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绝望的士兵惊叫着抓住马鞍角,“铁鹰”策马同他并行。用箭射穿了他的脖颈,他便栽下马去,“铁鹰”跳下马打死了他。后来他说:“那士兵死后,我仍继续猛打他,每打一下我都喊一声‘Hownh!’我已发狂了,我想起了妇女和孩子们……”白人是到小比格奥来找死的,他们如愿以偿了,他说。
“铁鹰”被他看见的一件事逗乐了:两个肥胖的印第安老太太在剥一个装死的士兵的衣服,当她俩脱去此人的军服后,便开始割他的生殖器,那人突然跳起来,抓住其中一个女人把她抢了起来,另一个女人忙朝他乱刺。“铁鹰”认为这太好笑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白人男子和两个肥胖的印第安老太婆起舞。
正如“铁鹰”所想,不管史密斯中尉的士兵是因恐惧而丧失理智,还是因判断失误而进了那条干河沟,它确实是小比格奥一件不可思议的神秘事情。在那儿共发现了28或29具尸体,显然大多数都死于石头和棍棒的砸打。可是,对这也有不同的看法。麦克多尔曾受命于雷奥掩埋E连的士兵,他说,尸体排列得很整齐,脸向下,每个人的肋部都有弹伤,他们不是被棍棒打死的。
号兵马蒂尼也见到了那些尸体,他说,在一个军士身上散落着许多撒碎了的纸币。离开林肯堡之前,任何人(包括这名军士)都未领津贴。直至军队离开卑斯麦那寻欢作乐的场所,全速行进了一天之后,士兵们才得到津贴。士兵在下岗后,享有应得的恩惠,可以恣意放纵,当然,这也就使许多人患了性病,而且出现了大批逃兵。所以,同其他人一样,这位富裕的军士便把津贴包了起来,其中可能还有一些途中打牌赢来的额外收入。他的这些财运全被丢在了蒙大拿这小小的山沟里。至于究竟有多少美钞被撒碎、被夺走或被风吹散就不得而知了。
据一个叫“棕颜料”的苏人说:“士兵们丢了命也丢了财,而我们却得到了一切,但我们只知道银子,不知道纸币也是钱财。我们的孩子把它当玩物,用它们折小棚屋,用100元钱钞制成玩具披肩,有些纸币上还沾着血。”
1876年,“流浪的巫人”还是个淘气的小男孩。他说他去搜士兵口袋,用得到的绿色纸币制成泥污的矮种马的马鞍毯。对此,列兵查理·温得尔菲也提供了详细的证言。他说,1877年春,当他的连队去探查一个荒凉的印第安人营地时,看见一匹污脏的小矮种马上贴有一张5元美钞。
白人士兵的纸币并非全都被荒废,夏安人斗士们用纸币做扣型装饰品,或在上面开些孔,做头饰物或项链,有的还用它们装饰马勒。两个老练的青年夏安斗士说,他们收寻装钱的褡裢,并把那些褡裢藏在一个水湾附近。“森林里的约翰·斯坦兹”说:“他们骑马走到一些岩石旁,勒住马,把钱袋推下去,钱也许还在那儿。”他还补充说自己也曾去寻找那些褡裢。
一个夏安人从一个骑兵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小圆玩艺。它是用白色金属和玻璃制成的,玻璃下边还有黑色标记,因为它能发出声音,此人便认为它是活的,是这个士兵的符咒,从而对收留这玩艺感到恐惧不安。次日清晨,它死了,他便把它扔掉,扔得远远的。
另一个夏安人也发现了类似的这种东西,它除了不会发出声音外,玻璃下还有个小小的颤动的箭头,要是把它静置一边的话,那箭头便指向这条峡谷,谣传说士兵们就在那个方位,于是他们认定,这玩艺是用于寻找士兵的。
其他印第安人得到了望远镜,这对他们来说倒不陌生。此外,便是大批旗帜,手套,子弹,枪支和帽子。一些老头则拿走了许多麦克莱兰式马鞍。
一个印第安斗士说,他得到了咖啡。
我得到了烟草。
我拿了把锋利的刀子。
跟随“长毛”的五个伙伴把大批有用的东西留在山坡上,许多东西被埋了起来。印第安女人把戒指和各类小饰物埋掉。因为她们害怕这些奇怪的玩艺。“棕颜料”说:“我们做了许多我们原未曾想做的我们能够做的事情。我们知道白人非常强壮,他们会惩罚我们。”
卡斯特的五个连队以纵队形式向北移动,按地域两人或四人并肩一排。由墨尔斯·基厄菲和詹姆斯·卡尔洪指挥,排在最后的互连和L连在包围圈被封住之前是有可能撤出来的。因为这些人的尸体大都在离其他人几百码的南部。似乎在把这支军队封锁住的圈子边有过一个突破口。可能有那么一会儿功夫,片刻功夫——基厄菲和卡尔洪有过选择:跟随自己的指挥官,肯定被杀;或者撤退。若是全力以赴,是可以撤到雷奥的山顶的。
要是这两人确实有能撤出的机会的话,他们也不会选择的。
卡斯特连的亨利·哈林顿中尉可能已撤出了包围圈,因为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印第安人说,一个骑了匹栗色马的人猛地拨转马头朝骑兵来的方向疾驰而去,两个夏安人和一个苏人紧紧追赶了好久,击中了他双肩之间,并杀了他。这人可能是哈林顿。他或者是确实逃脱了,或者是受了重伤,死在离战场很远的地方。
