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丹桦优雅地走出试衣间,此刻的她,高雅、文秀,品不尽的妩媚。陈煜不由地被这媚惑的形象迷住了。
叶丹桦看陈煜一眼,露一个天真的甜笑,说:“现在该去玩了吧?”
“是的,稍玩一会儿,也可有好的胃口吃饭。你说,玩什么?”他像个使者,提着为叶丹桦买的一大包东西,表情谦恭。
“保龄球吧。”
“好!这里的顶层就有个保龄球馆,咱们坐电梯上去。”
虽然不是周末,球馆里却玩家颇多。场面上走动着抛球的人,休息桌前几乎坐满了看客。叫好声,唏嘘声,说笑声不绝于耳。
叶丹桦出奇的美貌惊煞了玩兴正浓的人们,场面立刻寂静,众目聚于她一身。
叶丹桦并不去看任何人,迈向惟一的空位,手指蘸蘸粉,便拿了球往前抛。
她抛球极准,立即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她露一个微笑,眼神是童稚的清纯,无比可爱。
陈煜将东西放在桌上,静观叶丹桦,暗叹她丰富变化的神色魅力。他走近叶丹桦,深情地挨着她,向旁观者证明这优秀的女子归他所有。
他羡慕那些随意说笑的人,也想在此时说几句话逗叶丹桦一笑。奈何矜持惯了,突改性情有些不习惯。他心里火热得要命,真想让叶丹桦感觉到她带给他的欣喜与愉快,可惜连表达喜欢的表情都忘记了,才发现矜持使他失去了太多乐趣,暗怪自己一味追求酷哥形象,以至于表情如此单一,束缚了发言和行为能力。
叶丹桦纤巧的身姿不停地抛着球,众人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看了好久才各自恢复了常态,边玩自己的,边用眼尾余光注意她的行动。
叶丹桦的鼻尖起了细细的微汗,显出盈盈光泽,面容越发生动。她挽起的长卷发随着运动从发卡里松松地脱落,凌乱、韵味无限。她刻意打造这种形象,并不去管那些松散下来的毛发。
这时,一个染着金色长发的瘦高男子突然从远处的座位站起来撞向叶丹桦。
叶丹桦正在取球,被突然的力量一撞,下意识地伸开双臂,寻找支撑。过于迅猛的力量使她的掌心深深地摁进休息桌的尖角上,她“啊!”的惨叫一声,双颊通红,眼冒蓝光。
陈煜忙上前将她拦腰抱起,暗喜有了亲密接触她的机会。
叶丹桦的手掌离开了桌角,便泉眼似的流起血来。
陈煜全然不知,贪婪地享受拥抱叶丹桦的感觉。
“哈哈哈,再让你得意!到这里卖乖!”黄发男子狂笑一声,肆无忌惮地坐到他们对面。
“你说什么?!撞了人,还不道歉!”陈煜在叶丹桦面前既想做武者,又想做文人,少年时代野蛮的打架经验不便于用在这时处理事情。“保安,保安呢?这里有人寻衅滋事!”他很绅士地耍着气派。
“叫保安?保安全是我董悦的儿子!”董悦稍一弯腰,猛地捏住陈煜下巴,深情地看他的脸。
陈煜被一种亵渎的感觉激怒,猛一挥手,“啪”的甩了董悦一个耳光。
董悦甩甩头发,两只外凸的大眼球倏地闪过一道凶残的光,他摸着自己被打得通红的腮帮子,另一只手闪电似的箍住了陈煜那只打人的手腕。
陈煜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猛一甩胳膊,要将董悦摔出十万八千里,也好让叶丹桦见识他的英雄本色。
董悦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
陈煜的脸猛地一阵热血上涌,满脸通红。
董悦露出一脸杀气,冲着陈煜挥起了骨感的拳头。
陈煜正在绝望于即将出丑,却见董悦突然转怒为喜,说:“从没有人这样对我,哥哥你真好!”
“变态!”
董悦一怔,又是一脸惊喜:“哥哥,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实话的人。你好可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混蛋,滚……”陈煜既担心自己的骨骼被捏成碎粉,又想在叶丹桦面前逞英雄,他的另一只手揽着叶丹桦,怒视着董悦,觉得自己一世的清高就要毁在这个人妖身上了。
董悦听了他的咒骂反而减了力道,轻轻地握住他,大拇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抚弄,眼含秋波与他对视。
“无耻,去死——人妖!”
“嘻嘻,果然是个帅气十足的哥哥,我愿意和你交朋友了!但是,我不喜欢你和那些骚女人凑那么近,否则,我会让她们伤得更重哟!”董悦突然尖起嗓子,声音轻渺得像女孩子。他把两只手搭在一起垂到腹前,娴雅地看着陈煜,像温婉的居家少妇恭迎夫君的归来。
这时保安走过来,在董悦身边低语了几句,董悦趁机摸一把保安的脸,摇摆着离去。
陈煜松了一口气,闻到一股热乎乎的血腥味,低头才发现叶丹桦用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手心在皱眉。他失态地喊:“来人,快来救人!医生!快,看医生!”
