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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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太太-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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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床”,又说到睡觉,乔果顿时感觉到了困乏。她舒舒服服地躺下来,也随口开了句玩笑说,“卢大哥,随你往哪儿看了,只要你不怕把车开到路沟里。”
    单调的黑暗单调的行车声,再加上摇摇晃晃的颠簸,乔果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乔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卢连璧的怀里!
    卢连璧的面孔离她很近很近的,她却无法看清楚卢连璧的眉眼。摇摇晃晃的颠簸更加剧烈了,但是却听不到单调的行车声。耳朵里闷鼓鼓的,仿佛灌进了许多水。
    乔果想从卢连璧的怀里挣扎出来,身体一动,她的脑袋就疼起来,耳朵里的水忽地流走了,于是她似乎听到卢连璧在喊,“小乔,小乔!你睁睁眼睛啊——”
    乔果听清楚了,那是卢连璧在叫着她的名字,拼命地摇晃着她。乔果看清楚了,卢连璧的额头划破了一个大口子,细长的血蜿蜒地流着,犹如一条灵动的蛇。
    原来,他们的车子出事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卢连璧开车通过前面的弯道。那是个急转弯,三星车已经减速了,看着车速缓慢下来,卢连璧的反应也变得有些迟缓。他实在是太困了,前一天晚上熬了个通宵,现在又开夜车。他可能是闭了闭眼,仅仅是闭了一小会儿。等他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看到眼前有两个巨大的光团。那光团以惊人的速度迎面扑来,在相撞的刹那间,卢连璧下意识地狠打了一下方向盘。一辆夜行的货柜车呼啸而去,三星车却跌跌晃晃地斜向路旁的树丛里。狂乱地碾过那些想要拉住它的荒草和树丛,然后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三星车这才停止了喘息。
    卢连璧从昏迷中醒来,立刻在车座下面找到了乔果。他见乔果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便惊慌失措地将她抱起来。拼命地叫,拼命地摇,乔果终于睁开了眼——卢连璧和乔果相互拉扯着从车内爬出来,他们在清冷的空气中喘了喘气,定了定神,然后又去察看车子的情况。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撞碎,水箱象吓出了尿一般,哗哗地淌着水。前面那棵大树呢,那棵大树偏着身子,被撞的地方露着白花花的骨茬。再往大树的前面看一看,哎哟,那是立在悬崖边的一棵老树,老树的身后就是黑幽幽的万丈深谷!
    看到这副景象,他们俩腿脚一软,顿时跌坐在地上。相视苦笑着,他们彼此说着庆幸的话。
    乔果有点宿命地说,“我知道,都怪我。不该说那句玩笑话。”
    “哪一句?”
    “就是那句,‘随你往哪儿看了,只要你不怕摔到路沟里。’”
    卢连璧笑,“唔,你别说,我还真是偷看你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车子撂到这儿。”
    乔果嗔道,“好了吧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话是皱着眉头说的,心里却热热的。两人共同赴了一回死,又共同转了一回生,心和心之间,也就生出一种无以言说的亲近感。
    车是开不走了,他们就到路边去拦车。乔果浑身发软,脚上也有伤,只得让卢连璧半搀半背着,往公路那边挪。看看手表,正是凌晨两点多钟,两人坐在路边上,眼巴巴地向路上望。他们望到的只是无头无尾的黑暗,看不到一丝车灯的亮光,也听不到一点车轮的震动声。山夜的寒意象水一样不慌不忙地浸渗着,从皮肉一直渗到了骨头里。
    “唔,我要冻死了!”乔果哆嗦着。
    卢连璧脱下外衣,披在乔果的身上,随即决然地搀起了乔果,“我们得回到车里去,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乔果的心里还留着大难不死的余悸,她一挨在卢连璧的身上,整个人就瘫软了,仿佛所有的意志和所有的力气都已丧失殆尽。乔果全身心地依偎着这个男人,依偎着温暖、坚强和亲近。
    打开后车门,卢连璧将乔果送到拉成睡铺的后排座上。在乔果躺下去的一瞬间,失去重心的卢连璧歪斜了一下,乔果就下意识地抱住了他。
    是的,是乔果抱住了他。他们俩双双抱拥着,双双挤压着,横在了后排座上。
热吻就象突如其来的闪电一样降临,他们彼此吸吮着,唇和舌在运动中都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活力。如果说水目镇那一夜两人的初吻只是火山冒了冒烟的话,那么这一次则是真正的喷发。在那种喷发中,乔果的手摸摸索索地解开对方的扣子,顺着衣服和肌肤间的缝隙滑了进去。她触到了温暖光润而又坚硬的石头,她用手慢慢地抚着,那种把玩玉笋的感觉悄悄地又回到了手上。先是小腹继而,漫至全身,乔果被一种紧张感所充满,似乎就要胀裂开来——乔果听到了金属轻微的呻吟声,那是她裤子上的皮带卡。
    “别,别——”乔果死死地用手按住那道金属的关卡。