亨利·哈林顿是一个曾经产生过不祥预感的人。据说,他曾看见自已被绑在一棵大树上,被野蛮人围着。他把这个幻觉绘成草图,并寄给东部的一个朋友。可以理解,他克制自己,没把图寄给妻子,但她也许早就知道了此事。有两年她突然失踪了。后来,人们在德克萨斯州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她。她显然遭受了健忘症的折磨。‘哈林顿的女儿被赫伯特·胡佛任命为西点邮局的女局长。她说,一场肺炎,使她母亲的头脑清醒过来,但她对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仍旧想不起来。“我多次听印第安人说他们在那个战场上见过一位身穿黑衣的妇女”。
1921年戈弗雷给历史学家布里莫斯图尔写信,说战争结束一个月后,特里转移到河下游的玫瑰花苞河口。据说在那儿的河南岸有第七骑兵团的一匹死马,戈弗雷过去查看,只见马的前额被子弹击中。马还带着笼头,备有马鞍,并有褡裢和第七骑兵团的干粮袋,袋里满满地装着燕麦。褡裢已经空了。原曾告诉他说还有一支卡宾枪,但此时也不见了。戈弗雷不能查找出其它踪迹,也没推测出这是否就是哈林顿那匹马,或许这不过是匹逃跑士兵的坐犄,因为,这儿曾是部队开往小比格奥时经过的地方,当时确有几名士兵不辞而别。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战争结束几年后,两个夏安人在卡斯特遇难的山岭东部15英里处发现了一具骷髅。这是一名骑兵的残骸,很可能是被印第安人剥光衣服后抛下任他死去的。但那天晚上他苏醒过来,蹒跚地朝东而去。也可以把他设想为那位失踪的中尉。
1928年夏天,一个叫“高尚的巫人岩”的“乌鸦”人在该战场东南方发现了一具骷髅,脖子脊柱处嵌有一个细长的铁箭头。这具曾被覆盖,或未被覆盖的尸骸,静静地躺在一条于河谷中,一年年任凭风吹雨淋,雪埋霜冻,就这样持续了有半个世纪之久,但除很少一些衣物碎片和四处散落的腐烂的皮刀鞘和枪支残片外,几乎就是些白骨了。附近的19粒空弹壳,一个弹夹表明,此人为了自己的生命进行过顽强的搏斗。哈林顿中尉原穿一条白帆布裤,一件蓝上衣,但附近没有足够的残破布片显示出属于他的衣服。由于没有确信的身份识别标志,尸骨便以“不详”的标记埋在战地公墓。不管他是谁,他已几乎逃脱了该战场。
据说哈林顿的表或是被找到,或是从一个印第安人手中被买下。除此之外,再没有他的什么遗物了。
毫无疑问,另一个骑兵,要是他头脑冷静的话,也是完全可以逃脱的。几个印第安人看见他跳上一匹马,突然从一条冲沟中跳出去逃走了,他们尾随着他。照例,对这些追击者的确切名字有些争议。一说是两名奥格拉拉人,两个安克帕帕人,一个布鲁人。另一说是两名夏安人“老熊”和“夜晚屠杀”,还有一个不知名的苏人,这些无关紧要。这个士兵有一匹快马,并把追击者甩在了身后,所以他们便停止追击,只有一个苏人还在追击,而他又有着难以言传的理由——既无弓箭又无来复枪。这个斗士正打算放弃时,那逃脱的士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猛地拔出手枪,但他并未朝赤手空拳的追赶者射击,而是朝自己的头开了一枪。这个斗士便把士兵的马逮住,骑了好几年。他不知道自己把那个惊恐的士兵追了多远,但他认为也许是六英里路。士兵的尸骨未被找到,他佩戴着“V”型臂章,自然排除了是哈林顿上尉的可能。
“乌鸦”部落女子“漂亮盾”说,有好长一段时间,她的人民都能在远离小比格奥的地方发现士兵和印第安人的尸体。“我记得在这场大仗后的第二年夏天,我的人发现了四具穿蓝制服的尸体,其中一个是军官,这是在一‘中弯熊’的‘大肩膀’那儿发现的……
汤姆·李福吉常常在该战场附近宿营,称它为“避暑胜地”。他给马奎博斯士讲述了离玫瑰花苞谷25英里处见到的那些尸骨。那里到处散落着弹药带、武器和腐烂的军服。李福吉说,所有这些迹象表明,曾有大批士兵逃出了陷阱。在一件腐烂了的蓝色上装旁,他曾发现一个青年女子的微型像片,他把它捡起来,但没有上交,其它拾物也未做上交,也没想过要上交。“我和士兵们在一起时,不时发现一些东西。但我们很少仔细查看,很少对它们产生疑问;惊讶或推测,我们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所以声称在该战场上坚持到最后,并能脱险的生还(一些历史学家不加渲染地说,声称的幸存者比卡斯特原有的人还多)的数百人中,提及最多的便是年轻的“乌鸦”人侦察员“卷毛”了。对他奇迹般脱险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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