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容降匪的格瓦利奥尔监狱,普兰坚决拒绝把自己羁押在女监。警方在慎重研究之后破例把她留在男监,与她的伙伴们关在一起。普兰及其同伙入监伊始,一向冷清的格瓦利奥尔监狱便成了门庭若市的所在。数十名记者、众多的亲朋密友乃至著名的剧作家和电影导演纷至沓来,成了探监造访的常客。
不久前,美国好莱坞一位电影名星,千里迢迢专程拜访了普兰。事后,该女演员以“激动和自豪的心情”向外界宣布:她已与普兰结拜为“姐妹”。普兰非常爽快地同意由自己的结义姐妹在银幕上“再现印度土匪女王的风姿”。
“不公正社会的牺牲品”、“自豪的复仇女性”、“敢于向世界挑战的女强人”……这仅仅是众多描写土匪女王的专访、特写、记实、评论文章的作者赋予普兰的几个头衔。民众的反应更是强烈。据报道,(有数不清的人)在中央邦政府举行的受降仪式上,为普兰从容大度的举止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有不少人对普兰的“远见卓识”赞不绝口;更有人在四处奔走呼号,要求政府宽恕她因为年轻而犯的过错……
余波未息
如今,当轰动一时的惊人消息所引起的强烈反响和激昂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后,善良的人们开始了理智而冷静的思索。的确,普兰的童年很苦,可怕的厄运驱使她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然而,这一切能成为歌颂双手沾满平民百姓鲜血的女魔王的理由吗?人们似乎忽然醒悟到,无论是土匪集体向政府投降的隆重仪式,还是随之而至的对普兰“功绩”的大肆渲染,或是变格瓦利奥尔监狱为政府的宣传“沙龙”(投降的土匪在其中过着舒适自在的生活,每日忙着接待络绎不绝的本国和外国的来客,回答各种提问),不仅没能取得预期的社会效果,却适得其反,于无形之中给社会带来了巨大损失。那些单纯幼稚、缺乏分析鉴别能力的年轻人,完全可能把普兰走过的邪恶之路当成以抢劫杀人来谋求荣誉的捷径。
人们并不杞人忧天。据报道,前不久在印度北方邦距坎普尔不远的地方的的确确又杀出一个名叫库苏玛·纳茵的女土匪。她打扮得与普兰一模一样,额头上系一块红色三角巾,穿一身草绿色衣裤,率领自己拉起的队伍四处打家劫舍,搅得当地鸡犬不宁。
不过,法律的卫道士警察们仍然坚持认为:普兰一伙体面的投降有利于感化和影响那些尚在为非作歹的匪徒改过自新。何况,长期生活在高度紧张疲劳、无固定住处和充满血腥的环境中并非惬意。如果执法当局恩威并施,在严厉打击的同时给土匪们网开一面,相信他们是会放下屠刀的。作为这一观点的佐证,最近已有消息说,出没在昌巴尔山谷的另一伙土匪的头子拉梅斯·西卡瓦尔,在完成了75起重大犯罪案之后,有意效法普兰向中央邦政府集体投降。目前,警匪双方正在进行紧张的磋商。
Number:2773
Title:英国绅士和爱尔兰女工恩格斯的爱情故事
作者:解力夫
出处《读者》:总第72期
Provenance:时代青年
Date:1986。5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隆冬的英国曼彻斯特,铺天盖地的雪包裹着这片冰冻的世界。在市郊一块小小的沟谷里,几百间摇摇欲坠的破旧茅屋周围尽是瓦砾和垃圾。这就是爱尔兰人聚居区。在那狭窄拥挤的街道上,一位年轻的姑娘一个劲地在规劝一个上了年纪的醉汉回家,可他说什么也不走。老人喝干了杯中的酒,对他的酒友们喊道:“打倒英国的吸血鬼!”随后,他傲慢地把一枚银币扔在桌子上大声喊道:“弟兄们!喝、喝!”
姑娘飞快地把钱抓到手,想夺门逃走,满脸胡子的父亲暴躁地追上来,因用力过猛,栽了一个大跟斗。他抓着姑娘的衣襟,喊道:“给我钱,玛丽!给我钱,玛丽!”姑娘把父亲扶了起来,又把钱还给了老人。“谢谢,小玛丽,我的好女儿!”酒友们大叫起来:“太棒了,我们又可以喝了!”
姑娘忧郁地离开店堂,头巾掉在地上也不知道。这时,从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名叫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小绅士,他是旅居曼彻斯特到贫民区来探望一个工人朋友的。恩格斯从地上捡起头巾,追上那个姑娘。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嘴唇直哆嗦。突然,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起来。恩格斯把头巾递给她:“小姐,您的头巾!”她机械地接过头巾,揩干了眼泪。
“我可以帮您的忙吗?”
姑娘没有看他一眼,眼泪汪汪地说:“你看见他了吧?我可怜的父亲,把整个一星期的工资都拿来喝酒,以酒解愁。可母亲在家有病,小弟弟小妹妹们哭喊着要面包,老奶奶在床上呻吟,小房间里生不起火,冻得要命。这个该死的小酒馆!……”
她突然抬头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人,充满敌意地叫起来:“您是谁!您想干什么?”
