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笔记 作者:王亚彬 史晶歆 毛毳 应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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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笔记 作者:王亚彬 史晶歆 毛毳 应莉-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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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3月,为河北省艺术职业学院舞蹈系创作桃李杯参赛作品《路遥遥》、《漫漫歌行》。

  2003年,为北京舞蹈学院古典系学生创作“桃李杯”选拔剧目《风景》。

  2003年,为上海市舞蹈学校民间舞系学生创作“桃李杯”选拔剧目《山妹》。

  2003年8月,为上海市福利会少年宫小伙伴艺术团创作儿童作品《足球宝贝》。

  2003年5月~10月,参加在长沙举办的第五届全国城市运动会的开幕式,担任编导工作。

  2003年12月~2004年5月,为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创作双人舞剧目《日子》,参加全国独、双、三舞蹈大赛。

  2004年5月,创作双人舞《未完成的婚礼》,自编自演参加第一届广州现代舞周的青年舞展的汇演。

  2004年7月,在国务院侨办举办的中外华侨“寻根之旅”夏令营的文艺晚会,担任舞蹈总监。

  2004年8月,为上海市福利会少年宫小伙伴艺术团创作儿童作品《欢乐花园》,参加出访朝鲜的演出。

  2004年10月,为中央电视台举办的“第三届CCTV电视模特大赛”创作舞蹈,担任所有的编舞排练工作。

  2004年7月~11月为清华大学舞蹈队创作女子独舞《源》。



引言

  我是一个近些年以舞蹈为职业之外爱好写作的人。喜欢坐在电脑前敲击下每一个经历,我的十指经常在漆黑的深夜中跳跃,伴随着噼噼啪啪的键声。

  在我稚嫩的文字和饱满的激情中,一个拥有14年舞龄人的心,将向你展现。

  儿时穿着“三毛”背心在大院里踢腿的我,如今可以站在明亮的排练厅里尽情舞蹈。回 想和爸爸骑着轻快的单车,在蓝天下挥洒一路轻脆的笑声的情形,恍若昨天。长大后,再也不能重回归到一个孩子的心境。以至到现在仍会记起当时的微笑、眼泪或者愤怒、迷茫。日期和每个人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标识,标识着接下来几小时里的生存状态,标识着皮肤、胴体、血液和心灵的感受,请允许我在真空的精神房间里开始我真实的日志记录,或许有些零乱,需要你去用心捕捉……



皮肤色斑

  1993年9月21日 12:00 附中女生公寓406室

  今天是开学典礼后的第一天,早上在院校领导的带领下参观了北京舞蹈学院,看到了明亮的练功房和一排排嫩黄色的把杆,上面刻了些毕业后不知去向的人们的名字。这里的人仿佛都是跳舞出身,他们讲话时的神态便像手舞足蹈的演出,搞不清楚他们是在说话还是在跳舞。中午休息,我坐在父母临别时铺好的床褥上很是兴奋,那时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严酷旅程 的开始,从那一刻起我就要不停地奔跑。

  在这个6年制民族舞专业的班里,共有30个女孩,分在两个班。最大的一个16岁,和我同住在一个有7个床位的房间里,我们都叫她姐。开课以后她被选为我们的班长,负责老师到时点查人数。

  说实话,今年2月份我刚刚过完9岁的生日,而户口本上的年龄是母亲托人改写的,由属鼠变成了属猪,长了1岁。刚考进舞院的情形虽然刚刚过去,但也有些模糊淡忘了,只记得当时一个个老师不停地拿小软尺量你的胳膊、上身和腿的比例,不停地传呼你一个人进入一个有十几个大人盯着的房间里跳舞,然后轮流搬抬你的左腿、右臂,叫你弹跳,等等。经过一番观察,终于被一个老师从落选的队伍里领到入选的横排中,站在最边上,当时疑心是否差点被拒之门外,并排而立的女孩都高过1。36米的我。我的腿比上身长8厘米,算是一个短腿姑娘,另外的各地女孩有长15厘米到22厘米的不等,都是些苗条的种子。可是我裸露出来的肘、膝盖、脚面的局部没有她们的粗糙和色重,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格外显眼,仿佛用灰色画笔特意涂过。

  后来大家生活在一起才知道,那些有颜色的皮肤大多是长在已经练过几年功夫的人身上。有个女孩告诉我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无形中拥有那种肤色,那神情好像略带一丝自豪或者叫做炫耀。这个女孩比我大3岁,她管这样的肌肤叫色斑。



皮肤木刺

  1993年9月26日 08:00附中女生公寓406室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没有家里洗衣机轰轰的转动和喇叭里广播的新闻,也听不见父母低声的聊天。阳光还算灿烂,透过窗帘投射给住在下铺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离家出来的星期天会起得如此早,也许心里有些不踏实,就爬起来坐在暖融融的床上,在腿上垫着个枕头开始写起东西来。

  北京的水据说是来自地下,因此一年四季会冰凉透彻,晨时洗过脸便完全清醒了。妈妈在临别的时候告诉我,洗衣服时要戴上胶皮手套,水温会刺激皮肤,刺激关节,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过只因年纪太小体会不到叮咛背后的苦心,如今保温箱里的生活已经结束,所有衣物当然要亲力亲为。尤其被提醒不要在练功之后、大汗淋漓的情况下用凉水洗脸。而我经常看见高班的姐姐们赤身裸体走在宿舍楼道里,还用水管里刺骨的冷水冲洗自己,简直惊呆加佩服。

