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吊遗踪一泫然。
诗人八十一岁,又作梦游沈氏园亭诗,有“路近城南已怕行,沈氏园里更伤情”、“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之句。
诗人八十四岁,离逝世只一年,又重游沈园,怀念唐婉,真是至死不忘。《春游》诗云:
沈家园里花如锦,
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是美人终作土。
不堪幽梦太匆匆。
这一首首爱情诗,情深意长,哀怨沉痛,字字句句,都是对吃人的封建礼教的控诉。陆游爱情悲剧,传颂千古,被后人编成戏剧电影,搬上舞台银幕。
Number:1931
Title:启示的启示
作者:伊人
出处《读者》:总第66期
Provenance:沉思与遐想
Date:
Nation:
Translator:
墙壁上,一只虫子在艰难地往上爬,爬到一大半,忽然跌落了下来。
这是它又一次失败的记录。
然而,过了一会,它又沿着墙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了……。
第一个人注视着这只虫子,感叹地说:
“一只小小的虫子,这样的执著、顽强;失败了,不屈服;跌倒了,从头干;真是百折不回啊!
我遭到了一点挫折,我能气馁、退缩、自暴自弃吗?
难道我还不如这一只虫子?!”
他觉得自己应该振奋起来。
他果然振奋起来了。
这只虫子再一次从墙壁上跌落下来……
第二个人注视它,禁不住叹气说:
“可怜的虫子!这样盲目地爬行,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墙顶呢?
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方位,它就能很容易地爬上去;可是,它就是不愿反省,不肯看一看。唉可悲的虫子!
反省我自己吧:我正在做的那件事一再失利,我该学得聪明一点,不能再闷着头蛮干一气了我是个有思维头脑的人,可不是虫子。
我该感谢你,可怜的虫子,你启迪了我,启迪了我的理智,叫我学得聪明一些……”
果然,他变得理智而聪明了。
第三个人询问智者:
“观察同一只虫子,两个人的见解和判断截然相反,得到的启示迥然不同。
可敬的智者,请您说说,
他们哪一个对呢?”
智者回答:“两个人都对。”
询问者感到困惑:
“怎么会都对呢?
对虫子的行为,一个是褒扬,一个是贬抑,对立是如此鲜明。
然而,您却一视同仁,您是好好先生吗?
您是不愿还是不敢分辨是非呢?”
智者笑了笑,回答道:
“太阳在白天放射光明,月亮在夜晚投洒清辉,它们是‘相反’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太阳和月亮,究竟谁是谁非?
假如你拿着一把刀,把西瓜切成两半左右两边是‘对立’的。
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和‘非’分别在左右的哪一边?
不分是非的好好先生不足为训。但是,世界并不是简单的‘是非’组合体。
同样观察虫子,两个人所处的角度不同,他们的感觉和判断就不可能一致,他们获得的启示也就有差异。
你只看到两个人之间的‘异’,却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同’:他们同样有反省和进取的精神。
形式的差异,往往蕴含着精神实质的一致。
表面的相似,倒可能掩蔽着内在的不可调和的对立。
好,现在让我来问一问你:
你的认识,和我的认识,究竟谁是谁非?”
询问者羞愧地笑起来。
Number:1932
Title:上帝变了
作者:米丘尔·德·乌娜姆诺
出处《读者》:总第66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西班牙
Translator:周新传、李少志
乔恩·曼索是位纯朴、善良的老实人,在这个充满邪恶的人世上,一辈子连个苍蝇也未伤过。孩提时,他与伙伴们玩骑驴,总是让别人骑。好友们都信任他,并无所顾忌地把自己的风流韵事讲给他听。甚至他长大成人,同伴们依旧亲昵地用儿时的称呼叫他“小乔尼”。
他最崇尚一句中国格言:切勿显示自己,须忠于最能帮助你的人。
他讨厌政治,厌恶经商;对一切会给他平静生活带来风波的事,都避之遥遥。
他生活简朴,从不花一文原有的积蓄,只靠微薄的一点收入维生。
他秉性虔诚,从不冒犯他人。如果他对某人印象欠佳,就只说他的好话。
假若你跟他谈起政治,他会说:“我算什么?既不站在这边,也不属于那派,我不关心哪个党执政,我仅是个上帝的罪人,只求与人和平相处。”
然而,尽管他很善良,却也难逃最后的死亡。这是他终生所做的唯一明确的事。
