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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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达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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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轿车回到迎春堂时,按照前几页手稿排出来的清样,已由通讯员带回来了。

  如此这般,陈伯达在紧张地进行“流水作业”。

  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刷厂以高质量排版,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准排错。

  总算把文件全部写出,排好,众“秀才”都困乏了,回家了,陈伯达却没有休息,步行前往中南海甲区———亲自给毛泽东送去。

  经过毛泽东改定,文件在1965年1月14日交会议讨论通过,便以中共中央名义印发全党。

  文件的标题为《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集的全国工作会议讨论纪要》,总共二十三条,人称“二十三条”。

  在正文之前,有一通知,强调了此件乃“标准件”,否定了以前文件中与此件的“抵触”之处。

  中央政治局召集全国工作会议,讨论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并写出了讨论纪要。现在把这个文件发给你们,中央过去发出的关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文件,如有同这个文件抵触的,一律以这个文件为准。

  这个文件发至县、团以上党委和工作团、队党委。

  中央

  一九六五年一月十四日

  这份由毛泽东主持、陈伯达执笔的文件,在第二条“运动的性质”中,不点名地批评了刘少奇,而且第一次提出了“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实际上已具备了发动“文革”的《五·一六通知》的雏型。

  第二条原文如下:

  二、运动的性质:

  几种提法:

  (一)四清和四不清的矛盾;

  (二)党内外矛盾的交叉,或者是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的交叉;

  (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

  前两种提法,没有说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根本性质。这两种提法,不说是什么社会里的四清四不清矛盾,也不说是什么党的内外矛盾交叉,也不说是什么历史时期,什么阶级内容的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的交叉。从字面上看来,所谓四清四不清,过去历史上什么社会里也可能用;所谓党内外矛盾交叉,什么党派也可能用;所谓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交叉,什么历史时期也可能用;这些都没有说明今天矛盾的性质,因此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

  最后一种提法,概括了问题的性质,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是同毛泽东同志和党中央从1949年七届二中全会以来关于整个过渡时期存在着阶级矛盾、存在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两条道路斗争的科学论断相符合的。忘记十几年来我党的这一基本理论和基本实践,就会要走到斜路上去。

  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一步地巩固和发展城乡社会主义的阵地。

  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有在幕前的,有在幕后的。

  支持这些当权派的,有的在下面,有的在上面。

  在下面的,有已经划了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坏分子,也有漏划了的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坏分子。

  在上面的,有在社、区、县、地甚至有在省和中央部门工作的一些反对搞社会主义的人,其中有的本来就是阶级异己分子;有的是蜕化变质分子;有的是接受贿赂,狼狈为奸,违法乱纪。

  有些人是不分敌我界限,丧失无产阶级立场,包庇自己的亲属、朋友、老同事中那些搞资本主义活动的人。

  我们绝大多数干部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但是他们中间有些人,对社会主义革命的认识不清,用人不当,对工作检查不力,犯官僚主义错误。

  随着“二十三条”的下达、贯彻,各地纷纷开始“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人们把“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简称为“走资派”。后来,社教运动发展为“文革”,发展为全国、全面地“整走资派”,揪出了在“二十三条”中已不点名地批判了的刘少奇———“中国头号走资派”。正因为这样,这个“二十三条”,已为“文革”埋下了祸根 

 
 
 
第十四章 “电子中心论”
  就在“二十三条”印发全国之后,陈伯达正忙于为毛泽东收集全国各地贯彻“二十三条”的情况,一个神秘的女人从北京坐专列前往上海。

  此人便是当年的上海演员蓝苹。自从在延安成为毛泽东夫人之后,她蛰伏了20多个春秋。此刻,她活跃起来,正在抓“京剧革命”,树“样板戏”。她这次前往上海,明里说是去上海研究修改京剧《智取威虎山》,暗中却是去寻觅“棍子手”,写作批判北京市副市长、历史学家吴晗的“大毒草”《海瑞罢官》的文章……

  陈伯达对于江青此行,毫不知晓。照理,这位“理论家”是“棍艺”娴熟的棍子手,何况又近在咫尺。然而,江青却甩开这位“大秀才”,千里迢迢去上海找张春桥,选中了“小棍子”姚文元。江青避开陈伯达,自然有她的原因:她连中央委员都不是,怎么可以去指挥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陈伯达呢?她当时的职务不过是中共中央宣传部的一个处长,而陈伯达正是她的上司———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理论家”一点也不知道一篇“雄文”

