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训期间,教练不断播放肯尼迪总统遇刺的现场纪录片,那是不让一般电视观众看的血腥画面。一遍又一遍,叫我们刻骨铭心,永难忘怀。
课堂上,大家为已作古25年的肯尼迪之死,不止一次地激辩、检讨。
虽然肯尼迪在1963年共收到2500封死亡威胁信,并且他本人在遇刺前一个月曾说:“如果有人真想杀你,再多的保护也不够,他只要有一命换一命的胆量就可成事了。”
事发前夕,9名执行勤务的安全人员不知大祸将至,不仅疏忽了事前应查验游 行路线上所有建筑住户的资料(凶嫌李奥期华德就是在沿线的一所德州学校任职),反而在毫不设防的心情下通宵熬夜,酗酒作乐。
更邪门的是,本来密情局对每一区所作的危险分子情报通常都输入电脑档案中,以便查询,但唯独达拉斯这一区的资料,居然只纪录在索引卡片上。
现场安全人员的反应迟钝,未能及时机灵地掩护肯尼迪,致使总统连挨三枪终于不治。尤其是轿车驾驶员昏迷的动作,使得杰奎琳每每提及此事,无不哀叹愤慨万分。
密情人员在当时举国哀悼期间,遂成为众矢之的。
约翰逊被保镖打一拳
1972年正值美国大选年,我奉命保护民主党候选人麦戈文。
由于麦戈文极欲获得第三十六任总统约翰逊的支持,因此他要我到约翰逊牧场安排求见。
这是我与“脾气火爆”的约翰逊的一些轶事。约翰逊经常午夜时分,到玫瑰园(白宫)的大柱旁小解,而且几乎没有一次例外地被站岗的安全人员发现,然后立刻持着电筒朝约翰逊照去,总统在羞怒之余,气得鬼吼:“你看什么!”
爱女琳达玩耍不慎摔跤,约翰逊也嫁祸蜜情局人员,下令将伴随的特务逮捕,并以手铐将他扣锁于花园的大树旁。
还有一次,约翰逊在车内聊天时,不知怎地下意识里猛用报纸敲打座车前位的特务。特务 请约翰逊停止,但此时约翰逊大概觉得好玩,仍旧继续敲击,弄得特务十分恼火,忍不住叫司机停车,步出车外,打开后座门,猛地向约翰逊的眼部击去。
这一拳使约翰逊的眼圈,足足青肿了好几天。
1974年,我被派长驻纽约,专门负责莅临纽约的元首及外国政要的安全。
这段期间,我可真是开了眼界。
疯狂采购的非洲总统
1975年,非洲某总统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抵达肯尼迪机场。
我与几位同事自然是提早在机场恭候。机门一开,从总统到随员个个酒气冲天。稍后他们到了候机室,见到陈列架上本本诱人的《花花公子》杂志竟情不自禁地用手在图片上来回触摸。
访问期间,他们只要有空,就溜出旅馆,疯狂地大采购。他们在参观过时代广场后,每个人都带回好多架电视。我心里难免纳闷,他们国家的电视台到底有多少频道,值得千里迢迢地扛回去?
入晚,总统自己的守卫坐在廊道里,大概是闲得无聊,索性拿出刀子在自己手腕上刻起复杂图案。说是要纪念这次难忘之旅,鲜血滴满廊道地毯上,吓得次日女清扫工还以为出了什么命案呢。
马科斯夫人生活豪奢
菲律宾的马科斯夫人伊梅尔达,在无夫婿做伴的情况下“只身”来美。地主国照例是可以不给予保护的。但既然华府有所指示,对这位前任选美皇后只是为了满足她的购买欲,我们也只有照办,派人保护。
自从伊梅尔达早年初次来到曼哈顿后,她对纽约就钟情不已。
她才一个榻华尔道夫人饭店,众多珠宝商人便在自己的保镖护卫下,带着箱箱珠宝闻风赶来。
据闻为了她那次采购,随从人员早就备妥25万美元现钞,后来不敷开销,又遣专人从菲律宾国家银行纽约分行取了为数不知多少的现金,才算了事。
我无意间瞥见,置于梳妆台上的鲜花帐单竟高达1。7万美金,就可想象伊梅尔达挥霍无度到什么地步,也难怪她会频频遭到威胁生命的恐吓。
懂得生活的里根
1976年福特任期已近尾声,密情局为了保卫19位总统候选人及其眷属,不得不赶紧调兵遣将。我被借调赴加州,负起护卫共和党候选人里根的任务。
里根是一位很懂得生活的人。不论他的助选团忙成什么样子,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弃在牧场上骑马,或泳池畔徜徉的乐趣,而我们也多半是在这些伴随他原野驰骋的休闲时刻,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不过较有记忆的几次竟都是发生在从事竞选之旅的飞机上。
好莱坞起家的里根,不用说,竞选人力绝大多数来自影剧圈内人士。一次,曾是二次大战飞行员的影坛老将詹姆斯·史刈域奉老友召唤前来助阵,里根一时兴起,鼓励史刈域重温旧梦,哪晓得史刈域真的为证明宝刀未老,一坐上驾驶座,就忘情大谈他的大战经验,且边比较波音727与B-29的性能,边在机键上胡乱地猛按,弄得727连翻一两个筋斗,差点没让里根傻眼。
