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道路。
车子里很热。
汽车停下后,七彩男被礼貌的请进了3号楼。
3号楼的走廊很长。
走着走着,七彩男不禁为中国人制造氛围的本领叫好。
心理测试表明,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走上5分钟,你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
中国和B国就两国间的重大问题谈判期间,邓公要接见B国首相夫人。B国首相夫人在人民大会堂长长的走廊里走着,3分钟过去了,所有的门都关闭着,B国首相夫人不知道邓公要在哪里接见她。5分钟过去了,邓还没有出现,就在B国首相夫人惊惶、疑惑之际,她右侧的门突然打开了,邓出现在门前,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惊魂未定的B国首相夫人赶紧握住邓公的手,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谈判结束后,B国首相夫人走出大会堂的时候,脚下一滑,在台阶上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第二天,世界各大媒体都大幅刊登了B国首相夫人险些摔倒在大会堂的照片,并奉送经典新闻标题:“B国首相夫人在北京下跪!”
七彩男诧异自己此时还有心事想这些,一会儿见到001,还不知道是什么样惨烈的情景呢!
七彩男第一次在“南海”见到了001。
“听说胖黑在南海办公,他这会儿在哪儿呢?”他又开小差了。
001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一身的赘肉使你很难把他和秘密工作联系起来,但他的头脑反应极快。七彩男知道,001的父亲在国内官居高位。
001的办公室很大,但和一般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很普通的红色地板,四周是没有个性的白墙。屋子里就是电话多,其中一部红色的电话非常引人注目。
“七彩男…。。,尽管我不喜欢你这个名字,但我还是要尊重你。你知道吗?你父亲是我最好的战友,他救过我的命!”001虽然话说得挺客气,但他没有让七彩男坐下,似乎他不配坐着。
“猜得出来。”七彩男小声地说。他的话很少。面对001,他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
第三章 特殊任务
“现在,中国举世瞩目,美国的间谍卫星恨不得24小时收集我们的情报,劲城是我们重点防御的地方,那里有我们重要的能源和军事基地,你为什么不去?谁给你的权利不去?这是个多么具有挑战性的职业!”在没有做通七彩男的工作前,001不会向他透露一点关于玉龙山的信息。
惨烈要开始了。
“叔叔,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今天我们…。。我们……”
“别吞吞吐吐的,我不喜欢!”
“今天假装我们俩不是首长和战士,我们,我们能不能进行一次平等的对话?”
“可以。”001干净利落,他想弄个明白。
“叔叔,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在中国人一出生,他的一生就被安排好了呢?您看,从上幼儿园到上小学、中学,从读什么课本到穿什么衣服,然后是学习、工作,中国人都没有太多的选择,原本是现场直播的人生,活活地给变成了摆拍的录像,生活就像农村的地垄沟,简直可以一眼望到头:上学、恋爱、结婚,根据指标生孩子,三十多岁分房子,四十多岁提干,六十多岁退休。我们的生活轨迹为什么永远都要这样?这是谁规定的?这太不人性了!反正我生活的第一次彩排不要这样,不要。”
后来,七彩男又和悟能大师谈起了这个事,大师听完只说了两个字:“麻醉。”
001听得心里一阵惊诧,七彩男说的问题他没有想过,也没有意识到,看来这个小子不是有思想,而是有离经叛道的风骨!还有,他像方杰,愿意瞎琢磨。
“好男儿就要为国效力,就像王大虎他们……”
“叔叔,请允许我打断您。我承认,王大虎确实让我非常敬佩,因为他让自己的生命升华了,但是,爱国不就是这一种方式,我愿意和对手真刀真枪的干,我愿意进攻而不是防守!您再看看,美国招聘未来特工的广告是怎么说的:‘特工的交通工具不会是一辆在排气管里藏着机枪的跑车’、‘身为特工,你也能见到亲朋好友’、‘并非只有空手道高手或身材绝佳的人才能当特工’……他们这种改变特工职业的神秘性、使其具有亲和力的努力是为了什么?我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更多人加入CIA,让我们拥有更多的意想不到的对手。我觉得世界在变,我们的思维也要变。再说,您也知道,劲城给我留下的痛苦太多了:至今杳无音信的妹妹,我的受尽苦难的母亲,还有王月皎,葛小微,李进全,胖黑……”七彩男看着001威严的眼神,不自觉地把后面的话掐断了。
在说话的过程中,七彩男尽量小心的把话说得温婉些,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盛气凌人,更不能身高盖主,但他滔滔不绝的话表明,他是有备而来。
“你抗击打的能力就这么差?那你愿意做什么?”001的面色有些不快,他担心七彩男有了特殊的优越感,因为他和方杰的关系。
“叔叔,不,首长,我听说有个特殊的任务,去国外抓外逃的贪官?我想报名!”七彩男眼睛一亮,显得急不可待。
“噢,你这个想法很怪,坐下,慢慢谈。这个事儿谁都不愿意去,说不是真正特工该干的活儿,为什么你愿意去?说说看,你为什么对抓贪官这么感兴趣?你要知道,国外有国外的法律,很多国家和我们没有引渡条约,弄不好要引起国家之间的纠纷,我们也缺乏这方面的经验。”001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听到七彩男愿意去抓贪官,心里一阵高兴,因为他一直在考量完成这个特殊任务的人选,他很看重上面交给他们的这个特殊的任务,领导交代任务时,话说的很有力量:“这个任务的全部内涵就是两个字:震慑!”