    卢连璧迟疑了片刻,守卡的那只手是坚决的,可是仍在进行的亲吻却是明白无误的,焦渴的颤抖也同样的明白无误。卢连璧猜测不出怀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心思,卢连璧此时也无心猜测了。攻势不可抑止地向守卡者发动了,几番搏战,那关卡终于失守,可是攻卡者也已气喘吁吁,心脏怦怦地撞跳,象经历了长途跋涉一般疲累不堪。
    甩开那条剥脱的外裤,卢连璧再次俯下身。
    “啊,别——”乔果的手又紧紧地按在长衬裤的腰际,要守住新的关卡。
    ……
    每一层关卡都遇到了更哀切的乞求和更坚决的守卫,但是在那同时也伴随着更强烈的颤抖和更狂热的拥吻。
    乔果终于无关可守,她紧紧地闭着眼睛,那扭动的身体,不知在诉说着欢迎还是抵抗。
    将军要入城了。
    卢连璧大汗淋漓,因为过度亢奋而变得虚弱,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乔果睁开眼,喃喃着。
    将军孤注一掷地向城门进发。那也能算做胜利么?徒有声势,一触即溃,卢连璧疲软地伏在乔果的身上,犹如谢罪之人伏地不起。
    “对不起。”卢连璧无奈地说。
    “它在,它在就好。”乔果将他抱得更紧。
    渐复松弛,渐复平静,卢连璧恍然地忆起新婚的初夜。也是这般冲动,也是这般无奈。他也说过“对不起”之类的话,说完之后,妻子好象没有表示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就转过身,很快地睡着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转身,仍旧乖乖地躺在他的身下。
    在灵与肉的静寂中,卢连璧感觉着他与这女人的联通。他感觉到女人在体会着“它在”,那体会是和风般的呵护,是细雨般的关爱。
    在乔果的泥土里,它又渐渐成长起来。
    “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
    “啊!——”乔果痉孪似的尖叫了一声。乔果有点儿昏眩了,乔果看到一个硕大的猫影窜上屋脊,向着雌猫扑了过去。它们利齿相向,抓扯撕咬。
    卢连璧的肩膀一阵剌痛,乔果精巧的牙齿剌进了他的皮肉。他没有留意皮肤上渗出的血迹,他在自我观察,自我陶醉。他惊奇于自己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实现力的复苏和信心的膨胀。
    叫声和撕咬声在春夜的领地上无拘无束地回荡,发出这声响的两个生物仿佛在竭尽全力,要将他们的生命挥洒一空。在喘息的间隙里,卢连璧感觉到对方似乎有点儿心神恍惚,于是问道,“哎,你在想什么?”
    “我想,我们这是在悬崖上做爱,我们要死了。”
    听了这话,卢连璧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露着白花花骨茬的老树,老树的身后是黑幽幽的万丈悬崖。是的,他们大难不死,他们是侥幸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他们带着劫后逢生的余悸和欣喜做爱,那种交合就有了一种濒死般的疯狂。
    终于风平浪静。
    乔果迷惘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也是。”
    “你信不信,和另外的男人这样做是第一次。除了丈夫,你是第一个。”语气是那种带点儿傻气的认真。
    卢连璧点点头。他没有说出来,他原本以为乔果是“安少甫的人”,他原本以为乔果是不少男人的人。而乔果的身体反驳了他,他因此而惭愧,而感动。
    “我和你一样,”卢连璧说,“你让我好象又结了一次婚,好象又当了一次新郎。”
    “真的吗?”
    “真的。我们都是初——”卢连璧斟酌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说法才好。当然,不能说初婚,那么应该是初……
    “是初情吧,初次的情人。”乔果的嘴角挂出痛切的自嘲。
    卢连璧沉默了。不懂男人为何物的少女,很容易成为男人的俘虏。已经懂得男人为何物的少妇,要使她成为俘虏殊为不易。由此看来,少妇的初情比起少女的初恋更为难得,也更弥足珍贵。
    这样想了,卢连璧又仔细地端详身边的乔果。只见这纤细的女人精疲力尽地瘫软着,目光显得有些茫然失神。卢连璧侧过身子,将女人那瘦削的肩膀紧紧地拥住,心底升起了无尽的怜意。


    第六章毛茸茸的想象


    女人的直觉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常常能直截地触到那些掩藏得很深的秘密。卢连璧这一趟水目山之行,就让妻子罗金凤很不安,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
    问题是从那天在店里见到乔果开始的。说实话,平时到“奇玉轩”来找卢连璧的女顾客并不算少,可是乔果那天在店里一出现,罗金凤的感觉就有些异样。
那一天,卢连璧很不寻常地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站了柜台,等乔果来了之后,两人又是说又是笑,然后钻进经理室关着房门呆了老半天。行,就算这女人是个顾客,那就到店里来吧,还用得着当老板的亲自陪着去水目山么?行,就算这是一笔大生意,不去水目山不行,那也用不着理发修面换衣服扎领带弄得那么光光鲜鲜的去钻山窝窝啊!……
    卢连璧临走时留下话,只在那边呆一个晚上。可是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还没见到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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