  正在上海一稿又一稿地秘密起草、修改着,他忙于提出“电子中心论”。

  那阵子,陈伯达在北京、天津参观了许多工厂、科研机构,酝酿提出新“理论”———

  发展国民经济,要以电子工业为中心。

  其实,他的这番“宏论”,并非他的首创。他是从日本、从民主德国那里,接过了这一口号,并企图在中国加以贯彻。

  1965年3月5日,陈伯达作为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对中国科学院的一些领导人发表如下谈话:

  最近日本人提出,要“把发展电子技术作为国家方案”;东德提出,电子元件工业成了“整个国民经济的中心”,要将电子工业“作为主导工业部门之一来发展”。日本人的企图是什么?东德的提法对不对?对自然科学和技术,我不懂,请大家认真研究一下,至少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一点苗头。

  大家可以讨论讨论,抓电子化能不能促进四个现代化的发展,抓电子学、电子技术、电子工业,在各方面会引起些什么连锁反应?

  为此,要研究一下:电子学与其他各种学科的关系;电子技术与其他新技术的关系;电子工业与其他各种工业的关系;应该这样考虑一下,抓电子化会怎么样?不抓电子化又会怎么样……

  1965年3月24日,陈伯达又对中国科学院发表谈话,再度强调“电子中心论”。应当说,陈伯达在1965年提出“电子中心论”,无非是强调要重视电子工业的发展,强调电子工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性。他的这一见解,应当说是正确的。他要求电子工业搞20年规划,迅速把电子工业抓上去,希望在未来20年,中国的电子工业得到大力发展,他的这些意见是有预见性的。

  然而,在陈伯达倒台之后,一错百错,“恨屋及乌”,把陈伯达提出的“电子中心论”,也作为“大批判”的对象。

  1971年8月1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电子工业革命大批判写作小组”的文章《“电子中心论”批判》。

  经过对“电子中心论”这么一连串的“批判”,最后归结到“在政治上是极端反动的,在理论上是十分荒谬的,在实践上是非常有害的”。

  在中国流行着“因人废言”。否定陈伯达的“电子中心论”,便是“因人废言”的一个典型事例。固然,陈伯达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16名主犯之一,但是他并非一无是处。应当说,陈伯达在1965年提出“电子中心论”是有远见的。如今的现代化进程、工业和科学技术发展的实践,证明了“电子”工业确实起着“中心”的作用。 

 
 
 
第十五章 毛泽东召见五“秀才”
  1965年4月底,陈伯达离开北京,前往长沙。

  毛泽东住在长沙———湖南省委大院西侧的接待处九所三号,在那里召见五个人。除了陈伯达之外,还有艾思奇、胡绳、关锋、田家英。

  这5个人,全是笔杆子。

  艾思奇是哲学家,比毛泽东小17岁。艾思奇原名李生萱,云南腾冲人,早年写了《大众哲学》一书,颇有影响。1935年,25岁的艾思奇加入中国共产党。笔者访问艾思奇夫人王丹一时,据她告知,“艾思奇”这笔名的来历有三:一是“爱”“思奇”之意,即喜爱独特地思索;二是热爱马列主义之意,“思”即马克思,“奇”即伊里“奇”(亦即列宁);三是他不怕冷,冬日穿衣甚少,得了个雅号“爱斯基摩人”。艾思奇为“爱斯基”的谐音。

  1937年10月,艾思奇来到延安,在抗日军政大学任主任教员,尽管艾思奇比毛泽东年轻得多,但深受毛泽东尊重。现存的1937年底毛泽东致艾思奇的一封短函,便足以看出毛泽东如何看重这位富有才华的青年哲学家。

  思奇同志:

  你的《哲学与生活》(引者注:艾思奇在《大众哲学》之后的另一著作)是你的著作中最深刻的书,我读了得益很多,抄录了些,送请一看是否有抄错的,其中有一个问题有疑点(不是基本的不同),我请你再考虑一下,详情当面告诉。今日何时有暇,我来看你。

  毛泽东是在艾思奇抵达延安之前的一个月———1937年9月,便亲笔作了《艾著〈哲学与生活〉摘录》。艾思奇来到延安之后,毛泽东又亲自去看他,跟他探讨哲学问题。从那时起,毛泽东就很重视这位“秀才”。

  胡绳也是老资格的“秀才”。早在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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