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男宿舍里的陈设很简单:红色的地板,一个老式的、陈旧的衣橱,拐角处有一张床。洗手间的地方不小,好像有简单的洗浴设备。
她的脸色却始终苍白,白的吓人。
严谨的王月皎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七彩男断定这个谋杀是真的。听了王月皎的话,七彩男的反应非常迅速:“嘿,青年人,怎么都行,咱也不是没受过苦。”
七彩男拿过一张纸,飞速地在上面写下几个字:他们是谁?
王月皎看过纸条,摆了摆手,表示她不知道。
俩人似乎都能感到那个窃听器在无声而诡异地走动。
七彩男的脑海里翻腾着王月皎在劲城跳湖时的情景,这个情景一直锁定在他的脑海里。从那时起,就有人要杀他,还要借王月皎的手来杀他。看来这个执意要杀他的人和他有着深仇大恨而且现在神通广大,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李进全的儿子李野!
七彩男把牙咬的咯咯响,握紧的拳头似乎在把李野碾成齑粉。
这个混蛋怎么跑到日本去了?
“这次你来北京做什么?”
七彩男表面漫不经心,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思考着怎么解开眼前这个套:既能保护王月皎和她的父母,又能使自己让人毫不察觉地顺利脱身,同时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向001报告,关键是他不知道001现在是否在办公室!
“来办点单位的事情,顺便来看看你,可能以后就很难见面了。”王月皎话里有话,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七彩男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对王月皎说:“哪里,哪里,只要心里有,见面很容易。呵呵,你稍坐,我去给你打壶开水来。”
还好,001在办公室!
在电话里听完七彩男简短的汇报后,001严肃地问:“你有把握吗?”
七彩男深情地说:“首长,我不重要,我的性命也无所谓,关键是我必须保护王月皎和她养父养母的安全,这是大事,否则我一辈子都对不住她。该担的我必须担起来!”
哪想电话那边的001雷霆震怒:“屁话!谁说你的性命不重要?你再给我说一遍?!”
见七彩男不吭声了,001才把语气缓和下来:“我马上给悟能大师打电话,如果10分钟内没有人到你的房间送水果,就是我们同意你的方案了,我会安排人配合你的行动。你给我记住了,不许出任何差错!”
回到房间,七彩男递给王月皎一个纸条,也许是情急之下的决定,七彩男的字体有些散乱。
王月皎看过纸条,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白眼仁多的像是在进行一次全面的眼底检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头拼命地摇晃着,表示她不会这么做,这么做不行!
摇晃中,王月皎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七彩男清晰可见其泪眼盈盈,王月皎依旧对他一往情深。
“看你说的,没有事,我们会很好,相信我。走吧,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到国贸吃法国西餐怎么样?”七彩男故作轻松却一语双关。
“照我说的办。”
这是七彩男留给王月皎的最后一句话。
10分钟后,两人离开了突然有些冰冷的房间。
第八章 有钱的人,寡言
7天后,东条龙男得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录像,依旧还是赤身的美惠子陪他看。
东条龙男今天没有开灯,只是点了两根蜡烛,好像要祭奠什么,屋子里飘着怪异的蜡烛的味道。
美惠子看着东条龙男,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小声地汇报,但语速很快:“我们接到秘密情报:C国希望迅速得到中国军方进入C国国防部计算机网络的程度和相关情况,出价2000万美元。”
东条龙男好像什么也没听到,用手指头指了指录像机。
这是东条龙男新的信条:有钱的人,寡言。
伴随着几乎听不见的磁头转动声,被绑住的七彩男出现在镜头前,他衣衫不整,眼睛已经肿了,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显然刚刚和忍者进行了激烈的撕打。
看到七彩男这个辱父杀父的仇人,东条龙男恨的牙根发痒,他恨不得是自己亲手宰了他!但那是过去的东条龙男了,现在的东条龙男已经实质性控制了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该组织的二号人物和三号人物已经秘密听命于他。方法嘛,很简单,把他们的老婆、孩子全部绑架,然后让他们在拥有美国别墅和妻离子散中挑选,俩人无一例外地都选择了美国别墅,就像喜之郎当年乖乖地跟他去了银行一样。是的,他总是用事实告诉他们,撒完尿必须把鸡巴放回裤裆里。现在,“中正帮”杀的人已经无数,哪个还用东条龙男亲自上阵?他依然要使自己的心跳不超过100下,依然要寡言,即便是面对杀父的仇人七彩男。
就在日本忍者要割断七彩男的喉咙时,哭泣的王月皎对忍者说(日语):“他说他不喜欢血腥,希望能够将他活埋,保留他的全尸,这是中国人的习俗。求求您啦!”
