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辛河的水就够了,』他们说:『对人类或是树人都够好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树人们可以酿出他们爱喝的那种饮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看见甘道夫翘著胡子回到我们面前。在树人走掉之后,我们觉得又饿又累,但我们并没抱怨,实际上,我们的努力换来丰富的报酬。在那一阵忙乱之中,皮聘发现了这些残骸中的宝物,吹号者牌子的烟草,『抽烟比吃东西爽多了!』皮聘说,所以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现在都了解了,」金雳说。
「只有一件事情例外,」亚拉冈说:「夏尔南区的菸叶怎么会来到艾辛格,我越想就越不对。我之前没有来过艾辛格,但我曾经到过附近,对于在夏尔和洛汗之间的荒地相当了解。已经有许多年两边没有任何货物的往来和贸易,至少不是公开的。我猜,萨鲁曼应该和夏尔的某个人有秘密的往来,巧言或许不只出现在希优顿的皇室中。桶上的制造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看看,」皮聘说:「这是一四一七年份的,是去年的──不,应该说是前年的,那年的烟草很不错。」
「啊,好吧,我希望邪恶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再不然,其他的状况我们可爱莫能助了,」亚拉冈说:「我认为等下应该把这小事告诉甘道夫,枝微末节往往会影响大局。」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梅里说:「下什都快过完了。我们四处逛逛吧!神行客,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可以走进艾辛格了,只是,风景并怎么不漂亮喔!」
第三章 第十节 萨鲁曼之声
第十节 萨鲁曼之声
一行人穿越了几成废墟的通道,站在一堆石块上,眺望著欧散克塔和上面的无数窗户。依旧有股邪气笼罩在整座塔的周围。积水现在几乎已经全部消退了,不过,放眼望去依旧有许多的水洼还装满了水,上面漂著各种各样的残骸。里面整块平原是已经乾了没错,但
地面上还是盖满了泥泞,露出许多黑色的洞穴,到处都可以见到东倒西歪像喝醉酒一样的柱子。在这个巨大破碗的边缘,有许多地形被彻底改变的斜坡和小丘,像是经历过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一样。在那之后,则是树人们入侵所选择的翠绿色山谷。他们可以看见,荒原上有许多骑士小心翼翼地从北方走过来,他们已经逐渐往欧散克塔的方向靠近。
「那是甘道夫,还有希优顿和部下!」勒苟拉斯说:「我们过去和他们会合吧!」
「小心走!」梅里说:「如果你们不小心,可能会摔到洞穴里面去。」
他们勉强跟著残破不堪的道路走向欧散克塔,脚步一时间快不起来,因为地上所铺的岩石都破碎不堪,布满了泥泞。骑士们看见他们正在靠近,在岩石的阴影之下停了下来,等待他们一起会合,甘道夫骑向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好啦,树胡和我刚刚讨论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也做了几个计画,」他说:「我们也好好地休息了一下,现在我们必须要继续任务了,你们也都已经休息和用过餐了吗?」
「是的,」梅里说:「不过,我们可是边讨论边吞云吐雾,但是,我们依然觉得这样对付萨鲁曼不够狠。」
「是吗?」甘道夫说:「我并不这么认为,在离开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要做:我得要拜访一下萨鲁曼。或许这会很危险,甚至是徒劳无功,但这还是必须要做的。愿意的人可以和我一起去。但请千万小心!也不要松懈!这可不是放轻松的时候。」
「我要去,」金雳说:「我希望见见他,看看他是否真的和你长得很像。」
「矮人先生,你要怎么分辨呢?」甘道夫问道:「如果他觉得有必要,萨鲁曼在你的眼中或许会看起来和我一样,经过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能够了解他的邪恶吗?好吧,或许我们到时候就会知道了,等下他搞不好不敢在这么多人之前露面。不过,我已经说服所有的树人离开他的视线,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走出来。」
「到底哪里危险?」皮聘大惑不解地问道:「他会用箭射我们?还是往窗户外面丢火焰?或者是他可以从远距离对我们施法?」
「如果你们不小心提防的靠近,最后一个是最有可能的,」甘道夫说:「但我们实在无法推断他到底能做什么、会做什么。被逼到角落的野兽是最危险的,萨鲁曼还拥有许多你们连猜都猜不到的力量──小心他的声音!」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欧散克塔之下,整座塔黑漆漆的,岩石闪著光泽,彷佛是潮湿的一般。这里的岩石拥有许多面锐利的边缘,彷佛刚经过斧凿。在树人的怒火爆发之下,欧散克塔唯一受损的痕◆,只有塔底附近的几个裂缝和几块碎片。
在塔的东方,两块巨岩交会之处,有一座巨大的门;该处离地相当的高,门上则是一扇紧闭的窗户,俯瞰著一座被铁条所封闭的阳台。通往大门的则是二十七阶宽大的石阶,是用同一类黑岩雕凿出来的。这是高塔唯一入口,上面的许多窗户从远方看来,像是兽角之上的许多小眼。
在楼梯前甘道夫和国王双双下马。「我先来,」甘道夫说:「我曾经来过欧散克,知道这里的危险。」
