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慧嗔道:“好笑啦!伤了便不能放么?”
笑猴儿十分认真的说:“不能!伤了便决不能放。”
诸葛慧奇道:“为什么?难道没伤便能放么?”
笑猴儿道:“你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吗?我已将他伤了,他若不死,我岂非要病足三年?因此他非死不可了。”
诸葛慧一听,俏眼珠儿不由一转,她发觉老左慈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没声息的伏在她身后,便忽地转身,向老左慈大叫一声道:“喂!师父爷爷!你快来帮慧儿一个大忙。”
老左慈在诸葛慧身后,本来欲吓她一跳,不料却被她这一声尖叫,弄得自己呼地跳了起来,连声道:“徒弟娃儿,你喳呼什么?存心想把师父爷爷吓死么?”
诸葛慧见老左慈的狼狈样,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师父爷爷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啊!但你千万莫要死去,因为慧儿还要求你帮个忙呢……”老左慈见诸葛慧开心大笑,不知怎地,他也大乐起来,呵呵笑道:“师父爷爷怎会这轻易便死去?师父爷爷越活越有趣呢!说吧,你求师父爷爷帮个什么忙?”
诸葛慧伸手一指地上血迹斑斑的小白蛇,怜惜的说:“这小白蛇生命不保啦!我求猴儿哥哥放他,他却说已把他打伤了,决计不能放,非要打死他不可!小慧儿想,只要小白蛇没伤,他便可以生存了,因此请师父爷爷帮个忙,快施妙法,令小白蛇完好如初埃”老左慈向地上躺着的血迹斑斑的小白蛇凝注一眼,忽地伸手,捧起小白蛇,小白蛇竟乖乖地躺在他掌心一动不动。
老左慈呵呵一笑,道:“慧儿,你想他完好如初,有何难哉?”
老左慈说时,随手往衣袋中一摸,竟捏出一根银针,寒光闪闪,十分锋利,他把小白蛇的腹部倒转过来,毫不犹豫,两指夹住银针,猛地便向小白蛇的腹部近处三寸扎了下去。
诸葛慧一见,欲加阻止已然不及,不禁尖叫一声道:“死了……师父爷爷!这银针如此锋利,小白蛇本已负伤,你再刺他,他便死了。”
笑猴儿见了,却暗松口气,心想:“多亏这老顽童助我猴儿一臂之力,将他一针刺死,倒省了我一石头之力呢……转眼又见诸葛慧惶急的尖叫十分痛惜,不知怎地,笑猴儿也不由有点难过,便道:“诸葛妹妹,你莫怪我,我不过是误伤了小白蛇,但刺死他的,是你的师父爷爷……你要怪便怪他好了。”
俩娃儿正嚷嚷间,老左慈却已呵呵一笑,道:“慧儿,猴儿,谁说小白蛇死了?看!他不是已经完好如初了吗?”
老左慈说着,把掌心一摊,上面躺着一动不动的小白蛇,小眼珠一转、小尾巴一摆,竟便呼地蹿了下地,动作十分灵捷,似比未负伤前更有力气。小白蛇向草丛中蹿了三尺,忽地又扭转小白头,向老左慈连点了三下,然后竟折转身去,不向草丛,而向北面的小溪中蹿了下去,眨眼便不见了。
笑猴儿和诸葛慧瞧得直眨眼,怔怔地呆了一会。
诸葛慧忽地惊喜地笑道:“好了,好了……师父爷爷,小白蛇果然康复了……多谢师父爷爷……”笑猴儿却又奇又惊,忙道:“如初了吗?”
老左慈呵呵笑道:“谁说不是?你这笑猴儿担心什么?”
笑猴儿叹了口气,道:“猴儿不慎误伤了他,他若有伤未好,那猴儿便完了,左伯伯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么?若要猴儿病上三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岂非要了猴儿的小命?”
老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猴儿,既然如此,左伯伯担保你不必病上三年便是。”
笑猴儿忙道:“为什么?左伯伯拿什么担保?”
老左慈大笑道:“因为左伯伯针到伤除,小白蛇已完好无伤,他既然没伤,你虽然打他,也便不必病足三年了!不过,小小惩戒,只怕猴儿你便逃不了啦。”
笑猴儿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他如何小小惩戒猴儿?”
老左慈笑道:“你用石头砸他,他是否疼痛呢?”
笑猴儿道:“痛!当然痛啦。”
老左慈道:“既然如此,猴儿你的头疼不时发作,只怕决难逃避了。”
笑猴儿一听,猴脸不由一变,他心性极灵巧,仅片刻之间,便想出一条自救的妙主意,只见他忽地向老左慈跪下,不绝的叩起头来,口中连呼:“徒弟猴儿.拜见师父……猴儿拜见师父。”
老左慈似乎早萌此意,因此并不避开,只是笑着问道:“猴儿,你为什忽然对我如此恭敬?行此拜师大礼?”
笑猴儿真心诚意的说:“因为猴儿有头疼之劫,左伯伯银针一闪,便可令受伤小白蛇完好无损,这等妙手银针的神通,必能助猴儿解救此劫,因此猴儿非要拜左伯伯为师不可了。”
老左慈满心欢喜,呵呵笑道:“好!我老左慈今日便多收一个猴儿作了徒弟吧。”
老左慈话音未落,一旁的请葛慧已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妙极了!慧儿终于有了一位大师弟了。”
老左慈不由微一怔道:“慧儿,你怎知猴儿是你的大师弟呢?”
