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或你放我取也会被跟踪人员或老板及服务员等人发现,唯一安全的时间段就是在内线走进饭店或咖啡屋而跟踪者尚未跟入的这段时间差里,因为咖啡屋或饭店肯定是有门的,内线进了门后,门自然而然会挡住后面的跟踪者的视线,在跟踪者进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是看不到内线和谁擦肩而过并交接了情报的,而店方也无法举证内线在店里和什么人有过接触,这就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接头的安全性,无论内线身后有无跟踪者,这样都可以做到不留下确切的证据。
2004年2月20日10:30
付威走上了二楼,我起身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在国内不用担心被人抓捕,而且在中国联盟党看过我的照片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有人跟踪付,我在和付威擦身而过拿到情报后再向外走则是很不明智的,因为后面的跟踪者就算没有看见付威和什么人交接过情报,只要看见我这个T机关特工也同时出现在茶庄就什么都明白了,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我走进了卫生间后查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人。付威这时也走了进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从水龙头下面接了点水,然后在镜子前面理了理头发,随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小纸块,放在了洗手的水池边上,之后直接走出了卫生间。
2004年2月20日20:41
我和老邹一起走向鼓楼附近的一条小街,从付威提供的情报来看,他显然得知了吕毅将与其情妇杨某今晚在这条小街上的一间平房里约会的消息,这间平房估计是中国联盟党的一个据点。现在反恐局已经在这一带进行了布控,就等着九点钟时吕毅的到来了。
走着走着,老邹突然转向我,把右手食指竖在嘴前,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他蹑手蹑脚地向前潜行——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年轻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
老邹接近了那个年轻人后,突然用右臂从后向前锁住了那个年轻人的咽喉,同时左手向前推年轻人的后脑,前后的合力把他彻底制服了,而且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老邹随后又松开了手,等那个脸色已经有点憋得发红的年轻人转过来时,老邹以他一贯的略带调侃式的口吻对他说:“你看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在进行定点站立监视或站立警戒任务时,一定要选择站在坚硬的路面,而不是土地或沙地等柔软的地面上,因为如果有人从背后偷袭你的话,他的鞋踩在坚硬的路面上总会发出声响的,但如果是在这样的柔软的地面上,你可能就会察觉不到。你们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那名年轻人——刚分来反恐局不久的417号特工——略带点儿忿忿不平地对老邹说:“你打我算什么本事呀?有本事你和他打”,他把手指向了我,“打得过他才算你有本事呢。”
老邹指着我说道:“他?我才不怕他呢,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他准保不是我的对手,我当年杀越南人的时候,你们还都上学前班呢吧?哈哈。”然后他又严肃地对417号特工说:“好了,你继续监视吧,注意点儿安全。”然后我们朝着我们两人预定的潜伏位置走去。
2004年2月20日21:02
吕毅终于出现了,但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走出鼓楼大街地铁口的还有一个年轻人,这应该是他的保镖。他们沿着我们已经架好网的这条街走了过来,一直走向他们的那个据点。
当他们走到我们设计好的突击位置——北京美国英语语言学院(一所私立学校)的门前时,化装成学校门口保安的两名特工突然扑向了吕毅和他的保镖。
吕毅当即被扑倒在地,但他的保镖却一下蹿出了抓捕他的那名特工的扑击范围,并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刀刃走着弧线向那名特工划来,后者向后跳一步躲开了刀子,保镖趁机夺路而逃,向小街前方的出口跑去,但前面也布置着暗哨,马上就有好几名特工向他包抄过来。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正好路过,看样子是正要返回学校的语言学院的学生,保镖一把抓住了她,把刀刃紧贴在女孩的脖子上,与已经把他前后包围的T机关特工们形成了对峙局面。
