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说再不松手就把她打死,她激将:“老娘不怕死,被校长打死也不冤枉,也算做了风流鬼呀。”赵元伦趁她说得高兴又用力挣脱开,没待跑出一步,她又马利地再撕扯住:“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儿,赚了老娘一回便宜了,尝了鲜不吃就算了,哪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主儿?对你说,人家牛校长可是在等着俺哩,他那个东西也不比你那个差,你这样无情无义,怪不得老师们骂你哩。”赵元伦听到这个敏感的问题,问是谁骂了,她得意地道:“还用得着老娘啊,只要和我……”赵元伦趁她放松了警惕,当胸一拳打过去,趁她倒在地上哎哟声不止中逃脱。他跑到家门口一想,上气不接下气的慌张样子会招来妇人责难,便转回到办公室,又怕再被大娇再叮上,只得不开灯蹲在暗处,如伺机行事的贼一般。
赵元伦刚缓下神来,看到一口教室亮光一闪,他立刻想到有贼,一校之长的责任心促使他悄悄摸到那口教室前。教室里一个人影在闪动。他悄声蹲到开启的窗下,就在小偷向外跳的猝不及防中,他拿出了当兵时学的功夫飞起一脚,小偷重重地跌落到地上。他打着火一瞧吓了一跳:怎么是警察?他厉声问是干什么的,小偷也看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赵校长,不紧不慢地起来如路遇熟人般:“刚才和大娇玩得高兴?”这个贼毫无惧怕,落落大方地报上姓名来。赵元伦一听便想起这原是本村的一个小痞子,现在虽不是警察,却是标准的联防队员。赵元伦追问学校多次失盗是否都是他所为,联防队员供认不讳:“你办公室里的挂钟是我借去的,象今天晚上借本子笔这样的小东西头一回,原来都是光头老大伙同你们的学生赵虎与罗二哥他们干的,我这是闲着没事出来锻炼一下。这样的小东西就是给我也不要,要偷就来大的,跟你校长学着偷个娘们儿过把瘾。”赵元伦慌忙说上一大堆好话,愿交朋友,把人恭而敬之地送走。
赵元伦放走小偷,好不容易捺下慌跳不已的心,想到不屑与之苟合的大娇坏了自己的名声,甚是懊恼。想起她说与牛利众相好的话居然升上一腔醋意,愤愤地来到牛利众宿舍前,细一听,她果然在里面正与牛利众正云雨,气得照门猛踹一脚。正得意的牛利众一惊,如泄了火软瘫下来,抽风般抖嗦不止。大娇却是冷静,道:“听脚步声是赵校长哩。”牛利众一听也是,放下心来。
李文半夜起来小解,听到异样响动便拉上徐学勇出来巡视,逛了大半个校园没发现情况,正要回去,看到不远处的院墙上冒上一个人头。漆黑夜色里这样的景象甚是吓人,胆小的徐学紧紧牵着李文的衣袖瑟索,李文用劲捏他一把,两人躲在暗处细看。先是上来一个男的蹲到墙上,很快拽上来一个女的。他们翻进校园,蹑手蹑脚挨到一女生宿舍,女的进去,男的又向另一口男生宿舍溜去。徐学勇低声惊呼小偷进宿舍了,李文抢白道:“吓糊涂了?分明是两个谈恋爱回来的学生。”徐学勇要去报告班主任,李文又抢白:“这样做是背着儿媳妇下泰安,出力不讨好。你瞅着人家班的坏事,人家高兴吗?”两人从黑暗处探头探脑如两个杯狼毒之心的鬼,察巡四周没有异样正要回去,看到不远处牛利众的宿舍里忽地亮起灯来。李文道:“好哇,过去偷听一下,说不定里面有好戏,那个老东西经常来办好事儿。”两人转到宿舍前听到里面真如李文所言。里面影影绰绰的调笑声,使他们好奇心痒得难以忍受,想探头从窗子望进去却不敢,况且玻璃上糊了严严实实的纸。两人躬身溜到后窗,左眼合右眼睁从窗缝里瞄进去。一瞄,屋里的好景象把这二人紧紧吸住。这里不是锦被翻红浪,却是烂泥潭里效鸳鸯,一个黑不溜秋偌大偌壮巫山里神游,一个煞白如雪又扭又晃进了云雨乡,牛利众黑红的爪子在煞白的老鳖盖上做文章,大娇拿惨白的骚包在黑不溜秋的脸上磨搡。徐学勇不一会儿便如跑下来一千米喘息得好累,李文用劲捏他一把。
“我尿尿”大娇粉声媚气地道。
“我的姑奶奶,小声点,有尿就去尿呗。”。
“不知疼人儿的,要你抱着扒扒哩。”
黑乎乎的牛老大带着老二下了床,把绞着腚带得床吱吱响的她往怀里搂,却如搂一滩稀软的脂油,好不容易才抱起来,她那白白的两臂随嗲声嗲气的一声叫唤就反缠上那黑黑的脖子。尿盆就在后窗跟,牛利众端着她对着后窗走上来……李文忐忑的心也没捺住嘴巴,“嗤”地挤出一声笑,这同时把自己吓得电光火花般飞蹿去。痴呆了的徐学勇一时心理应付不了事变,只一迟疑,看到屋里黑乎乎的牛利众愕得七窍石化了般,怀中那一滩叭嚓跌落下去,尿盆哐啷一声倒扣了过来。徐学勇失声惊叫了一声,顿感大事不妙,要逃两腿却抖嗦得不听使唤,在牛利众呼啦拉拉的敞门声中,他连滚带爬躲到就近的黑旮旯里,一个劲往地上贴,直恨自己没练就土遁功夫,气也不敢喘心里叫苦不迭。牛利众赤身裸体地拖着根茶杯粗细的顶门棍,如夜游的虎狼般直奔过来,到了离徐学勇仅两三米处停下来四下里巡看着,呼哧呼哧喘息着,牙咬得咯咯响。是远处的学生宿里传来响动声,牛利众一抖,拖着棍棒急急回转去。
