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穆会心一笑,“我还以为你是路痴呢!”生活安逸,以车代步,似乎记路这类重要的生活本领并不需要梦忱掌握。
梦忱听出了他的鄙夷,微微有些不悦,前生为了做家教穿梭在银海的大街小巷,挤公车是必备的技能,那时她都能把几条主要线路背下来,一个女孩子在外谋生迷路是常有的,经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她不知不觉成了一个记路的高手。昔年里那些艰辛与困苦都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那是一笔无比珍贵的财富,以后的富贵安逸都不能给予。
这条路的确是通往医院,梦忱曾经住过的医院。当时高言是就近安排,把她送到了这里,其实这家医院并不是很出名,但是条件却很不错,正式看在它硬性设施还算完备的份上,舒庆之才没有把她转院。
“到了。”霍子穆把车停在一栋病号楼下,这里似乎是特护病房区,梦忱隐约有些印象。
“你带我来……”梦忱有些疑惑,这狐狸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是在难以猜透。
“别问了,跟我来!”霍子穆拉起她,打断了问话。
跟着霍子穆走到二楼的特护病房会客厅,里面等着的居然是:星星!梦忱一时间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个小病友曾经到给过她许多的快乐,让她看到许多成人不曾有过的坚强和隐忍。
“姐姐!”星星见到梦忱开心的笑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生气,“这个叔叔告诉我,你要来看我!”
梦忱一愣回头看了霍子穆一眼,霍子穆很满意她的反应,诧异却还有些赞许。“为什么我是叔叔!”他装出恼怒的样子,在孩子的眼里他有那么老吗?
“这还不是因为你长期声色犬马,已经未老先衰了!”梦忱抱起星星根本不看霍子穆。
“其实老牛吃嫩草也不错啊!”霍子穆上前逗着孩子,“星星,你觉得叔叔配这个姐姐怎么样!”
星星转着眼珠,小脑袋瓜弄不清叔叔和姐姐的关系,“叔叔,太成熟了!”她奶声奶气地说出理由,却引得霍子穆差点含恨而死。
梦忱笑得格外开心,正在这时院长和星星的家长来了,对着梦忱就来了一翻热泪盈眶的感激,弄得梦忱不知所云。
“星星,你先和爸爸妈妈玩好不好?姐姐有事和……叔叔说。”梦忱把星星交到她父母手里。
孩子倒是很懂事,只是有些不舍,“姐姐,我等你,你要快点哦!“
“怎么回事?”梦忱直视着霍子穆,“星星……”
“她的家庭条件一般,这么高的医疗费是他们所不能负担的,基金会的第一个捐助对象就是她,我在捐助人那一栏填的你的名字。”霍子穆轻描淡写,凭梦忱的七窍玲珑心,这其中深意她不会不懂。
“我不是为了单纯的讨好你,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霍子穆继续装着清高和超然。
“你嘴上说着举手之劳,可心里却在算着我该怎么谢你是吧!”梦忱轻笑,却没有鄙夷地神色。星星的事情自己曾经知会过郑叔,只是霍子穆速度太快,居然在她之前做好,而且做得这么完满,无可挑剔。
“我可不要你还钱!”霍子穆大概猜到了梦忱要说什么,连忙打断,“我只希望下一次出差,你和我一起去。”
梦忱思忖着,问道,“去哪?”
“江州。”
梦忱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江州,薛珣的故乡。已经多久没有回去了?就算再次踏上那片土地,也只怕早已今是昨非了。
星星的具体事宜梦忱全部安排妥当才坐回霍子穆的车,“今天,谢谢你,这个惊喜我很喜欢!”她认真的对霍子穆说。
“那就好!”霍子穆温和地笑笑,“不知和我去出差,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做了这么大一件善事,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梦忱今天笑得格外多,这个惊喜把高言带来的烦闷也冲淡了。
“其实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救人于水火,何乐而不为?”梦忱的评价让霍子穆心凉了半截,“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举手之劳。”
“梦忱,或许我的所作所为你不喜欢,但希望你相信,我只希望你开心。”男人看着前方的路况,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深沉,沉静如车外的夜色。
“爱你所爱,我正在这么尝试着去做,别把这个权利也剥离,行吗?”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和倦意。
“原本就在你手里,我怎么剥离?”梦忱呐呐吐出一句话,有些歉意。霍子穆余光瞟到她的表情,不觉嘴角上扬。
其后的几天梦忱都在准备基金会的事情,恒嘉的事情她不过只能做做样子,舒庆之的权限之大已经超过了他的父亲,估计过不了多久,舒国延就要退位让贤了。舒国延最近在马累度假,对恒嘉已经很少过问,舒庆之是他自己选的继承者,必须付以全部的信任。
“舒理事,这是受捐者的资料。”一个工作人员吧一摞资料放在梦忱面前,“知道了,我会漫漫看!”
梦忱有些腰酸,正与站起身,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喂,您好,舒梦忱,哪位?”
“M,是我,高言。”那头的声音平缓如水。
“晚上有时间吗?见个面吧?”
