顺利地让绵雯给我与罗依斟满酒。 罗依站起来,面带笑容:“祝愿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新郎新娘也举起杯:“谢谢。” 罗依忽然转过身,对那DJ说:“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新娘,绵雯是个好姑娘,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所有的女人都是水做的,只要你真心爱着她,真心对待她,她一定会给你十分的幸福。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那DJ应声诺诺,可我的脸上却红一块青一块,可能绵雯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忙说:“谢谢罗依姐,我想他一定会对我好的,就象诸明大哥对待你好一样。” 罗依不再说话。 绵雯他们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我拉着罗依坐下来。 “回去吧。”我说。
夜幕象一层密不透风的布,严严实实地遮盖了整个天空。这个城市,霓虹依然,红男绿女依然,穿流不歇的车流依然,就是我与罗依也依然,可是心已经不再依然。 车过三江口,罗依突然提出来,想去江厦公园去坐坐。 二个人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小道上,一句话也不发,就这样走走停停。走了十几分钟,我抬起头说:“昨天我遇到了一个人。” 罗依没说。 “是我初恋情人。” …… “她已经从国外回来一年多了,现在在开一家小花店谋生。” …… “她被男人骗了,很惨,一无所有又回到了国内,昨天我给老爸买鲜花的时候,很凑巧遇到的。” …… 沉默依然包围在我与罗依周围,让我窒息。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终于罗依打破死寂般的沉默,开口说话。 我欣喜异常:“什么事?” “我怀孕了。” “什么?”我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做爸爸喽。多久?” “已经三个多月了吧。”罗依冷静地说。 我一把想抱起她:“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努力挣脱我的拥抱:“有这个必要吗?”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呀。”我有点责怪。 “现在告诉你不也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否则我一定会给你买好吃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你生气烦心。” 罗依鼻子里冷笑一声:“难道我只能在怀孕的时候才能够享受到你这么高的待遇?难道我只有怀上孩子了,才有可能得到你的恩宠?以前我就必须面对着你的时候,为你所有的付出你都不会珍惜?现在你的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必要?” 我嚅嚅:“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爱我?哈哈哈,诸明,爱我,你就是一直都在欺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是吗?你是没骗我,可是谁在骗我?!!你从娱乐城里提取了30万,是谁在骗我?你瞒着我去江西风流,是谁在骗我?你这么多的风流韵事,是谁在骗我?你的那些龌龊行为是在骗谁?”罗依越说越气,我想止住她,可是没有成功,旁边的人也奇怪地看着激动的她:“是的,你不但是骗了我,而且还骗了那些善良的绵雯们,你骗了我们全家。” “轻一点好不好?” “诸明,你以前与我吵架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过,你怎么怎么爱我,对我好,可是你一转过背,就马上旧病复发,我已经有多少次原谅过你,从希望到愿望到绝望,这些年来,是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对你的委曲求全中渡过来的,是在强迫自己相信你的谎言里渡过来的,我想让自己生活在相信你的前提下,可是,诸明,我不能,我真的不能。”罗依双泪一下子喷涌而出。 我无言。 “养一只狗对爱它的人还有很深的感情,可是你却连狗都不如!” 我低下头。 罗依抽泣得说不出话来,我想轻轻地拥入怀里,却又被她挣脱。 哭了一会,她抬起头:“诸明,其实上次在外滩会馆,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咱们认识是错误,结婚是失误,所有的一切,我也不怪到你的头上,都是我那时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喜欢上你,现在就是报应到了。” “你想说什么?”我感觉不妙。 “我与你之间的事情,我想不说你也知道。”罗依抹了一下自己的眼:“可是,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怀孕,他来的不是时候,本来想打掉,我不想让他一出世就没有爸爸。”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两手钳住她的双臂。 罗依的眼泪又象黄豆一样掉下来:“不过我现在还是让他出来,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亲骨肉。” 我的手稍微松劲了一点。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咱们还是分手吧。” “不会吧?”我张大嘴。 一阵微风吹过来,可我感觉到剌骨的寒冷袭击着我的全身肌肤,从每一个毛孔里钻进去,撕裂着我的身体,让我几乎就要爆炸。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这次,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从罗依嘴里轻轻巧巧的话中,我分明感觉出这几个字的重量,象一把千斤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原来我这颗以为百毒不浸,坚硬无边的心也如此容易砰然迸碎。 “你是不是有相好了?有小白脸了?”我一下子歇斯底里。 罗依看着我,象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不是与小坤好上了?”看她不说,我咬牙切齿:“好呀,你这女人,是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