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下邳城也!”至天明,众官随吕布上城。又说:“前者献计,分军两队保下邳,温侯不从。今曹相水困下邳,无计可料。”温侯不语,下城入衙。每日与貂蝉作乐。众官皆忿恨。
前后半月,忽一日,见数人揭帘而入。吕布认得是陈宫,侯成,张辽等。内有侯成言与吕布:“自临洮相逐,到今数载,尚无立锥之地。外有曹相,刘备两军势甚,兼沂泗两河浸下邳,粮食阙少,迟疾困破下邳,众人皆死。温侯每日与貂蝉作乐!”吕布笑曰:“来者曹操,刘备,岂不识我?如城被沂泗两河,吾有马名赤兔,我与貂蝉坐骑而去,马能越堑,与貂蝉浮水而出,吾何惧哉!”内中一人高叫骂:“吕布出身寒贱,自言却与貂蝉浮水而去。我兵将及三万,城内百姓约计三万户,若何?”言未尽,又骂,吕布觑是侯成,言推转交斩。众官劝得免性命,打三十棒。吕布归堂,众官皆散。
前后三日,众官尚自不舍,侯成带酒骂吕布。当夜直至后院,见喂马人大醉。侯成盗马至于下邳西门,见健将杨奉言侯成盗其马。被侯成杀了杨奉,夺了门,浮水而过。约至四更,关公巡绰侯成,得其马。天明,见曹操,具说其事。曹相大喜。
却说吕布正与貂蝉对坐。有人告侯成盗其马。吕布大惊。又言杀了杨奉,投了曹操,如之奈何。众官不语。
无数日,曹操使上前板堰住水,下开一道河,把水放尽,使沙石草木填了城壕,立起炮石打城。曹操引军搦战。吕布骑别马,出门迎敌,与夏侯惇交马诈败。吕布奔走,曹操引众皆掩杀,伏兵并起,吕布慌速西走,正迎关公。吕布有意东去下邳,正撞张飞。
众将拿住,把吕布囚了。曹操使人高叫八将并众官等都来受降。曹操班师,入寨升帐而坐,问众官,令人将吕布,陈宫执于当面。问陈宫曰:“尔先归我,后投公孙瓒,又私遁奔吕布,今事失如何?”陈宫笑曰:“非某之过。先杀丞相,当怀篡位之心,后见公孙瓒为事舛讹再投吕布。怎知贼子反乱。今日被捉,惟死者当也。”操曰:“免你如何?”陈宫自言:“不可。先投公孙瓒,又归吕布,再投丞相,后人观我无义,自愿就死。”
丞相言:“当斩陈宫,放其家小。”陈宫高叫“丞相错矣!倘留其子,必遗后患。惟母与妻,愿言宽恕。”曹操令斩讫,留其母妻。
再令推过吕布至当面。曹操言:“视虎者不言危。”吕布觑帐上曹操与玄德同坐。吕布言曰:“丞相倘免吕布命,杀身可报。今闻丞相能使步军,某能使马军,倘若马步军相逐,今天下易如翻手。”曹操不语,目视玄德。先主曰:“岂不闻丁建阳,董卓乎?”
曹操言:“斩,斩!”吕布骂:“大耳贼,逼吾速矣!”曹操斩了吕布。
可怜城下餐刀日,不似辕门射戟时。
斩了吕布,安了下邳。曹操深爱降将张辽。
刘备,关羽,张飞,丞相每日与玄德携手饮酒,有意待用先主扶佐之心。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双目能观二耳轮,手长过膝异常人。
他家本是中山后,肯做曹公臣下臣?
三国志平话卷中
曹操引关公,张飞,刘备军回,正西行数日,到长安。无三日,见帝,奏斩吕布于下邳。帝喜,有意加官。曹操奏曰:“非臣之功。”帝问何人。“涿郡刘备,关,张三人也。”
帝宣,三人借袍见帝。献帝见先主面如满月,两耳垂肩,貌类汉景帝。又问:“玄德祖宗何人?”先主:“本祖十六代孙,中山靖王之后,先君汉灵帝,因十常侍弄权,落于百姓之家。”帝惊,宣宗正府宰相,检祖宗部。有国舅董成奏帝曰:“刘备,汉之宗室。”帝大喜,即加玄德豫州牧左将军汉皇叔。又宣关,张二将,各赐恩赏,御宴数日。帝大喜,自思:有皇叔荆王刘表,又有沧州刘璧,长不在吾左右;今有皇叔玄德,汉天下有主矣!前后数日。
又说曹操称病不朝。曹操在下邳破吕布,岂知玄德是汉宗室?无计奈何。一日,帝坐翠华殿,宣国舅。帝曰:“你一家子父,累食汉禄。”遂赐玉带一条。帝归后宫。董成出内,正见曹公,言:“帝赐玉带,有否?”董成捧带与曹相看毕,言:“尔为汉之宗室,赐带有何不可?”
董成将到宅内,与夫人说话。夫人见国舅汗流胸背,衣湿数重。夫人再问:“如何汗流?”国舅曰:“汉天下指日危也。”夫人曰:“为何?”曰:“曹公,内里宫监,阉宦,皆为操之耳目。帝赐带与我,曹操怎知?”夫人将过带,见一红绒头,用金鈚儿挑之,上有诏书。国舅,夫人大惊曰:“倘若内门前曹操搜出,一门家小都休!”