梦忱明明想拒绝,可是心底的酸楚却引得她说出了一句,“好!”舒梦忱的旧情人?不知道她留下了多少麻烦给自己。
“我等你,”高言说了个餐厅的名字,还好他没有说什么老地方,不然她就只能望天了。“不见不散!”还真是老套。
“阿忱?”舒庆之的电话来的很迅速,“我明天去巴黎,有什么要我带给你的?”
“大哥自己看着办吧,哄好大嫂才是要务。”梦忱努力平和下语气,想和舒庆之开开玩笑。谁知那头既然沉静下来,“怎么了?”梦忱征询道。
“你不开心?”舒庆之的声音有些淡淡的烟酒嗓,此刻的问话透着无力和寂寥。
“没有啊,祝你成功!”梦忱讪讪接过话,挂了电话,这种奇怪的关怀让她有些不安。
梦忱看了看表,今天的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不如明天再全部攻克,她给自己下了班,似乎安逸太久,她也学会偷懒了。
霍子穆的生活又恢复了行踪不定,但是梦忱依旧会每晚被他电话骚扰,不过是每日生活的乐事,但是梦忱却从来猜不出他人在哪里,神秘的人物一般还意味着,危险。
今天霍子穆的问候来的格外早,太阳还没落山,他的电话就来了。
“下班了吧?”
“差不多。”
“我后天回来,然后去江州。”他的语气十分果断,甚至是不容置疑。
“不需要休息?”梦忱有些奇怪,日程这么紧,霍家的人都是铁打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霍子穆轻声问道,像是捕捉到微小而美丽的生灵般小心翼翼。
“你妈?我不认识啊。”梦忱完全不为所动,只在电话这头轻声笑着。
“要不,回来我就带你去?”和霍子穆比嘴皮子,似乎很难占到上风。霍子穆那一瞬的温柔仿佛只是镜花水月,痞气十足的语调,和方才的温润柔和判若两人。
“你……”
“不要害羞……迟早都要见的……”
“霍子穆……”
“不要叫的这么深情……你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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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霍子穆在电话里纠结了好久,不过是耍嘴皮子却让人难得的斗志昂扬,梦忱有些得胜还朝般的自得,似乎让霍子穆吃瘪是愉悦身心的事。
和高言的约会在即,梦忱走出办公楼拦了辆车,直奔约好的饭店。
这是家意大利餐厅,整个餐厅的用玻璃装潢,映着淡淡的灯光,营造出月色朦胧之感,如梦似幻的西方仙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梦忱被引到高言定的餐台前,“我想你应该喜欢这里。”梦境般的美景似乎很容易打动还爱做梦的女孩子们。
梦忱径直坐下,“不好意思,久等了。”她谦和的笑了笑,的确很漂亮,只是她已经不会沉迷虚幻的梦境。
“这次回来,没想到会在谢氏遇到你!”高言透过琳琅满目的比例器皿看着她,那眼神她看的并不真切,只觉得有些伤怀和自嘲的悲悯。
“因缘巧合,不过是碰巧才会进去的。”梦忱不便说太多的话,言多必败,更何况这人似乎对舒梦忱很了解,这让她不得不更小心。
高言招招手,唤来了服务生,“点菜吧!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他温和的语调卑微得有些不真切。
“客随主便!”梦忱摇手拒绝,这中间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客?主?”高言垂下眼眸,什么时候她和他已经疏离到这种地步了,曾经的亲密无间不分彼此已经荡然无存。
“M,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高言吸了口气,缓缓开口。
什么建议?重修旧好?梦忱目光闪烁,那不是自己的旧情,难道要把这也接受了?来人的用意也并不清楚,她自然会拒绝,只是……
“如果现在重新开始可以就绝当时的问题,那……”他和舒梦忱之间的纠葛或许还有可用之地。
高言一愣,凤目见满是恳切,“给我时间,等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的。好不好?”有些艰难和苦楚并不能现在提起,他甚至不能透露半分,不然就是全盘皆输。
“既然我们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坦诚相待,那就算了吧!”梦忱有些微微惋惜,差一点自己就可以接触到关键。引蛇出洞似乎并不简单,需要智慧更需要演技。
“苦衷,人人都有,高言,事已至此,我们就放弃吧!”心底腾上来的寒意让梦忱的眼中有了些许雾气,眼波横斜,楚楚动人。舒梦忱的某些坚持在这个身体里沉淀了下来,在不经意间流露。
那样决绝的语气,配上惹人怜惜的眼神,一不小心就成了欲擒故纵的老套手段。梦忱只觉得那眼泪来的突然,并非自己所愿。敌我未分,她何须耍这样的伎俩?
“M,叫我Edward!”高言的额头抵着梦忱,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那种坚持触动了某根脆弱的神经,让梦忱如同跌进梦幻世界。
“Edward。”缱绻深情,百般不舍,或悲愤无奈,或柔肠百结,却都是如此摄人心魂。
“M,再信我一次,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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