还有一次,飞机升起不久,大伙玩扑克牌正玩得起劲,突然里根从座椅上蹦了起来,猛咳一阵,好友迈克尔·迪弗当即一手紧扣里根的横膈膜,一手使劲地拍击里根背部,才让里根将要命的花生米吐出来。
事后,大家都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玩牌,但心里似乎都忐忑不安。
够小器的总统
卡特入主白宫的几天后,紧急按钮铃声大作。我当下攫起身旁枪支,循声往浴室冲去,两三下把浴门冲开后,但见卡特正仓皇地忙拉裤裆拉链,才恍然大悟,原来他错将紧急按钮视为抽水马桶的把手。
基本上,卡特对我们的态度不如福特对我们热络。福特把我们视为能推心置腹的哥儿们,而卡特则认为密情局人员与白宫内其他职员并无两样,所以并不太理会我们。
有一回,我们陪他到巴拿马签署运河条约,车队在城里缓缓蛇行,本来我们在总统车队旁慢跑几英里,通常都不当回事的,但那日却逢暴风雨侵袭,我们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未料,卡特从轿车踏出,劈头就是一句:“你们这些家伙也真是,居然连躲雨的概念都没有!”碰到这样的主子,真叫人哭笑不得。
索菲亚·罗兰见总统
不过,在无聊气氛弥温的当儿,偶尔也会有些变化。尤其是当国际名流前来晋见总统的时节,光是从旁观赏坐立不安的众生相,就是一幅颇有趣的画面。
大牌演员保罗·纽曼,虽然名满天下,但在会客室等候总统召见前的几分钟,竟也紧张得不知所措,猛在室内踏方步。
我见状不忍,好心送上一杯咖啡,并安慰说:“别担心,人们在听说过卡特总统名字前,早就先听说过你了。”
在拳击场上叱咤风云的拳王穆罕默德·阿里,在谒见前的暴躁不安,与他拳击场上的风光神勇简直判若两人。当然,也不是每一位国际知名之士在谒见总统时,都会显得紧张。女影星索菲亚·罗兰在会客室等候时,神情自若地取书阅读,不仅出奇的镇定,更展现她惯有的沉稳高贵气质。
当过潜水艇指挥官的卡特,天生对我们这种像呵护小孩般守在他身边的特务,感到不耐烦。认为我们常在很多场合中反应过度。他经常会对尾随左右的我们发出无奈的抗议:“请你们给我些活动的空间吧!”
尼克松身无分文
、1980年末,我如愿开始为尼克松夫妇服务。
尼克松下台后,仍计划重返政治圈,于是,记者们紧盯不放。
有一天,在晓得记者不再盯他的半小时后,尼克松打电话给我:“我要去邮局一下。”我想:只为了一封信,我们可要大费周章,于是我说:“总统先生,您是否要寄东西,我可请人来取。”但尼克松说:“不,我要自己去一趟邮局。”我猜这大约是他十几年第一次上邮局吧!我本以为周日下午邮局的人不会太多,但我错了。邮局内挤满了人。尼克松一走进,许多人便禁不住叫了出来:“天啊,是尼克松本人。”女士们开始拿出小型照相机拍照,有人要他签名。
我们在队伍中一个个地前进,邮局的局长与职员们也都瞪大了眼睛猛瞧,但是,只有一位胖职员不理会,她口中喊道:“下一位!”
尼克松走上前去,她似乎并不认识他。
尼克松将一小包裹往里一推,包裹上写道:“寄往加州圣克利门托前总统尼克松收。”寄件人为纽约尼克松寄。
那位小姐抬头问道:“邮递区号多少?”尼克松回答:“什么区号?”我立刻趋前请她代查一下。她把包裹往秤上一放说:“7块4毛9。”
突然尼克松变得很窘,手在口袋里猛翻,就是掏不出一文钱。这时邮局局长拍拍那位女职员的肩膀说:“不,不,他不需付钱。”那位小姐绷紧了脸反问:“为什么?”局长说:“因为他过去是总统。”没想到她也坚持得很:“我才不管他过去是什么,秤上说要7块4毛9。”
其他的顾客都在等着看好戏。尼克松马上说:“我是很乐意付的。”眼睛望着我示意要借钱。最后他虽然还是没付。但步出邮局进入车内,他便气呼呼地说:“我一直说公务员就是如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
唱着歌回家
1980年12月8日,我在回家途中,亲眼目击歌星列侬被枪击中倒地不起,路人蜂拥而上,有的高声狂叫,有的低声呜咽。
我再也受不了,回到房内,还听到外面的群众在高唱:
“我们只不过是要给和平一个机会。”
列侬死后3个月,我在一家冰淇淋店内,突然有人问我:“你知道不知道里根总统遭人枪击?”
我立刻回到房内打开电视,看到挚友麦卡锡在枪声响起刹那,将手脚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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