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的表情变得更惊讶,她愣了半天,才张嘴:“为什么?为什么?”
“阿姨,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和漠北分开得太久了吧。也可能……”我回答得有点无奈,因为
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桑年,如果这十几年,你们没有断过联系,是不是会不一样。”周妈妈盯着我,眼神灼热。
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懵,嘴上应道:“或……或许吧。”
结果我话刚说完,周妈妈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光亮,她说:“桑年,都怪我,都怪我。你有什么
不开心都怨我好吗。其实,漠北一直想联系你,是我,是我……”周妈妈说着说着,又开始哽
咽。
我看着她越发疑惑,却也好奇她所说的。
“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妈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周漠北,慢慢地坐到了他的床边。
“桑年,你还记不记得漠北刚走时,你老是给他寄信。”
我点点头。
“那些信,漠北一封都没有看到过,他后妈把那些信都给了他爸。还说我不会管教儿子,说漠北
小小年纪就只想着这些男男女女的事。”
我盯着周妈妈,眼睛瞪得有点大。周漠北他后妈简直是个后妈的典型,坏得真够彻底。
周妈妈好像想到了不好的事,眼泪开始往下掉了起来,我赶紧从床头拿着纸递给她。
她一边抹泪,一边说:“漠北被他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虽然没看成你的信,但是他却偷着给你回
信,还自己溜出去跑去寄,结果又被他后妈发现了。
后来,他把给你的信偷偷塞到寄给我的信封里。叫我一定要转交给你。”
我看着周妈妈,茫然地摇头说:“可是,我一封也没收到啊。”
周妈妈伸手拍了拍躺着的周漠北,又看了眼我:“桑年,对不起,你原谅我。作为一个母亲,
我,我不想看到漠北因为给你寄信,或是你的回信而一次又一次挨打。所以,我一封也没有给
你,他偷偷寄到你们家的信,我也拜托你妈妈收了起来。”
我讶然地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妈妈。
周妈妈泪眼婆娑地盯着我,我则咬牙摇着头拼命忍着眼泪。
“漠北问过我很多次,你怎么不给他回信,是不是没收到。我却骗他说,你有了新的玩伴,不会
记得他的。渐渐地他也不提了,我想,终归是小孩子,久了就忘了。”
“但是,直到他研究生毕业那年,我才隐隐感觉到,桑年,你对漠北来说很重要。
那时候,我只不过随意提了下你交了男朋友的事。当时他也只是应了声,我也没当回事。可是你
知不知道……”她说到这,目光凄然地盯着我 “从那时候起,他三个月换了8个女朋友。”
我听到这,脑子开始有些嗡嗡地响。
周妈妈还在继续说着,但是我却不想听了,我怕,我听得越多,越内疚,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
漠北,但是那声音却仍然不停地传进耳朵。
“那件事,也还只是让我隐约觉得和你有些关系,但真正让我发现他有多在乎你的,是前几个
月。直到那天,我才明白,在我这个儿子心里,除了我这个老妈,你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我当时只是无意说起你没找到工作,很着急。他却只沉默了三秒钟,然后说,他决定回国。”
眼泪终是忍不住了,稀稀拉拉地开始往下落,开始是一颗两颗,后来是一串一串。
周漠北,周漠北,为什么这些事情,你从来都不亲口告诉我。
“漠北知道信是您给收起来了吗?”
周妈妈摇着头:“我怕告诉漠北他对我会有心结,所以,一直没说过。”
泪掉得更厉害,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对我这么好,他说,他是因为公司需要才回来的。他说,他
只是不想让我受伤。
那他呢,我甚至开始怀疑,搬家那天他和那个女人开车而过的场景都只是幻觉。他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不明白。
我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原来12年来,变的只有我,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原地,只要我转身他
就还在那里。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一瞬间,我有些讨厌周妈妈,如果她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那我
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应轻书在一起,不用觉得愧对任何人。
可是如今,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坦然地和应轻书在一起吗?
“桑年,现在你都明白了,你会和漠北在一起的,对吧!桑年,绝对不会有人比漠北更爱你
了。”
周妈妈脸上是泪,表情满是期待。我却有种手足无措想要逃跑的冲动。
“够了,妈!”