第四章 面授机宜
听了001的话,七彩男“腾”地站起来了,脸色红红的,呼吸也开始急速起来。为什么对抓贪官的事情感兴趣?001的话使他一直埋在心底里的岩浆喷发了,儿时的遭遇和采石场满天的白粉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叔叔,我这样想:在没有上帝信仰和民主制度及纳税人观念的国度里,中国的老百姓在用最大的忍耐和沉默,关注着贪官的外逃。他们原本想拼命地打开窗户,呼吸改革的空气,享受开放的阳光,欢呼人民的富裕,可贪官们不断露出的天文般的贪污数字,使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渺小、弱势和愚昧。他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希望有一个公平的生活机会!可贪官们的钱捞的太容易了,他们捞的有些太多了,700个亿,相当于1亿农民一年的收入啊!他们的经济暴行,使老百姓这种流血的沉默、含泪的忍耐在慢慢转变为不满和仇恨,而更为可怕的是,这种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滋生满目的干柴并使它遍布四面八方,一旦哪个地方擦枪走火,星星之火燃烧起的将是漫天的报复的火焰,那个时候,国将不国,党将不党,中国将面临历史上最恐怖的灾难和让全世界都无法应付的中国黄祸!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毛主席青年时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伟大:‘国家是我们的国家,人民是我们的人民,我们不喊谁喊?我们不干谁干?!’”七彩男平时并不愿意激动,但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他几乎要咆哮起来。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001这个老牌的特工,都被七彩男的思考和愤怒震撼了!
“别人愿意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我愿意做这个事儿,我觉得它比传统特工的工作更有意义、更有挑战性!在工作中我会相机行事,我愿意去探索相关的经验。总之,那些把国家和穷人的钱掠走的贪官,不能一走了之,不行!”稍顷,七彩男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呼呼喘着粗气。
001突然感到了一种担忧得到释放后的欣慰。“他不是有优越感,不是。他有自己的主见。他的思考模式是美国的,但心是中国的。”这是001在心里对七彩男作出的评价。看来,七彩男特殊的成长经历,使他的心中累积了太多的疾恶如仇的成分,穷人的概念在他的头脑里根深蒂固!想到这里,001忽然又感到很生气,因为A特工队关于七彩男思想和心理分析报告是这样写的:作风正派,思想单纯。
“这些教员是干什么吃的!七彩男的思想单纯吗?”001在心里骂道。
“我再考虑考虑吧。”001不露声色地说。实际上他已经决定像悟能说的“无为而治”,他相信七彩男会给他带来期待中的“震慑”的效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怎么忘了这小子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但我必须严肃地告诉你,任务很特殊,也很艰巨,甚至说很危险,因为基本没有什么线索,大使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你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开展工作,不代表任何政府和组织,不能享受外交豁免权,一旦被抓住,或者入狱,或者遭受拷打,没有人会帮助你,一切都是未卜的前程。所以,你的首要任务是不能被抓住,就像克劳维塞茨说的,正常情况下,作战双方僵持阶段的死伤人数应该差不多,而一旦逃跑被人追着屁股打,那就危险了,你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为什么忘了这小子了,因为任务很特殊,很危险,我们没有经验。”001在心里补充说。
“明白!谢谢叔叔,我保证完成任务!”七彩男激动的向001敬礼。001如此向他面授机宜,就意味着他已经基本同意了!
“你呀,简直就是你父亲的翻版,善良而倔犟,执着而自我!但是,你父亲的伟大,就是在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之间,他把国家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而你现在,虽然也爱国,但还是有些个人英雄主义的色彩,也有些偏激,你要记住我的话!哈哈,像,简直太像了!你要提交三套工作方案给我,出发前我再把相关情况告诉你。”
“是!”
看七彩男还没有走的意思,001不解地问:“怎么?还有事儿吗?”
“首长,我知道胖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