两分钟后,大厦的医生匆匆赶来。白大褂、棉布口罩、来苏水的味道,给大家起死回生的印象。
陈煜的心里立即有了安全感。
“伤在哪里?如果很严重就要去医院!”医生大着嗓门,快速地说。
好熟悉的声音!陈煜不由地心头一震,猛地抬头看,心想:“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慕涵!她失踪,就是到了这里工作?这个大嗓门的红尖椒,较之以前,她越发瘦了,毫无女性的柔软,她的两只眼睛在口罩外面无神地大睁着,她的两只手像鸡爪一样皮包着骨头,还在瑟瑟发抖,她的身子瘦得像一张纸片。这些都不重要,一旦她在叶丹桦面前让我下不了台可怎么办?”
医生的眼睛下意识地与陈煜对视,手提的药品箱“咚”的掉到了地上。她的眼神没有愤怒和谴责,只是呆呆地看他和叶丹桦。
四周出奇得静,似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得让陈煜感觉可怕。
保安在催促慕涵快检查伤情。
慕涵突然睡醒了似的,善意地冲叶丹桦微笑着,走近了看她受伤的手,问明了并无其他伤处后,才弯腰捡起药品箱,拿到桌上打开,开始了消毒工作。
陈煜趁机仔细看慕涵。慕涵的眼睛不表达任何信息,好像超脱于凡尘之外。他不由地了无兴致。他喜欢女人因他受伤的眼神,那是对他个人魅力的验证。想起慕涵在广场看到他与叶菁那一刻的表情,他总无限感怀,无限回味。而现在,这个可恶的女人却把对他的爱忘记得一干二净?真是无情!他越发觉得追求慕涵是一个错误的过程。他不屑地撇撇嘴,深情地看向叶丹桦,现在他已经不惧怕任何人发现他的生命中有女子,他已经决定了把叶丹桦作为一生的爱人,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样费心费力地维护单身形象了。为了报复慕涵的漠然,他也让自己觉得慕涵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慕涵目光呆滞,手拿着药棉夹,在叶丹桦的手上机械地、来回地抹擦,似乎在做一项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叶丹桦不露声色地看着场面,伸着手掌,似乎伤情与她无关。
陈煜挑剔地看着慕涵工作,一边以英雄的口吻对保安耍起了威风:“叫你们的总经理来!那个黄毛儿人妖是谁?我要去告他,要连你们一起告!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受伤害的!”
这时,客户经理赶来,谦恭地对陈煜说:“先生,请随我来。”欲引他到办公室谈事。
“我们是你们的顾客,是上帝!”陈煜愤怒地嚷着,掏出名片,重重拍到桌上,说:“再看看你们的桌子,这么尖的桌子角,不用实践就该知道有安全隐患!这上面有我电话,让你们总经理找我!”
药棉已经变成了红色,慕涵仍用它在叶丹桦的手上不断来回地擦。
叶丹桦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慕涵的脸,说:“你要擦到什么时候?就这么任伤口出血?”
“哦!哦……小姐,你的伤口太深,创面太大,需要缝几针,你在这里缝,还是派车子送你去医院缝?”慕涵发着颤音,艰难地说。
“就你这种医术也能缝针?”叶丹桦不耐烦地说,“去医院!”
包扎好伤口,叶丹桦拒绝了商厦的专车送她回家。
陈煜看看手机,希望有电话打过来,好借机回单位工作。他焦虑地往公司的方向看了看,担心一天不回去会被上司发现,说:“丹桦,出来玩一次,让你这样,真内疚。”
“哦。”叶丹桦面无表情地应付一句。
“丹桦,要保重身体为前提呀。你的手这样,不能玩啦,我们吃点饭,送你回家好不好?”
“先吃饭,然后还玩!”
“嗯……好吧,只要你开心!”
下午四点,叶丹桦突然把注意力转向了刚买的内衣,说:“我要回家穿一下这些内衣合身不,不合身就回去换。”
“那好,需要我陪你回去试穿吗?”陈煜的心猛地一跳,脸便红了。
“我试内衣你陪我干啥?”
“呵呵,我是说需要我陪你回家吗?既然不用,那就打个出租车,直接把你送回家,记住别用这只受伤的手提东西!”他掏出二百块钱,急切地递给她,暗喜在下班之前可以去公司走一趟。
陈煜晚上下班后,依旧给叶菁打电话约她吃饭,被拒绝。他忐忑地逛了一圈菜市,买了些蔬菜,一路思索着留住叶菁的办法。
陈煜打开叶菁的家门,见叶菁坐在沙发上严厉地看着叶丹桦,问:“丹丹,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姐,我本来想在家收拾一下卫生,擦擦地板,再给你洗洗睡衣。可是这地刚用湿抹布擦过以后太滑了,我一跤跌倒,手就摁在茶几的角上,这茶几的角也太尖利了,我去诊所缝了四针。”
“啊!丹丹,疼吗?你没有钱,出了事怎么不给姐姐打电话?”
“姐,我不疼,我好想为你做点事啊,唉!”
“丹丹,只要你好好的,姐不用你做家务。快说说在哪缝的针?”
“我一看到手出血,就慌了神,捂着伤口就往外跑,看到一家诊所就进去了,医生为我包扎好以后,我说我没带钱,可以拿我的上衣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