而此时我和老邹正站在我们的潜伏位置上,也就是匪徒身后的小胡同的一侧。匪徒现在背对着我们,没有发现身后的小胡同里藏着人,这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但匪徒和人质的身体太近,如果开枪的话很容易伤到人质,即使完全射中匪徒也不得不考虑子弹的穿透力会伤及人质这一点,看来只能上前夺刀了,至少这样可以使匪徒没有时间去伤害人质,因为他不得不用刀对付来袭击他的特工。老邹和我对视了一下,我向他摆摆手,示意由我来对付。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战斗手套,然后戴到了手上,这是由韧性极强的化学纤维制成的专用格斗手套,普通的刀子根本割不破它,可以用来抓对手的刀子。
此时保镖正在高声威胁包围他的特工们,女孩的脖子上因刀刃的硬顶已经流出了血,情况比较危急,我从后面向匪徒消消地逼了上去。
一般来讲,徒手夺刀的危险系数是很大的,因为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再厉害的拳脚在钢刀面前也会成为砧板上的肉,所以秦始皇要把全国老百姓的利刃全部收缴,而从来不怕民间会有什么武林高手能靠徒手的功夫来打败自己的军队。T机关有一位从武警部队转业的特工总吹嘘自己能徒手夺刀,结果一次另一名特工与其比试,在一根筷子的前端缠上白布,然后蘸上红墨水,说把这根筷子比作刀子,让这位夺刀高手来夺,如果夺得成的话他就请他吃饭。结果这位高手夺了五次,不但一次没夺成,反而身上被筷子戳了五个红点——如果这是真刀子的话,他早就死了,更何况筷子没有刃,只能刺,不能划,如果是真刀的话,即使你抓住了刀身,手一样会被刀刃划烂,非专业人士徒手夺刀的成功率绝对小于百分之五。电影和电视剧上常见的那种用拳脚打掉对手手上的刀子的方法在现实中更是危险,因为主动把胳膊和腿伸过去攻击持刀者实际上无异于主动把自己的肉送给对方割。要是脱下自己的上衣来缠住持刀者的手臂还倒可以有不小的胜算。
2004年2月20日21:04
我逼近了匪徒和人质,匪徒似乎有所察觉,但没等他回头,我的左手托住了他持刀的右臂肘关节,右手紧紧捏住了他持刀的手腕并将其向外拉开。对方果然左手松开了人质,双手来保自己手中的刀子,身体重心移到了上身,我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左腿由外侧别到他的右腿后面,然后借自己的双手与匪徒的双手抢夺刀子的惯性,向匪徒后方猛地施力,对方不得不向后退,而我别在他右腿后面的左腿一下子便将他绊倒了——这是散打和中国式摔跤中有名的招数“外刀”,在散打比赛中经常可以看到。本来我还以为这一招是中国功夫的专利,没想到不久前看的一部澳大利亚新片—Ned Kelly (《凯利帮》),在刚开始的那一幕中,Ned Kelly竟然也是用的这一招把警察摔倒的。
匪徒被摔倒后,刀子仍未脱手,他刚想再跳起来,却随着一个沉闷的枪声将刀子掉到了地上,左手捂住了受伤的右臂。我向枪响的方向看去,老邹双手持枪站在那里,枪口仍然指向倒在地上的匪徒。
2004年2月22日19:34
经过在军车上数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到达了云南公安边防总队瑞康边防检查站。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将在这里完成抓捕Charlie孙的任务。
根据吕毅的交待,Charlie孙一直要求中国联盟党各支部人员加紧征集武器的工作,而云南则是他极为看重的一个地方,因为由于边境战争的原因,云南民间藏有大量军事枪支,全国的黑枪也大多出自该地,吕毅早就派人与当地枪贩取得联系,准备购置大批枪支,现在已取得重大进展,但在枪款的金额上仍存在很大的争议,最后不得不劳最高决策人Charlie孙亲自来与对方谈。考虑到这批枪足够中国联盟党进行全员装备,Charlie孙极为重视,最终决定来华与其面谈,但又考虑到他公开入境肯定会被中国当局逮捕,他不得不采用秘密入境的方法——从云南中越边境越南一侧直接越境到枪贩所在的瑞康彝族自治州与枪贩嘎洛交易。嘎洛绝非一名小枪贩,而是武装贩枪贩毒团伙的首领,云南边防总队多次组织缉捕,都未能成功,这次在获知了Charlie孙将与他进行交易的情况后,我们决定一箭双雕,既要抓住Charlie孙,又要帮云南总队除掉嘎洛这个地方一害。
吕毅所提供的Charlie孙与嘎洛约定面见的日期是在3月2日,所以我必须尽早来到瑞康设伏,同时我们对吕毅进行了逆用,即让其仍然装作未遭逮捕,继续与Charlie孙联系,诱其入境,然后由我对其进行抓捕。Charlie孙考虑到吕毅仍在被T机关缉捕中,不方便到处走动,便没有要求吕毅也去云南,到时候他会自己带人直接通过越南方面的关系偷越国境进入中国。
我这次来云南的公开身份是公安部边防局的调研参谋,由边防局派来到瑞康边防检查站调研科蹲点,指导其调研工作。公安边防检查站的调研科虽名为调研,但其任务可不是普通的调查研究和写分析报告之类的文职工作,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情报机构,负责搜集边防地区关于贩毒,贩枪,偷渡,走私等犯罪活动的情报,也负责某些范围内的反间谍工作。我当年在南京的解放军XXXX学院培训时就是学的边防情报专业,但这与边防武警的所搞的边防情报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因为解放军的边防情报是真正意义上的对外情报,边防武警的则更带有一些刑事侦察和反间谍的色彩。
我国共有十万名边防武警官兵,守卫在长达18000公里的边防线上。除了陆地上的边防线外,海港和国际机场等外国人可以入境的地方都算作是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