已惊得半死的徐学勇,听到牛利众关门声响过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汗毛直竖头皮绷得隐隐作疼,几次试图站起身来没有成功。前面却似又有了人迹,细听又是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似是看到牛利众又持棍走上前,眼前一花分明看到棍子劈头落下来,绝望地低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徐学勇只听到好似有人病了,大家手忙脚乱,他想帮大家一把,可觉得身子生疼瘫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这时听到宋志林惊喜地道:“行了,缓过气来了。”徐学勇用劲睁开眼看到大家都围着自己。
大家长吁一口气的当口徐学勇便从床上坐起来,猛然想到刚才的一切,汗毛又炸开了。李文道:“没事了,你可是把我们吓唬了一场,我把你背回来时,大家都认为你这就死,你前世修得好,阎王爷没留啊。”宋志林让他快把衣服换下来,徐学勇才觉得通身冰凉,看看自己时,睡衣是从泥水里拖出来的样子,问外面是否下雨了。宋志林白他一眼:“下什么雨!没贼胆就别做贼,吓成什么样了!”大家看着他的样子着实好笑,嗤嗤笑个不已。笑罢,李文描述起刚才看到的“西洋景”,说牛利众端着的那个东西的那个地方的毛浓密工整,象一把羽扇。大家灵会过来奸笑得前仰后合。宋志林倚老卖老地装正经几次喝斥这胡闹,自己反也笑个不停。除学勇呆坐在一边,其余人紧叮着李文描述了再描述,直闹到天亮。
第二天,因一个班被盗学校领导们侦查了一天,追查到李文半夜起来溜了好长时间为什么没发现问题,被追急了的李文说钱大嘴昨晚醉了也在校园里荡游到半夜。赵元伦把钱大嘴找来质问昨天晚上偷的东西藏在何处,赶快交出来。钱大嘴认为开玩笑,赵元伦可越说越认真,说这是李文的检举。钱大嘴绾绾袖子就要找李文问诽谤之罪,赵元伦道:“你问问可以,要是把学校工作搅出麻烦,立即把你开出去!”钱大嘴心领意会让校长放心,不会把领导们牵连进去,赵元伦眯着笑眼道:“这样就行,论学校工作你不能去闹,可李文这小子太欺负人了,随便诬陷好人,说不定失盗的事和他有关。”接下来李文与钱大嘴的一场小插曲接接续续闹得精彩火热。
根据牛利众的“我认为”,据其他学校领导的考察,李文业务水平有限。李文自动要求调出中心中学,被调往羊肠子小学,但老师们还是念念不忘他为“羽扇”一词开发出新内涵的功勋,每每提起乐道不已。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七
杀第一只鸡时,确是把懈怠的猴们骇得惊恐,工作认真了不少,杀第二只鸡时,猴们骇者不骇者参半,等到杀第三只鸡第四只鸡,猴们已习以为常了,况且有一只挨刀的鸡在最后的“挣命”中高声鸣出伟大的“羽扇”之说,猴们就丢却一个“骇”字钻研起那两个字来,既而把研究又开拓出一个新领域。办公室里,伏案攻读的是参加函授考试的人,有些是研究俊男丑夫佳女丑婆们飞檐走壁乖戾神奇的,其余的有闲阶级有的是闲情可抒逸致可为。若是全校来次优秀节目评比,一年级组的角力首屈一指,千变万化的花样,人人不甘服输的上进精神实践得角力技艺炉火纯青。二年级组是小品表演见长,宋志林的《吃羊肠》,内容是二十年前两个叫花子拣到弃置道旁的羊肠子,用一破罐片煮,其一离开片刻,另一把一段半生的肠子挑来就吃,嚼不烂就囫囵吞咽,一段肚中一段口外,只得把整段小肠如魔术师口中抽彩带般抽出来。这个小品的表演在一个“拽”字上,如时下流行的疯子舞一般。三年级组经济意识浓厚,每天必来几次“抓大头”,画出与人数相当的阄,里面写有多至几元少至一角的钱数,再在阄中写一张“跑腿”,各人拈一张,按所标款额集资,不一会儿,摸到跑腿者便乐颠颠地抱来瓜子等东西大家共享之,隔几天大多数人说眼不转了时,发狠把“角”变成“元”,便一齐涌进小酒馆里开回荤,晚自习课由不参加的女老师全权代理。
面对日渐松懈的办公秩序,赵元伦加大了革命小酒的力度,又参研了很多办法溶进革命小酒中,殚精竭虑但全不见效。他觉得这是日中则昃月盈则亏的自然法则的体现,认识到坐班制这个法宝是管理老师的不二法门,向谙熟坐班制的黄其善请教坐班之法。黄其善等的就是这一天,又感受到自己不可缺的地位,教训项头上司:“怎么样?不搞坐班制就是不行!”看赵元伦请教得诚心,也有意发挥一下积蓄已久的能量,研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