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雪的糟糕样子,他感觉这座屋子简直就是座活人坟,后悔当初不该让她住到自己身边来。
转眼已是夏天了。
在初夏那个微风拂柳的下午,他正在享受上帝赐予人类的好天气时,接到雪的同事打来的电话:雪进医院了。
这是他预料中的事。在得知雪住院的信息以前,他曾经希望雪的魂魄早一点像她喷出来的血液一样脱离她的躯体。可是今天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的心跳得很急,咚咚的似要蹦出来。他对自己说,不要雪死,没有雪,他的屋子里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急急地奔往医院。
不知医院缺床位还是雪的病情特殊,居然给雪安排在单人病房里,想到床位费,陈煜的心像被蜂蜇了一下:医院创收也不能创到没有积蓄的雪头上呀。
雪像一朵坠地的雪花,面色苍白地睡在被子里。病态的雪竟也如此的美,这一刻,他发现雪的美不胜收,也发现自己对拥有着的东西是如何不晓得珍惜。
他心里自责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雪的面庞。往事历历,在这样的时刻,脑海里展映的全是雪的美好。
原来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而又幸福的男人,自己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心里痒痒的暖暖的,全身的热血一下子将下身勃起。他情难自禁地撩起盖在雪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地顺着透明的管子往雪的身体里滴着。雪仍在沉睡着,根本不知道这个她深深眷恋着的男人来到身边,更不知道他正在涌起难抑制的欲望。
久未有过的激情,使他不顾一切,一时冲动忘记了身在何方。他搂着雪的身子,把下身贴紧她。他要雪,现在就要。
他一边摩挲着雪的胸脯,一面脱着衣裤……
2
“喂——什么人?下来!不知道病人不能打扰吗?”白衣天使那张遮在口罩后面的嘴毫不留情面地冲他大吼起来。
护士的这一声吼把陈煜涨在下身的血液刷的分散开,所有的激情都在瞬间消失。他下意识地缩回活动着的手,被人窥到隐私的尴尬使他恼恼窘窘地坐起身子。
“请你下来!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护士继续呵叱。
“我是她男人!你管那么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对他这样过,他被激怒了。
“她是重病号!就算你是皇帝也得下来,下来!”
他被利刃般的双眸毫无顾忌地瞪着。他的脸红了,真想往口罩后面的脸上掴一个耳光,什么人呀这是,说话如此大声,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不知道别人的尊严也是需要维护的吗!他低头看了看雪,她正面色苍白地睡着。他压了压怒气,懊恼地垂下双脚,穿上鞋子下了地。
护士的嘴好像不会停:“你既是陪床的,就要尽到看护义务,你的责任是看着她的吊瓶是否打空,快滴完时请按呼叫器告诉我们一声。”
他抬头看了看瓶子,已经没有液体在里面了,心下暗怪自己不称职。但护士的话却让他找到了漏洞,他辩道:“这是你们护士的职责,如果空了你们还不来换,就是你严重失职,我会举报你!”
护士顿了一下,用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狠狠地瞪他。
这一瞪把他瞪乐了,使他想起他喜欢吃的那种干干的红辣椒——有味道!而且,她的眼睛孩子般的纯洁,不掺杂质,虽然是单眼皮,眼睛却是大大的。那遮在口罩后面的鼻子和嘴巴是什么形状的?
美滋滋地想入非非了一大阵子,他突然为自己刚才的言行羞愧:本来就是,在公共场所不可以像在家里那么随便。护士走后,他搬个凳子老老实实地坐在雪的床前。
雪醒来,先让眼睛适应了一下白得刺目的四壁。见他坐在床前,雪兴奋得热血上涌,双颊被染得红红的,更添了可爱。
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美女居然是病中美人型,心中一暖,热切地扑近她:“雪,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医生说什么了没有?”
“我来时问过医生,他们说要你明天一早别吃喝东西,去作全面体检。”
“嗯?就是说要我在这里住下来吗?我不喜欢哦!”雪很不情愿地嘟起嘴。
“听话!有病是要耐心医的。你别着急,以后我下班就来陪你。”他温情地亲一下她的红脸蛋。
“嗯!”雪看着他,心里感动着,好久没有得到他的温情了。如果陈煜能永远这样对自己,她宁愿一生都病着。她幸福地闭上眼睛,虚弱的身体不容她总睁着眼睛享受他脉脉深情的注视。
他在雪的床沿趴着睡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他早早地去医院的小卖店里买回牙刷牙膏各两支、木质梳子一把。然后挽着雪的臂一起去洗漱间把脸和牙都清理干净,与雪相依着回了病房。把雪让到床上坐着,他拿起小木梳子轻柔地为雪梳理起头发来。雪揽着他的腰,幸福得孩子般地嘟囔着……
时间还早,他和雪都是不能容忍不吃早餐的人。为免雪见了嘴馋,他撇下雪,一人到外面对付了点东西把肚子填满。
好容易熬到八点,他往公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算是请了假。
这时医院也正式上班,可以给雪作体检了。
瘦瘦的白衣天使步子飞快地走进来说:“给你单子,这是五张,你点好了,待会就照单子上的要求去作检查……你看看你这床,你这床是怎么弄的?你记着,早晨要查房的时候,一定要把床铺整理好,十点以后才可以搭放东西。你们陪床的以后要配合我们做,更重要的是陪床的别变成要卧床的照顾!”
