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飞河说,“那天晚上,是我们俩住在西花园。半夜里听到你来,怕惹你生气,就避开了。”
罗金凤听了,不觉一愣。她的目光扫了扫邓飞河,然后落在了小夏的脸上。
“是吗?”
小夏毫不含糊地说,“是的,这事儿怪我,都是我的主意。”
卢连璧看了这场面,不觉对小夏生出赞叹来。当时听说小夏和邓飞河躲开的时候,卢连璧心里还真有点不以为然。来人就来人嘛,躲个什么劲儿的?如果当时讲一下,也不至于弄出这个局面。唉,女人到底是女人呐,交个情人,不敢露真姓名;碰上个风吹草动,躲得比谁都快……可是这事儿真出来之后,小夏却俨然换了个人。又是出面请客,又是揽起罪名,做得还真有几分丈夫气。
罗金凤反反复复地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忽然笑了。“行啊,我看你们都够讲交情,都够讲义气的。”
邓飞河陪着笑说,“嫂子,你说什么?”
“男人们做了坏事,互相包庇互相打掩护,这情况我见多了。”
小夏连忙说,“罗女士,你误会了。”
“误会了?那我问问你们俩,西花园那房子里,茶几是什么颜色?”
邓飞河当即回答说:“白茶几,白圆桌,白书柜,白写字台……,那套家具是白颜色的。卧室摆的是印着蓝花的席梦思床,床头柜上的台灯是黄灯罩。”
话说到这儿,罗金凤已经相信、也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她嘴里却说,“要是后来卢连璧请你们进去看了呢?你们看过了,当然就能讲出来。”
卢连璧耐不住了,“好了好了,金凤,你看看小夏的脖子吧。你看那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听丈夫这样一说,罗金凤就仔细地往小夏的脖子上看。看了之后,自己忍不住笑起来。怪不得一见面,就觉得小夏什么地方有些熟,原来是熟在小夏戴的这条红玛瑙项链上。
“好啊,卢连璧,我说这条玛瑙项链是你偷出来的吧,你还不承认!”
卢连璧说,“哎,太太,有没有搞错,这项链本来就是小夏的。我不过是拿来物归原主嘛。”
小夏端起酒杯说,“一条项链,害得卢经理担了罪名,惹得太太不高兴。看来这酒,还是要罚我了。”
……
那餐饭,吃得皆大欢喜。出门的时候,小夏问罗金凤,“怎么来的?”
“打的。”
小夏就客气地说,“那咱们一起走吧。”
“谢谢,不用了。”说话间,罗金凤自己就坐上了卢连璧开来的那辆三星车。
车开上大道,罗金凤象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小夏,风度很好。”
“嗯。”
“她比小邓大吧?”
“大。”
“她不是小邓的老婆吧?”
“不是。”
“小夏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
“骗人,邓飞河还能不告诉你。”
“邓飞河也不清楚。”
罗金凤忽然提高了声音,认真地说,“连璧,以后你别跟他们来往了。都是啥人呐!”
第九章陶醉在人类的游戏里
乔果睡觉从来不做梦,可是这天清晨,她却是在一个梦的尾声中醒来的。乔果梦到她在自己家的车棚里推自行车,当她推起车子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脖梗里,弄得她痒痒的。乔果慌慌张张地用手一抚,那东西就掉在了地上。是条毛毛虫!浑身毛烘烘的,一拱一拱地往乔果的脚边爬,看上去还想顺着脚腿再爬到乔果的脖子上去……
乔果惊叫一声,醒了。
旁边的丈夫问她,乔乔,你怎么了?
乔果就把那个梦讲给丈夫听,想知道是什么意思。丈夫说,那是你平时胆小呗,梦都是瞎做的。
然而,乔果总觉得有什么说不清的意思藏在里边。
乔果带着那个梦到公司去,本想讲给女友戴云虹听。可是一见面,戴云虹就兴冲冲地拉住她说,“乔姐,你穿穿,我这件衣服你准合适。”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件果绿色的体恤衫,两手抖开,让乔果看。那体恤衫是精纺的纯棉织品,做工很精细,胸前有几个英文字,GIORDANO,也算得上一个名牌。
乔果说,“干什么呀,你自己穿呗。”
戴云虹无奈地摇摇脑袋说,“穿不成啦,去年刚好合适,今年就紧了。说不敢吃不敢吃的,看来还是吃胖了。”
乔果一边接过那衣服看着,一边说,“不会吧,我没看出来。”
“你别安慰我,”戴云虹忙着去锁门,“我知道,都胖在肩膀上,胖在胸脯上。”
门锁上了,乔果就放心地脱去衬衣,身上只留着文胸。文胸是深灰色的,愈发衬出肌肤的白腻。
“哇,你的波好靓哎!”戴云虹惊叹着,“你瞧,小小巧巧,又紧又实。你看我的,实在太大了。”
乔果说,“大波好啊,男人喜欢。”
“真的?”
