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的波兰语对它讲话,命令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想都不想一下。
“小熊,向尊贵的先生们美美地鞠个躬!”熊便鞠躬。
“小熊,老太太们怎样从河里挑水?”熊便用一根棍子吊着两个水桶挑
在肩上,一歪一扭地走着,像喝醉了酒。
“小熊,新娘子在婚礼上怎样跳舞?”
熊又一蹦一跳地跳了起来,叫人笑弯了腰。
当马切克和哈尔什卡正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用手遮住了他们的眼
睛,挡住了那有趣的场面。
“猜猜,是谁?”一个欢快的声音说道。
“瓦鲁希!瓦鲁希!”兄妹俩高兴地叫起来。“我们从声音里认出了你!
放开手,别挡住我们的眼睛,让我们一块儿看熊表演。”他们一回头:果然
是瓦鲁希·克莱普卡,箍桶匠彼得·克莱普卡十岁的儿子。
瓦鲁希是他们的老朋友了。他是个滑稽、可爱的小男孩,就是有个大毛
病: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鬼,恶作剧、捣蛋、顽皮的事不知干了多少;
父母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止一次保证要改正缺点,要听话,可那有什
么用!过几天就忘了,有时几个钟头之后便照样恶作剧,对这样坐不住的孩
子谁受得了!
熊还在表演,吉卜赛人的帽子里已经收集到了许多小钱,其中还有几枚
银币在闪光。孩子们朝前走了。
他们似乎是注定要倒霉,因为他们正是朝着歪圈街的方向走。三个孩子
跟着一群人向前移动,当他们从一幢古老的破房子旁边经过时,瓦鲁希停住
了脚步。这正是军械匠提起过的那幢凶宅。
“你们等一等,”瓦鲁希低声说,“我告诉你们一件事,给你们看件东
西。”
“什么?什么?”兄妹俩好奇地问。
“就是……让我们沿着这些台阶下去,到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去。”
“你说什么,瓦鲁希?”哈尔什卡叫道,“你怎么能说这话,开玩笑也
不行。那里面很可怕!爸爸说过。”
“哼!可怕,可怕……吓唬小孩子!我告诉你们,那里面有着了魔法的
宝贝。昨天上午我朝地下室里看了看,告诉你们,太阳照进里面的时候,有
个东西闪闪发光,我的眼睛都被刺痛了。一准是金子!”
马切克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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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们下去一会儿,把宝贝拿给爸爸,妈妈。他们该多高兴!你想
呢,哈尔什卡?”
“我不下去!”哈尔什卡坚决地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下去!”
“唉,你这个胆小鬼!”瓦鲁希讥笑说,“你不想就别去!我们两个去,
对吧,马切克?”
说着,他向从街上看得见的台阶移动了步子,而马切克本来就是个胆大、
勇敢的男孩子,便跟着他去了。
“既然这样,”哈尔什卡哭着说,“那我也去;我不能离开你呀,哥哥!
听天由命吧!”
“你不会后悔的,哈尔什卡,我会让你用围裙兜着金币回去。现在,我
们下地下室去!”
他们就这样下去了。
在古房子的地下室里
台阶是木头的,破破烂烂,有的地方缺一级,因此他们经常不得不跳着
走,为了避开缺口的地方。路很难走,特别是离入口不远的地方台阶突然断
了,黑暗笼罩了三个孩子。远处有个小亮光一闪一闪;大概是地下室的小窗
口,可那亮光又远又不清晰,那小窗口一定很脏,结满了蜘蛛网。
瓦鲁希走在前头,离兄妹俩几步远;他想得很美,一边还高兴地哼着歌
儿,这可怜鬼没有预见到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他们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走着,终于走进一个大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
墙边堆着各种各样的破烂:旧窗框、破门框,烂门,还有各种没用的东西。
地下室的右边,可以看到一个半开半掩的铁皮包的小门,定是通向地下室别
的部分。
“马切克,哈尔什卡!”瓦鲁希说,在深深的地下室里,他的声音显得
出奇的阴沉。“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得往前走,让我们把地下室搜一
遍,准能找到宝贝。”
“瓦鲁希!亲爱的瓦鲁希!求求你,我们出去吧!”哈尔什卡哭着说,
“我们要宝贝干什么!我们回去吧,我害怕极了。”
“我也建议撤回去,”马切克严肃地说,“前面的路我们不知道;谁能
说小铁门后边是什么?我们的双亲和你的双亲会着急的。干吗要他们担心
呢?”
“我一定要去,你们跟着我!”瓦鲁希固执地说。“你们对我说什么可
怕!啊!一、二、三!走!”
他刚说完这话就跑到小门边,使劲地推,把门打开了。突然,他像遭了
雷击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出了什么事?