这个喋喋不休的护士,就是昨天他想给她耳光的那个。但是不知怎么了,他见了她就开心,她真好玩,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她的眼睛清澈纯洁,让人看着舒坦。他想看看口罩后面的鼻子和嘴巴是什么样子的,从昨天开始就想看,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不显庐山真面目。于是说:“你的话蛮多,不知长的是张什么形状的嘴使你这么多话。还有什么要说?现在给你时间一并说完。”
口罩外面那双明澈的眼睛很不满意他的调侃,刀子般地瞅了他一眼,说道:“我是这个房间的责任护士,叫慕涵。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好了。”
“慕涵?你的性格和表现不符合这名字,我看你叫红尖椒还差不多。”他心里偷着乐了一下,想出此招也许会把她激怒定会更好玩。
慕涵果然把眼睛使劲睁大了瞪他。
“呵呵,生气了?”他被她瞪得心里倏地爽了一下,太有味道了!哦,她的气息是这么地慑人魂魄啊!真是很特别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喜欢她瞪自己的样子,也不可抵御她周身散发着的辣气冲天的味道。他突然产生了愿意照顾她的欲望,希望卧在床上的雪能变作她。
慕涵继续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他在想:这个烈气冲天的红尖椒……如果把她堵在没人的角落和她猛烈地吵一架,再把她掀翻在地,再……呵呵,一定很刺激。
男人的性无时无处不在,这样想着,便下意识地对她意淫了一番。
慕涵根本就没料想自己被人暗地里算计了,交待完了该交待的,便凯旋地迈着步子走了。
望着慕涵的背影,他痴痴呆呆了好久。忽然想起床上还卧着雪,便为自己刚才的思想出轨感到懊恼,觉得对不起雪的深情。
他努力把感情归依到雪的身上,走到雪的床前把屁股放到床沿上,抓起雪的手狠狠地在自己胸口揍了一下。
雪“哎哟”喊了声疼:“陈煜,你干吗?想把我的手装你心里?还是想让我把你的心掏出来?”
“呵呵,你病到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是要用我的心融化你,要不要啊?”
“要!无论怎样,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开心。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如果你能永远如此温情,我宁愿一生都卧在床上!”
雪的话把他感动得眼里湿湿的:“雪!我不离开你,永远都对你好!”
雪也被他的话感动了,紧紧地抓住他。他热血中烧,扭过身子扑在雪身上重重地压住她……
“喂,你在干什么?昨天对你说了不可以打扰病人的,你怎么又在病人睡着的时候搞动作?下来!”声音清脆响亮毫无顾忌。
又是那个“红尖椒”,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她。他恼恼地坐起,这个红尖椒好像是专门盯着他的,来这里总共对雪亲近了两次,让她逮着两次,这太让人尴尬了。他再一次想往遮在口罩后面的脸腮上掴耳光。
他站到地上恼恼地说:“我做爱,关你事?”
“这是医院,公共场所,明白吗?最重要的是,她是病人,身子虚到那样了,不可以乱来!”
他羞恼地瞅了她一眼,转身去了阳台——实在是让人尴尬得不能呆了,他想逃。
他陪着雪做完了所有需要检查的项目,便回病房等着拿结果。
此时已是中午。回到病房后,看到雪的母亲来了,雪像欢蹦的雀儿,撒娇地扑上去拉住母亲的手说:“妈!好想你呀!”
“想妈妈也不回家看看妈妈,你有多久没回家了?呵呵!真是闺女大了不中留,自从你有了陈煜以后,就把妈妈给忘了。”雪母笑吟吟地看着她和陈煜站在一起,真是郎有才妹有貌,太合适的一对了。
陈煜和雪母寒暄了几句,三人一起出去吃午饭。
雪早就饿了,陈煜和雪母一起看着她吃吃喝喝的,确实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大家都很释怀。
饭后,陈煜对雪母说:“伯母,亏你来了。这样下午把雪交给你,我去上班,晚上我再来。”然后拍着雪的肩,和雪依依道了别,急匆匆往单位赶去。
陈煜在一家韩国企业任生产部经理。三年前他应聘到这里时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雪的病使他第一次觉得韩国人把下班时间定在晚六点是很不合情理的事,实在是太晚了。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四楼办公室找到办公室主任李庄说明了雪住院的情况,并提要求每晚下班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