忍者的脸也肿胀了,听了王月皎的话,他怔了一下,随后用阴毒的眼睛瞅着七彩男,好像在品鉴这个对手的愿望是不是值得满足。
日本武士道有个规矩:战败者(非投降者)的愿望要得到尊重。
现场的三个人都不知道,在距此150米远的树丛中,埋伏着五局3个最优秀的狙击手,忍者的脑盖随时会被揭开。
忍者用手里剑和小巧的军用铁锹,飞快地挖出了一个1﹒8米长、1﹒5米深的坑,他同意成全七彩男。
这时,录像机的镜头被固定住了,直接对着深坑,画面非常清晰。
忍者把七彩男推了下去,七彩男仰面朝天躺着。
忍者飞快的将土堆盖在七彩男的身上,一会儿人就不见了,深坑变成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平面,忍者仔细地在上面踩着。
眼见自己心爱的人为了救她和她的父母,躺倒了泥土之下,王月皎披头散发,哭的成了泪人。她能想象七彩男现在的样子,就像她常年接触的病人死去了一样,毫无血色地躺着,然后静静地等待人们来瞻仰他英俊的面容,那沉沉的盖棺声,会撕裂她的心。
王月皎拍打着地面,口中呼唤着七彩男的名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他,更不知道七彩男为什么要作出这个她根本无法挽回的选择!
忍者一脚把王月皎踹到边上。
录像机的镜头始终一动不动地对准掩埋好的地面,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足足十分钟……,直到一对恋爱中的情侣欢乐地跑进画面时录像才结束。
第九章 鞕刑
“完了?”东条龙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美惠子。
这波澜不惊的仇杀似乎使他感到有些缺憾,远不够惨烈,更缺乏血腥,不是他期待的风格。他甚至为那个死去的中国“刀人”感到惋惜,他死的简直比窦娥还冤。不过这样也好,他让父亲上了天,我让他下了地狱,很对称的仇杀。
“完了,简单而有趣。那对跑进画面里的恋人,他们欢乐的表情好像在为我们庆祝。”美惠子乖巧地答道,她知道东条龙男此时最想听什么。
“嗯。勒死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两分钟!”
东条龙男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七彩男不是武林高手吗?他怎么……?”
“王月皎的父母在我们手里,他敢吗?他不是爱她吗?您没看到王月皎哭的像世界末日似的吗?哈哈!”
“嗯,呵呵,爱她,傻逼,还跟我玩儿英雄救美呢,过时了!我们这是十分钟,整整十分钟,活埋他,哈哈!”美惠子今天的话和情绪使东条龙男感到很舒服、很合拍,他的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哼,七彩男,整死你我就像踩死一个蚂蚁;我拉堆屎,叫你看着都像青藏高原!给忍者兑现奖金承诺,叫他们放王月皎家的人。”
“嗨!”
说完,坐在沙发上的东条龙男站起身,神情突然变得很神圣,他认真地系好衬衣的纽扣,先是跪下,然后趴到了摆在屋内角里的快乐架上,显示他在终于报了杀父之仇后身心轻松很多,现在也很有兴致,他要品尝自己独有的欢乐了。
美惠子知道东条龙男又有那个特殊的需要了,她颤抖的目光停留在身旁地板上放着的一排整齐的竹鞭上。
尽管已经无数次地洗刷过了,但在美惠子看来,那上面还是沾满了干凝的血块。
这个黑色的快乐架是东条龙男自己做的,形状像两个顶部相连而底部分开约1米的H形架,底部还有一个由四根木头拼成的矩形木头底座,上面薄薄地垫着一层垫子,人可以趴在上面。
“啪!”
美惠子挥动了竹鞭,东条龙男的身体本能地收缩了一下!
东条龙男的竹鞭是用表皮粗糙,坚韧耐磨的刺竹制成的,鞭长1。2米,宽2。6厘米。约有扫帚把那么长,成年男子的两个小指头粗细。
“用力!”东条龙男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吼叫着。
“啪!啪!!”衬衫上面终于出现了血迹。
美惠子吓得心抖,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她依旧怀疑东条龙男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快乐架上翻过身来,把她掐死!她总是这样心悸。每次为东条龙男实施这种变态的鞭刑,她都像死过一次一样,惊吓、恶心的接连几天无法进食。
血,像毒蛇一样从东条龙男的背部渗出来了,慢慢向外扩张,把白色衬衣的大半浸成红色。
美惠子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继续用力抽打!
“哦,痛快,疼痛是……是种快乐。”
东条龙男不是喜欢鞕刑,而是钟爱鞭刑过后那种丝丝拉拉、叫人牵念的疼痛的滋味,他的心里太空荡了。
第十章 联络人的代号:“蛇”
在乘车去飞机场的路上,或许是终如所愿的缘故,或许是第一次到境外执行任务,踏上征途的七彩男信心满满、兴致很高。
他精心准备的三套工作方案获得了001的批准,他自己还把这个方案列成了一个公式:重点+黑道+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