「我也去,」国王说:「我已经很老了,不再惧怕任何的危险,我希望能够和折磨我这么久的敌人谈谈。伊欧墨可以跟我来,免得我这双老腿不争气。」
「就这么办!」甘道夫说:「亚拉冈应该跟我来,其他人都在楼梯口等。如果发生任何事情,相信他们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不行!」金雳说:「勒苟拉斯和我都想要一起去。我们分别代表的是各自的种族,我们要跟在你们后面。」「那就来吧!」甘道夫话一说完就爬上了阶梯,希优顿走在他身旁。
洛汗的骑士们不安地坐在马上,将阶梯团团围住,边用担忧的眼神看著高塔,害怕国王会遭到什么危险。梅里和皮聘坐在楼梯口,觉得不被重视,而且还不怎么安全。
「从门那边一路踩烂泥就走了快半哩路!」皮聘嘀咕著:「我真希望可以悄悄地溜回守卫的房间!我们来这边干嘛?又不需要我们。」
甘道夫站在欧散克塔的门口,用手杖敲打著大门,门上传来空洞的声音。「萨鲁曼,萨鲁曼!」他用十分威严的声音大喊道:「萨鲁曼快出来!」
有一段时间毫无任何的回应。最后,门上的窗户打开了,但里面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是谁?」一个声音说:「你们想要干嘛?」
希优顿吃了一惊。「我听过那个声音,」他说:「我诅咒我听到它的每一天。」
「巧言葛力马,既然你已经变成萨鲁曼的跑腿,就快去把他找来!」甘道夫说:「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窗户关上了,他们静静地等著,突然间,另一个低沈优美的声音说话了,它的每字每句都如同音乐一般魅惑人心,不疑有他的人聆听这个声音,稍后多半什么也记不起来;即使他们听得懂,也只能发呆,因为浑身上下几乎都没了力气。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记得很高兴听见那声音,只要是他说的话都一定无比睿智、极端的有道理,他们内心的欲望逼著他们必须立刻同意,才显得自己很聪明。当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后者的声音相较起来就显得沙哑、粗鲁不堪;而如果旁人胆敢指责萨鲁曼的声音,他们心中就会不由自主产生一股怒气。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效力只有在萨鲁曼说话的时候才会持续,当他对其他人说话时,他们会露出微笑,就像人们看穿魔术师的诡计时一样。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光是听过一次那声音就足以让他们迷失自我,对于被这声音征服的人来说,不管他们走到天涯海角,那温柔的声音都会一直跟随著他们,不停地低语、不停地呢喃……没有任何人能不受到这话音的影响,只要话声的主人还能控制这声音,单单只是拒绝这声音所下的命令,就必须要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办到。
「怎么样?」那声音问了一个非常有礼貌的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打搅我的休息?难道你们无论黑夜白天都不愿意放过我吗?」那声音听起来,彷佛是心地善良的人,因为受了无故的骚扰而感到悲伤。
众人惊讶地抬起头,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见任何人靠近的声音;接著,他们才发现有一个身影站在阳台上低头看著他们。那是一名披著厚重斗篷的老人,旁观者很难判断那斗篷到底是什么颜色,因为它的色泽会不断变幻。他有一张长脸和饱满的额头、一双极难测度的深邃黑眸,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受到极为不幸的对待和遭遇,还有些疲惫。他的须发全是白色的,但在嘴唇和鬓角边,依旧有著黑色的发丝。
「看起来很像,却又有所不同,」金雳嘀咕著说。
「不过你们毕竟都来了,」那温柔的声音说:「这其中至少有两个人我认识。我太了解甘道夫了,他绝对不会来这边寻求帮助或是解惑。但你就不同了,骠骑王希优顿,从你身上飘散的睿智风范和聪敏的外表看来,你依旧是个不辱及伊欧皇家的伟大君王。喔,伟大的赛哲尔之子啊!你为什么以前不以朋友的身份前来?我非常想要见见你,亲眼目睹这位西方最强大的君主,特别是在这几年,我更是想要将你从那邪恶的馋言和误解中解救出来!难道这已经太晚了吗?即使我已经受到了这么重的伤害,洛汗国的子民们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但我依旧想要拯救你,让你从不可避免的灭亡末日中逃出。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了,只有我可以帮忙你啊。」
希优顿张开嘴,彷佛想要说些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抬头看著萨鲁曼的面孔,和那双幽深的黑眸,接著又看看身边的甘道夫,似乎迟疑了一下子。甘道夫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沉默地站著,彷佛某个演员正在静悄悄地等待上场表演的机会。骠骑们起初开始骚动,纷纷大声赞扬萨鲁曼所说的话,但随后也像是一般中了魔法的人一样,沉默下来。在他们眼中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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