“那当然。要不,市场上丰乳霜会卖得那么俏。”
两人说着话,乔果已经将那件体恤衫套在了身上。这是件露脐装,肩背和腰身都缩合得恰到好处,软腹那一带露出一截白晰的肚皮,正当中画龙点睛地露着圆圆柔柔的脐。
“哇,你肚皮上的眼睛好漂亮!”
戴云虹笑着要来摸,乔果赶忙缩下身子,连声喊,“别捣乱,别捣乱。”两人正在笑闹着,门响了,是公司老总安少甫的声音。“在里边干什么呢,你们?
还锁着个门!”。
乔果对戴云虹摆摆手说,“别开门,别开门,等我把衣服换下来!”
话没落音,戴云虹已经开了门,安少甫做出探头探脑的样子,笑嘻嘻地走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安总,你瞧瞧乔姐这件体恤漂亮不漂亮?”
安少甫盯着乔果的肚脐说,“哇,太光辉了!”
戴云虹逗趣说,“安总,是体恤光辉还是人光辉呀?”
“人和体恤衫都光辉,”安少甫说,“小乔,前天晚上要是你穿着这件露脐衫,那两个兰州客恐怕要昏倒喽。”
乔果说,“什么兰州客不兰州客的呀?”
安少甫说,“前天晚上,兰州那边来了两个生意上的朋友,想让你陪着一起吃饭,然后嘭嚓嘭嚓OKOK。 可惜,打电话怎么也找不着你。”
“前天晚上?”乔果心里格登了一下,“你给我打电话了?”
“打了,手机,传呼,还有你家。”
“家里!”“是呀,你先生接的电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不是你们公司派她出差,到项州去了么?”
安少甫话一落音,乔果就呆住了。
戴云虹看看乔果那样子,再看看安少甫,皱着眉说道,“安总,你是怎么给她先生说的?”
“我能说什么。我说,去项州,我怎么不知道啊。”
望望愣在那里的乔果,戴云虹叹了口气。然后使劲儿瞪了安少甫一眼。
安少甫说:“哎哎,小戴,你瞪我干什么?我捅什么漏子,惹什么祸了。”
“瞧你们,说什么呀,”乔果脸上强做着笑容,竭力轻描淡写地说,“那天晚上,是两个老同学拉着我打麻将,玩了个通宵。”
“咦,小乔,你也喜欢打麻将呀,”安少甫说,“什么时候再玩,也拉着我。”
“好啊,”乔果随口应着,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便问道,“安总,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们俩了,过来瞧瞧。”安少甫半真半假地笑着,伸出左手在戴云虹的肩膀上搭了一把,等他再把右手伸向乔果时,乔果假装去拿茶杯,让他摸了个空。
“好,你们忙吧,忙吧。我再到别的部门看看去。”
安少甫一走,乔果就说,“老板是在当监工呢,怕咱们偷懒。”
戴云虹撇撇嘴,“什么呀,男人都象苍蝇,嗡嗡地围着你,总想在你身上爬一爬。”
乔果故意说,“安总还不至于吧。”
“哼,一个样。刚才两个指头在我这儿捏了一下,现在还疼呢。”戴云虹比划着,说是控诉,却有些炫耀的意味在里边。
乔果点破了说,“我看,安总是喜欢你了。”
“谁让他喜欢呐,”戴云虹有些满足地笑笑说,“乔姐,这体恤你穿着好看得很。就送给你了。”
“好,我留着。多少钱?”
“咱俩还说钱的事儿?”戴云虹拍拍屉子说,“这儿还装着上回你送给我的两条裤袜,我给你钱吧?”
“算了算了。”乔果连连摇手。
接下来,两人就各做各的事,却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乔果焦虑地想,那天晚上直觉没有欺骗她,丈夫果然知道她并没有去什么项州。丈夫为什么当时不揭穿他?这件事算是过去了,还是留待稍后再找她算账呢?……
这样想了,乔果的心就象平底锅里的荷包蛋,被热油滋滋地煎着。
对面的戴云虹无聊地翻翻这个,动动那个,随手拿起报纸溜了一眼,忽然高兴地说,“乔姐,咱们俩晚上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
“外国片,《绝爱》。”
看电影倒是个好主意,用不着下班之后,就得面对丈夫。看完电影再回家,就说累了,就说困了,上床就闭起眼睛睡觉,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想了。
然而,这场电影乔果却想跟卢连璧一起看。这种时候,这种心境之下,她在心理上有些离不开卢连璧。她觉得卢连璧那坚实的躯体就象是一个掩体,可以让她躲一躲藏一藏。
“这片子在什么地方演?”乔果问。
“独家上演,大中华。”
“哎哟,太远了。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听乔果这么一说,戴云虹立时变得无精打采,“唉,你不看,我自己去还有什么意思。”
戴云虹说不去,乔果心中就暗自窃喜。瞅个空子,乔果悄悄给卢连璧挂了电话。听到远远地传来对方的声音,乔果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嘟嘟,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