我和周妈妈同时一惊,转头看向周漠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他的眼神
很冷列,冷得我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我们三人僵持了一阵,然后周漠北说:“妈,你先出去下,我想单独和桑桑谈谈。”
周妈妈看了一眼她儿子,喉头滚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还顺手帮我们带好了房门。
骤然而来的单独相处,让我有些惊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跟周漠北相处变
得很尴尬,这种感觉很难受。
“桑年,过来。”周漠北刚才的冷冽已经悄然退下,他拍了拍他的床示意我过去。
我有些被催眠般抬步走到他身边,然后坐好,看了他一眼却不敢再直视他。
“哎。”他轻声地叹了口气,手揉着我的头发。突然,他一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
我吓了一跳却没有挣开,用力吸了口气,没有了阳光的气息全是浓浓的酒味。
“桑年,最后一次。”周漠北的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
“桑年,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
鼻头酸了,刚才被周漠北惊吓着收回去的眼泪又刷刷地掉了下来。
他又叹了口气,“桑年,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哭。”
我心里憋闷,明明忍不住,听了他的话,却使劲紧着喉,抿紧嘴,想把快掉下的泪忍回去。
“桑年,我还说过,不要因为感动而点头。所以,妈说的话,你也不要有负担。”
我烦躁地推开他,嚷道:“周漠北,周漠北,你就不能凶我,骂我,打我吗?”
他的话越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越是让我的心更加沉重。
“桑年,你认真回答我,轻书对你到底好不好?”周漠北扶住我的肩,郑重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接着,他的手松了开来,他说:“桑桑,回家吧”
“啊?”我疑惑地看向他。
可是周漠北只是笑笑揉着我的头,“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没事了。”
“真的?”我对上他显得很轻松的笑容,有些不相信。
“真的。”他又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呼啦啦
落寞地退场
我还想再问他两句,结果周漠北掀开被子,翻身起了床。
他拉起我的手把我往外间带
“怎么了,漠北?”
“送你回家啊。”
我越是看他这种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越是有些担忧。心里总是隐隐有丝疼痛,觉得好像在
他刚才的眼神里看到了一股诀别的意味。
坐在沙发上的周妈妈看我出来,直直盯着我们:“漠北,桑年,你们这是要去哪?”
“妈,我送桑年回家。”
“这……这就回家了,都谈好了吗?”
“妈,您就别操心了,早点歇息吧。”周漠北边拉着我边回应着他妈。
我根本就没机会说什么,只在周漠北搭上房门时,说了句:“阿姨,再见。”
周漠北的手很温暖,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牵着我时一样的感觉。我抬头看他的侧脸,因为宿
醉他的脸色较往常苍白,还显现出些疲态。
“漠北……”我刚叫了他一声,周漠北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我顺着他的眼神往前。应轻书
正斜靠在他的车上看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却被握得死死的。然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想应轻书误会,也
不想再伤害漠北,我应该怎么做呢……
周漠北侧头看了我一眼,时间很短,我却觉得他看得很仔细。心里的不安更是浓了起来。接着,
我他牵着我的手一点点松了开来。等到最后,他的手全部放开,拍了拍我的头:“桑桑,过去
吧,轻书来了。”
周漠北说这话时,应轻书也正朝我们走过来。他看了看我和周漠北,我霎时有种心虚的感
觉。但他只是对我一笑,很温柔也很……无奈。
“桑年,先回车上吧,我和漠北谈点事。”
我摇摇头:“什么事?我也听。”
“桑桑,乖,先回车上吧。”这话是周漠北说的,我看他们一副很不想我在场的模样,心里有
点郁闷,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他们才是一对。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朝车上走,一步三回头地企图偷听他们说话。
可惜,他们为了不让我听见,说话的声音很小。整个过程我只隐隐约约地听见应轻书说了一
句:“你决定了吗……”
决定?决定什么?。
他们谈完话后,应轻书就回来车上,我摇下车窗向周漠北挥手,他也朝我挥挥手。
车子越开越远,我看到周漠北还是站在原地,在昏黄的灯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也越
来越模糊。
“你们谈什么事了?”我眨着眼,像个好奇宝宝。
应轻书都没回头,专心地看着路况:“没什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我疑惑得不行,但是我也知道,如果应轻书不想说的事,就是杀了他也套不出来话。
车厢里面很是沉默,我脑子里又想起周妈妈说的那些话,不自觉地用牙齿咬住了嘴唇。
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应轻书和周漠北的样子轮番在我脑海出现,心里越来越不平静。
我又微微虚睁了眼,看着应轻书莹润光泽的侧脸,心里才稍微静了些。
刚走进应宅,我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大厅的窗玻璃和墙壁被贴上了大约八九个红彤彤的大喜
字。
这个风格很恶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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