诸葛慧笑道:“慧儿今十三岁,猴儿哥哥说他是十五岁;但慧儿拜入师父的仙灵门比他早,我自然是小师姐,他自然是大师弟埃”老左慈却微微一笑,道:“虽然如此,但慧儿你知道猴儿是谁训养长大的么?”
诸葛慧头一侧,道:“听子龙哥哥说,他是一位行道天机僧从森林中救回养大的埃”老左慈道:“不错,那天机僧已训育猴儿十多年了!他救回小猴儿那时你尚未降生人世呢,因此他起码比你学艺早十年了!而且你知道天机僧是谁吗?”
诸葛慧道:“知道,是哥哥诸葛亮的师父庞德公的师弟,是你哥哥的师叔埃”老左慈微笑道:“不错,猴儿的第一个师父,是你哥哥的师叔,猴儿学艺起码又比你早了十多年,我仙灵门是不论先后,以能者为姐为兄,慧儿,那你该当小师妹,还是猴儿该当大师弟呢?”
诸葛慧绝顶聪慧,她想了想,便立刻明白老左慈的心思了。只见她笑了笑,忽然问道:“那师父爷爷,依你看,猴儿哥哥的本领高,还是慧儿的本事强呢?”
老左慈断然说道:“猴儿自幼跟随天机僧学艺、长大,至今已十多年,根基极深,无论轻功、内力,均绝不逊于与他同来卧龙岗的赵子龙和司马芝,那你以为谁强谁弱呢?”
诸葛慧虽然聪慧娇野,但绝不自傲,因此他一听便微叹口气,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猴儿哥哥年纪比慧儿大,他是哥哥的同门,他学艺自然比我早啦!看来,慧儿这小师姐是当不成了,但猴儿哥哥既然本领如此高强,日后有他作伴,岂非如同和哥哥诸葛亮一样么?”
诸葛慧忽然格格一笑道:“好,慧儿不做小师姐了!有这么一位大师哥,也很好玩埃”诸葛慧说着,竟真的走上前来,向笑猴儿福了一福,格格笑道:“小师妹慧儿,拜见笑猴儿师哥。”诸葛慧一顿,忽地伸手拉住笑猴儿的手,笑道:“笑师哥!走!跟师妹一道去拜见我的哥哥。”说着,果然拉着笑猴儿,便向卧龙岗上飞奔而去。
笑猴儿自幼至今,从未试过被一位小妹妹扯着手儿走路,他的猴脸不由又紫又红,心中又喜又惊,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又决计不想拒绝,心中欣然有这么一位小师妹伴着,是他自幼至今最快乐的一刻了。
老左慈向两娃儿欣然一笑,竟任由他们撒野去,他自己亦跟随后面,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卧龙岗上,此时正有五人围坐成一团。在中央端坐着的是天机隐侠庞德公,东、南、西、北四面,坐着诸葛亮、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四少年男女。庞德公正伸手指向天际,似在向诸葛亮等人解释着什么。
诸葛慧也毫不理会,扯着笑猴儿,一阵风似的刮到诸葛亮的身前,喘着气,格格笑道:“二哥!快来看!慧儿终于有师哥作伴啦!此后慧儿不必再与雕雪姐姐争哥哥你了。”
众人见诸葛慧说得一本正经,虽然是带孩子气的话,但也完全发自真心,出自肺腑,不由被她逗得一乐。雕雪的俏脸儿,却不由又羞又喜的泛红了。
诸葛亮被这娇野的妹妹弄得有点尴尬,他掩饰似的板起面孔,道:“四妹!莫胡闹,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时,笑猴儿已然走上前来,向诸葛亮俯身拜道:“小弟笑猴儿,拜见诸葛哥哥。”
诸葛亮微带惊奇,道:“噢?猴儿兄弟,你为什跟着四妹的口吻,称呼我?”
诸葛慧不待猴儿回答,已格格的笑道:“哥哥啊!笑猴儿已拜了师父爷爷为师,他是我的师哥,你是我的哥哥,彼此已成一家,他当然要称你作哥哥啦。”
诸葛亮与笑猴儿,在武夷山上曾相处过,他亦很喜欢笑猴儿的灵幻纯朴,他虽然猴性未脱,十分顽皮,但他的心胸,却比世上那些富贵子弟善良多了,他一听笑猴儿已拜老左慈为师,不由亦欣然笑道:“猴儿兄弟,是真的如此么?”
笑猴儿尚未答话,中央的庞德公忽然呵呵笑道:“当然啦!笑猴儿和慧儿均属仙灵之性,自然同入仙灵之门也。”
“庞老哥好眼力!果然一下便窥破他二人的根骨本性了”此时众人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大笑道。原来仙灵老人左慈,已随两娃儿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庞德公知笑猴儿是他的师弟天机僧亲手抚育成人的半子半徒,他向老左慈笑道:“左老弟亮了一手什么神通?竟引得猴儿师侄如此倾心钦佩?”
笑猴儿自幼便已视天机僧如师如父,当他知道庞师公是天机僧的师兄,对庞德公不由亦充满孺慕崇敬,他向庞德公正正经经说道:“师伯前辈,师父他也不必亮什神通,单凭那一手银针救伤的神技,便令猴儿万分敬佩了!猴儿能拜为师父,是猴儿天大福气。”
庞德公喜道:“好啊!猴儿师侄,你倒懂得抢个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