“我是罗伯逊先生的朋友。”
“真的?!”
“您认识他吗?他现在在哪里?”
姑娘点点头说道:“这儿的人都认识他,资本家逼着他们搬家了。他们被逼得走投无路,却单单把孩子们留下,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们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盯着恩格斯的脸,眼睛里射着愤怒的光:“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贫穷!要是一个母亲不能给自己饥饿的孩子一块面包,您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吗?”还没有等恩格斯回答,她就转身钻进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棚里。
“我们的车去哪儿,先生?”在雪地中等得不耐烦的车夫询问着。他的车上装着满满一车木柴、粮食,这是恩格斯专门拉来救济罗伯逊夫妇的。
您就到那个姑娘家,把车上的东西都卸在那儿,这些东西她家也是急需的。
说完,恩格斯就独自顺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去寻找罗伯逊夫妇去了。山路又陡又滑,恩格斯走了半天,又饥又渴,不安的感觉促使他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上机械地走着。
一声狗叫,把他从遐思中惊醒过来。一只小狗从前边一个小山洞里跑出来,嘴里衔来一条头巾。恩格斯吃惊地拿过头巾,顺着狗引的方向走去。他擦着火柴,照亮了这个洞穴。这时,他发现罗伯逊夫妇脸色呆滞,互相依偎着。用手摸摸他们的前额和脉搏,早已断气了。原来他们吃了砒霜。
“自杀,自杀!”恩格斯愤愤不平,他们是被万恶的剥削制度逼死的,他们是资本家害死的!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全城、全国的人都应当知道这一对无辜的夫妇在绝望的情况下采取的行动。“我坚决相信,他们的死,不会是毫无价值的!”
恩格斯雇了一辆马车回曼彻斯特,路上要经过沃尔斯利,那个对这对夫妇的死负有罪责的人就住在这儿。忽然,他从衣袋里摸到女友珍妮·格雷格送给他的珍珠项链。他决定把项链送回去!她和她的父母应当知道这个死讯。
格雷格家的别墅里灯火辉煌,门前车水马龙。恩格斯按了电铃,男仆开了门,说主人正宴请贵客,拒绝通报。恩格斯擦身而过,愤怒地走进大厅:“晚安,女士们,先生们!我不打扰你们,只想同珍妮小姐说几句话。”大家惊愕地呆望着这个不速之客:他穿着湿漉漉的大衣和沾满雪的靴子,由于精疲力竭,脸色显得十分苍白,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主人格雷格愤怒地说:“为什么不经过邀请就闯进我家!”
恩格斯两眼瞪着他:“格雷格先生,罗伯逊夫妇在雪地里服毒自杀了。他们看到自己再没有出路了。这要感谢你所采取的宽宏大量的消毒措施!”说完,把项链还给了他的女儿珍妮就走了。
恩格斯回到家里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女管家米勒告诉他,有个叫伯恩斯的年轻爱尔兰姑娘在等他。恩格斯刚一走进客厅,她就跳起来,眼睛里喷射着怒火,声音咄咄逼人,她就是恩格斯在酒馆见过的那位姑娘。对于昨天送到她父母家的那些东西,她没有说声谢谢,张口就骂:“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因为你有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可以装扮成亲爱的上帝去愚弄单纯和憨直的穷人。你的恩赐到底包藏着什么祸心?”
“那你的看法呢?”
“你喜欢我!”她以令人叹服的坦率的态度说:“实际上,你是想跟我睡觉,跟一个清白无辜的爱尔兰姑娘同床,这就是你们英国绅士们的时髦。你们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到,你的算盘打错了!”
恩格斯疲乏地坐在椅子上,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特别是罗伯逊夫妇的死,已经够他伤心的了,现在又听到这些唠叨,实在心烦。“伯恩斯小姐,你消消气走吧!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请别大声嚷嚷。”
“我到这儿来,就是要骂你一顿,再把东西还给你!”她昂起头,用愤怒的眼睛瞪着他。
“这车木柴和粮食原本是送给一个朋友的,可是我费了很大劲,没有遇到他。当时我不知道应该把它卸在什么地方。这时候,你来了,这只是一时的想法,我并不要你感谢。”
“我知道,你是要我付钱,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可是,你首先应当知道,我是多么地恨你!”她大声喊起来,“我是多么恨你们这些有钱的人!你们干吗不让我们安宁?”姑娘的眼睛象一把利剑。
恩格斯朝门走去,把门打开,向外面喊道:“米勒管家!伯恩斯小姐今晚在这儿过夜。”
姑娘一听跳了起来,异常气愤:“恩格斯先生,我要告诉你,你若以为我们穷人好欺负,就错了!”
米勒管家抓住她的胳膊说:“我的孩子,你在小房间里睡,谁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姑娘!”
这一夜,恩格斯翻来覆去睡不着,天还没亮,就起来工作了。他写了一篇事实性的揭露罗伯逊夫妇的遭遇和死亡的文章后,便在屋中踱来踱去。这时听见管家和那个姑娘在争执:“我认得路,不用你们送!”
“可是恩格斯先生已经吩咐过了,就这么办吧!”
“我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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