一位天使,身佩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正在按身上的印记给死魂灵分类──这些印号是他们离开人世、经过阴间登记台时打上的;然后再办理一种类似“移民检查”的手续。在那儿,天使和魔鬼友好地坐在一起,查阅档案,看是否一切亡灵都已备案。
登记室入口的情景简直和出售当日斗牛比赛券的票房外景一样。成群结队的人们你推我搡,各不相让,都急着想尽快知道自己的归宿。一时间,各种语言,方言及土语的诅咒声、乞求声、辱骂声和争辩声搅为一团。而乔恩·曼索却在一边自语道:“我不愿掺和到他们中间,里面一定是些不安分守己的家伙。”
他声音轻微,没有谁注意他。那位身佩大刀的天使也丝毫未意识到他的存在。于是,他便溜了过去,走上通往天堂的路。
他独自一人默默地走着。时而有一群人从他身边走过,唱着祷文,有的甚至狂热地手舞足蹈。可乔恩认为,这一举止对于走向天堂的幸运儿来说,太不合适了。
到达顶端,他发现乐园的墙边已排了一长队人。几位天使象人间的警察一样维持着秩序。乔恩·曼索便站在队伍的末尾。
片刻,一位修道士走来。他巧妙地向乔恩讲述了自己如何急于进天堂的缘由,言语令人同情。于是,乔恩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即使在天堂也与人方便才好。”乔恩暗想道。
又来了一位,这次虽不是修道士,却也想得到修道士同样的照顾。乔恩满足了他。总之,没有一个后来的虔诚者不欺骗乔恩,然后弄到他的位置。他那温良的名声很快传遍了整个行列,并作为一个永久的传统在不停替换的人群中继承下去。乔恩仍站在队伍的最末尾,成了自己好名声的奴隶。
几个世纪过去了。终于,有一天他碰上了一位聪慧圣洁的主教。他原来是乔恩一位长兄的重孙。乔恩不无委屈地向他倾吐了自己的苦衷。这位聪慧圣洁的主教答应见到上帝后为他求情。听了这话,乔恩又一次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主教进了天堂,径直走到上帝面前,表达了自己的无限敬意。上帝心不在焉地听完后瞥了他一眼,察知他内心有事,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吗?”
“主啊,请允许我为您的一位仆人求个情吧,他几个世纪一直排在队伍的最后……”
“别绕弯子了,”上帝打断他的话,“你指的是乔恩·曼索?”
“是啊,我的主。就是那个乔恩·曼索。他……”
“好了,好了。让他自己照顾自己吧!不许你再管别人的事。”话毕,扭头对引路的天使说:“带下一个。”
主教来到天堂的墙边,爬上墙头,把乔恩·曼索叫过来说:“太叔父,我很遗憾。您不知我有多难过啊。主告诉我您应该自己照顾自己,不许我再管别人的事。可是……您还在最后吗?别泄气,鼓起勇气,别再让出自己的位置了。”
“原来是这样!”乔恩吃惊地喃喃道。豆大的泪珠顿时夺眶而出。晚了,一切都晚了。因为那可悲的“传统”已束缚了他的手脚。人们不再请求他让位,而是理所当然地站在他前面。
他垂头丧气,无心继续排在最后。便越过坟堆,在荒野里游荡。后来,他遇到了许多萎靡不振的人在路上行走。他便跟着他们,最后发现自己到了炼狱的门口。
“看来进这里比较容易,”他暗想,“一旦入内,涤清了罪过,自然会将我送入天堂。”
“嗨,朋友,你上哪儿?”
乔恩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天使。头戴学士帽,耳根夹着一支笔,正从眼镜框上打量自己。他叫乔恩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后,皱着眉头哼道:“你病入膏肓,又已老朽,我担心进去后你会被炼化,你还是去地狱那边吧。”
“去地狱!?”乔恩·曼索第一次愤怒了。一个人即使再有耐心忍受长期痛苦,也受不了被天使看成一个十足的白痴。
绝望之中,他走到了地狱门前。这里没有等待入内的队伍,或诸如进天堂的麻烦。门大敞着,冒着一股股呛人的浓烟,不时传来阵阵叫喊声。门边坐着一位可怜的魔鬼。拉着风琴,扯着嗓子唱道:“来吧,先生们,进来吧……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人间喜剧……谁都可以进去……”
乔恩闭上了双眼。
“喂,站住!年轻人。”那魔鬼朝他喊道。
“您不是说谁都可以进去吗?”
“我说过。但是……你瞧,”魔鬼捋着尾巴认真地说,“我还有点怜悯心,并且……毕竟……”
“好吧,好吧。”乔恩说着转身离去。因为那烟呛得使他难以忍受。
“可怜的家伙。”他听到魔鬼的自语声从身后传来。
“可怜的家伙?连魔鬼也可怜我!”
乔恩在绝望中快要发疯了。他又回到坟地旁的荒野中,象沧海中的一叶小舟茫然漂泊。
一天,一股诱人的香味飘出天堂,引得乔恩来到墙边,希望知道里面在做什么。此时黄昏迫近,上帝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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