董成看诏书,上有皇叔刘玄德,殿前太尉吴子兰,国舅,并有关,张二将。看毕,董成请刘玄德,吴子兰,三人待坐同看诏书。诏曰:
“朕自垂衣治世,遍起干戈。长茅茨者当自剪除,生奸佞者实难隐忍。昔燕丹囚于秦国,马角而生,得脱;高祖困荥阳,纪信施忠孝。朕虽无德,当此困危,亦有感于心。戮奸臣者,已诛董卓。今有奸雄曹操,挟寡人行势,当识也。今汉天下有倒悬之急,社稷似累卵之危,不遇忠臣,未得良将。如奉暗诏,当以决断,扫除奸雄,遍告天下,各宣知悉。诏下国舅董成,太尉吴子兰,皇叔刘玄德,并关,张二将。中平九月日,御批。”
众官读罢手诏,皇叔言曰:“可以参详。倘若关,张二将得知,定杀曹操。曹操坐起,常有十万军,百员将,两壁相并,把长安变为尸山血海。”言未尽,窗外一人叫曰:“您好大胆!我告曹操!”皇叔开门,觑是太医院医官吉平。
三人邀吉平入阁内,评论杀曹操。吉平言曰:“曹操一病,名虎头风。吉平疗之,迟疾发,可使毒药坏之。”董成曰:“曹操夜卧丸枕,日服鸩酒三杯,必能死矣。”吉平曰:“我药大毒,若咽下肠中皆断。”众官皆喜。前后一月,操病发,令人请吉平医。曹公不吃药,言味别。吉平便骂曹公:“篡国之贼,不合死!”使药便泼。操躲过,实时拿住吉平打拷。曹公问曰:“何人使你来?”吉平不说。曹操心思:多是皇叔刘备之计!当日筵会,请皇叔赴宅。曹操取出吉平,又问:“甚人使你来?”吉平又骂:“曹操,图汉室贼!天交我药你来!”令人再勘。吉平言:“别无人使我药你来。”又令人再勘,吉平身死。诗曰:
曹操奸雄自古无,吉平用药杀贼徒;
苦刑追勘无生意,至死不言大丈夫。
曹操打死吉平,深疑皇叔,自言:“我之过也。不合将刘备入朝,弟兄三人若虎狼,无计可料。”
无数日,曹相请玄德筵会,名曰:“论英会”。唬得皇叔坠其筋骨。会散。
忽一日,曾操奏帝言曰:“东方贼太广。”帝曰:“如何治之?”操曰:“可使皇叔保徐州去。”帝准奏。
玄德在路一月,离徐州三十里,至帖口店上。徐州官员衙府百姓来接。
却说曹操故使车冑为徐州太守,夺先主之职。车冑也到店上。车冑问先主:“丞相文书有无?”皇叔言曰:“只有皇帝宣,岂有曹公书?”车冑连忙下阶,私遁徐州。先主曰:“若车冑先到徐州不出,如之奈何?”关公曰:“兄弟先去。”
关公上马加鞭,离徐州至近,遂袭车冑。车冑一躲,刀砍头落。有先主至,众官父老迎先主至大衙。众官筵会毕。玄德曰:“关,张二兄弟并众官,准备衣甲,迟疾早晚,曹公兵至。”众官商议,各办衣甲器仗。
前后无一月,曹兵果至。关公告先主:“可分军三队,兄弟先将家小下邳去。”先主许之。关公将皇叔家小,东守下邳。
张飞言曰:“我观曹操军十万如无物!”令人告曰:“曹军离城十里下寨。”张飞笑曰:“吾用一计,使曹公片甲不回。”玄德问何计。翼德曰:“孙武子兵书,涉水击城不可击,困兵可击。如是天晚,至半夜,我引三千军劫曹操寨,先杀曹操。”先主曰是。
不防帐下一人,步队将张本,自思:前番俺丈人曹豹使吕布夜袭徐州,后被关公杀。父子冤岂不要报?张本私地离徐州,入大寨,先说与曹公。当夜,张飞,先主引三万军,半夜前后去劫。是空寨,被曹军围住。刘,张军兵相杀,至天明出,无片甲还。皇叔,张飞死生各不知。曹相占了徐州,安抚百姓。
曹公升帐而坐,自言:“刘备,张飞已死,下邳见有关公。吾爱关公,如何得?”帐下一人言曰:“小人去下邳,美言说诱关公。”丞相认得是张辽,甚喜。曹公曰:“如关公见者皆降。”张辽遂辞曹公,早至下邳。
有甘夫人,糜氏抱阿斗,仰面大恸,告关公:“皇叔并小叔痛死,我家如之奈何?”关公滴泪言曰:“兄嫂活则同活,死则同死。”忽有人报曰:“今有曹将张辽至于城下,高叫开门有说。”关公令人叫至。
张辽在于厅下,美髯公问曰:“徐州是失?皇叔,张飞不知存亡?”张辽曰:“乱军所杀也。”美髯公哭曰:“吾死不惧。尔来莫非说我乎?”辽曰:“不然。虽皇叔,张飞为乱军所杀,公将家属不知何处,倘若曹兵至城下,岂不事有两难?关公自小读书,看‘春秋左氏传’,曾应贤良举,岂不解其意?曹操深爱。”关公曰:“我若投曹如何?”辽曰:“便加将军重职,每月四百贯,四百石。”关公曰:“若依我三件便降。”张辽曰:“将军言。”“我与夫人,一宅分两院。如知皇叔信,便往相访。降汉不降曹。后与丞相建立大功。此三件事依,即纳降;若不依,能死战。”张辽笑曰:“此事小可。”张辽回见曹公,具说此事。
无五日,曹兵至城下。曹操叫曰:“云长下城说话!”关公曰:“三件事如何?”曹相曰:“此乃汉世,尔能投我,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