  就这样一直坐着,感觉到上腰至大腿有个部位总不舒服,站起来用手仔细地摸索,发现一颗木刺。没错,小镜子告诉我那里的确有一颗饱满的黑色木刺,在大腿后侧。这个东西是学校练功房地板的产物,我们每天要光着腿,只穿一双小袜子坐在地板上和它亲密接触,勾绷脚、横叉、地面环动等舞蹈基础训练都会不遗余力地刮起木地板上的刺,紧接着就无声地落进皮肉里。所以课后大家经常相互合作着用针挑出刺,然后留下红肿的一小片,这也是女孩子经常抱怨的话题。如果父母在身边肯定还要点上什么双氧水或者碘酒一类消毒的东西,他们会说千万别感染。然而,现在在我看来这只是舞蹈磨炼意志的一小部分,用不着大惊小怪。不过,现在只好等姐姐们睡醒之后帮我“挑刺”。


皮肤把杆

  1994年5月12日 21:30附中女生公寓406室

  早上基训课老师让我们钻进把杆站到墙壁角落里量身高。我是第一个,仍然是班里最矮的一个学生,所以每次组合的开始我都会自觉地站到第一个出场位置,代表从小个开始。来北京上学已经结束了整整一个学期的试读,逐渐习惯早起然后一天满满的课程。父母的电话定期打给值班室,不断告诉我注意营养,可我依旧是 1。4米出头,丝毫看不到爸爸那样海拔 高度的身影。我们的基础训练课循序渐进,已由地面升至把杆,教室有时碰巧是开学第一次参观留名的那间。

  舞蹈学院专业教室的布局是中间和两侧三面把杆环绕教室,剩下的一面是可以照见所有孩子的镜子墙,镜子下面是放日常衣物的柜子,有拉门。能站到中间把杆的人大多或是条件最好,要么功夫最好的人,中间把杆最中间的那个位置是所有上学的人最为向往的,那代表着班里的优秀人才。可是我在旁边把杆的最后一个,紧紧挨着镜子,倒可以对自己刚刚勾到把杆的样子进行观察,像把前爪搭在主人手里的小狗,而姐姐们的手肘却可以与把杆持平,甚至超越它。

  今年我真实的年龄应该是10岁,因为现在试读期仍在进行,所以需要继续隐藏好谎报的事实以免学龄不够被退回原籍。可是我的身高实在与年龄不相符,连老师也在怀疑我以后是否成为一个矮个。虽然身高不足,但我每天还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握着面前高高在上的把杆。我的双手从小就又细又长,常被亲戚邻里喻为“凤爪”。那会儿因为脾胃不好还经常在手指内侧关节针灸,然后用带血的十指握住一大块止血的棉花,妈妈便说我是生来就要受累的。现在又来学了舞蹈,看来这样的预测是有根据的。记得儿时握着爸爸的大手,粗糙有老茧,但热热的,如今摸着把杆,即使光滑却没什么温情可言。量高过后,扶住把杆滋溜钻出来,手心有些火辣辣的疼,这时我才发现一双10岁女孩的手竟然开始有了茧。

  茧是一个个小小的黄色圆圈,分布在指关节内侧和手掌上方,每一个都鼓鼓的,像充了气的坐垫,按上去没有什么感觉。我怀疑这是舞蹈开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有预感将来会在身体乃至关节的各个部分留下更加残酷的痕迹。熄灯了,我合上本子,躺在记忆的黑洞里,想着爸爸的大手,睡去。



皮肤图腾

  1995年12月23日 22:00 宿舍

  同学们洗澡哆哆嗦嗦地归来,尚未干透还在滴水的发梢已在回宿舍的路上冻结了一些冰茬,真冷。当初招生,可以到这所学校来上学的孩子多半家境是富裕的,因为学费加上生活费比普通中学好像要昂贵许多,光看看澡筐里琳琅满目的洗浴及护肤用品便可知都是些娇贵的子女。

  北方一向干燥,冬天到来小腿上不停地脱皮,据说是气候的原因,也可能遗传了父母干性的肤质。在晚间澡堂的镜子面前,我看到了大腿外侧长出了一系列的横纹,用手指按着镜中的痕迹摸去,感觉一道道像缝在布上没有颜色的线条,不痒也不疼,但突兀于皮肤之上,又似盲文。很奇怪地问自己这是什么东西呢?不会是肌肉组织拉伤造成的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挂通了家里的电话,把情况如实禀报一番。经过妈妈刨根问底的纠察,最后私下“确诊”为长个的纪念,有点类似于产后女子身上的纵形橘皮。后来电话里母亲的N个“注意”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说自己开始面对长大的现实。

  很多个周六日,我都是因为疲倦而昏昏入睡,再不就是捧着自己喜欢的小说安静地阅读。姐姐们偶尔叫我出去一起逛街,却看一副孩子样,又立即嘻嘻哈哈头也不回地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通常只有我一个,作怪的喇叭会在没有准备时,突然传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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