第二间地下室敞开的门口涌出一股霉味,马切克和哈尔什卡在如同萤火
虫的光亮那样绿幽幽的光线里,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这怪物像公鸡,又
象蛇。头象公鸡,顶着个深红色的冠子,形状像王冠;脖子又长又细,像条
蛇;躯干粗大,黑色的羽毛根根竖立;腿上毛烘烘的,很长;脚掌上长着尖
尖的大爪子。最可怕的还是怪物的眼睛:又鼓又圆,像猫头鹰的眼睛,一会
闪着红光,一会闪着黄色的光;幸好这对眼睛没有瞥见马切克和哈尔什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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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它们一直盯着躺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瓦鲁希。
“妖龙!”马切克用颤抖的嗓音说。“妹妹,这是妖龙,我们快躲起来,
快!”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踮着脚尖,悄悄往墙边退,溜进了一扇靠着古老的
墙壁的大门后边。
这个隐藏的地方暂时安全。马切克对着妹妹的耳朵轻声说:“这是妖龙!
我听爸爸说过。这怪物厉害极了!它只要看到谁,就能用目光杀死他!它就
是这样杀死瓦鲁希的。我们悄悄站在这儿,哈尔什卡,千万别出声……”
“上帝!我的上帝!”哈尔什卡哽咽着。“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我们
干嘛要到这里来?我要回家!”
“安静点,好妹妹,”马切克轻声说,“如果上帝允许,我们会回家的;
现在要紧的是千万别让妖龙发现我们,它要是发现了我们,朝我们一望,一
切都完了,我们准得死!”
“马切克!马切克!哈尔什卡!哈尔什卡!”街上传来了叫喊声,“马
切克!哈尔什卡!你们在哪儿?回来吃午饭!”
吓坏了的孩子们听出了阿加塔的声音,但是不敢回答她。
妖龙转过顶着大冠子的脑袋,浑身黑毛竖得更直了,瞪着发亮的眼睛盯
着台阶的方向。
阿加塔站在台阶上面,她身后跟着几个男女市民。
“他们从这儿下去了,肯定是从这里,”上面的声音说,“他们一定是
在底下迷了路;你不要下去,阿加塔!你也许会遇到不幸的!”可是,忠实
的老仆人阿加塔,还是往地下室走,她刚走到下面,只听见一声充满恐惧的
尖叫,地下室里又是一片阴惨惨的沉静。
台阶前的几个人四散奔跑,跑到市场,跑到邻近的街道,可怕的消息传
遍了城市。两个惊呆了的孩子紧靠着潮湿的墙,痉挛地手拉着手,而那妖龙
正为自己造成的恶果而得意洋洋,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兄妹休想走出地下
室!
在巫师家里
“奥斯特罗加太太!奥斯特罗加太太!您的孩子们掉进地洞里,完了!”
“耶稣!玛丽亚!你们说什么?什么地方?怎么啦?你们说清楚!”
“唉呀,他们跑进歪圈街那古房子的地下室去了,魔鬼准得掰下他们的
小脑袋,可怜啊!”
“全知全能的上帝!救救他们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街的小鞋匠看见孩子们跟克莱普卡家的瓦鲁希一起走进了地下室,
后来阿加塔去喊他们,喊着,喊着也走了进去,后来她大叫一声,再也没有
出来!我们都听见了她的惨叫!”
“阿加塔是我派去的,因为孩子们没有回来吃午饭。仁慈的上帝,宽恕
我这个罪人吧!我现在怎么办呀?!”
前廊上乱纷纷,梅尔希奥尔师傅挤过人群跑进厢房。军械匠脸色苍白,
浑身颤抖,他在作坊里就已得知了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马切克和哈尔什卡
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珍贵!
“怎么办,梅尔希奥尔?怎么办哪?”他太太哭叫着,“救救我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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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呀!我向您起誓,上帝,我将把一颗镀金的银质的心奉献在您神圣的
脚下,只要您帮助我们渡过这难关!”
人群里走出一位年高的市议会参议——埃泽希尔·斯特鲁比奇先生,他
德高望重,聪敏过人,在整个华沙以好心肠和热爱孩子而出了名。
“怎么办?”他重复了一句,“我告诉你们怎么办:你们赶快到啤酒街
去找那巫师。除了他谁能找到能医治你们的忧虑的灵丹妙药?他通晓地上和
天上的事,因为他是博士、炼丹术士和占星家,一个坐在古书堆里的人。不
仅如此,他还做成了一个飞行器,黑夜里他就在空中飞翔”。
“你们快去找巫师,快去找!”人群叫喊着,“他会教你怎么办,他会
帮助你!”
“绝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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