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赵家四虎的,在四虎里数赵勇最狠,他是从小被他爸爸打出来的,自从他妈跟着
别人跑了以后,他爸爸喝完酒就打人撒气,别的孩子一打就跑,唯赵勇不哭不叫任
他老子打,多咱老子打累了或儿子快被打得没气了,这一天的节目才算完,第二天
再接着。以后赵勇也开始打人的时候比他爹还狠,他被抓进大牢就是因为帮着别人
到饭馆打架,把人打坏了,别人都逃了,他继续在饭馆里喝酒,喝醉后就在饭馆门
口睡着了,等警察赶来抓个正着。在局子里据说也被警察打了个半死,但始终不说
一句软话,挨完打还敢找警察要烟抽……这样的人最好别沾他。李素娥彻底冷静下
来:“二兄弟,你肯为大姐的事去拼命,大姐感激你,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我的事
不用你管,不能再让你为我的事惹祸了,我到公安局去告他们。”
赵勇眉发浓粗,嘿嘿冷笑:“这你就不懂了,14岁以下不受法律制裁,别说强
奸,就是杀了人都不追究刑事责任。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天天没事就是研究这个,
你告到公安局又管个屁用?
不狠狠教训教训这帮王八蛋,他们还会随时来欺负兰兰,还以为你好欺负哪,
就吃出了甜头儿!“
李素娥突然哭了:“那我就跟他们以命换命!”
“真是老娘们儿,撒大泼行,动真格的就软啦……你甭管了,我自己做事自己
当,捅了天大的娄子我兜着,与你无关!”赵勇走了,李素娥搂着女儿不知该怎么
办。
下班后杜华正出了大楼,走向停在台阶下的汽车,前车门从里面推开,他没有
迟疑,动作娴熟地上了车,坐到他一向喜欢坐的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股熟悉的女人
香气透骨穿髓。他扭头看着驾驶员,不再是自己的那个男司机,而是换了一位姑娘,
浓发高挽,削肩长颈,眼睛上戴着墨镜,越发显得泼俏风骚,缓缓起动车子,出了
政府大院才摘掉墨镜,转过笑脸:“您好,杜区长。”
杜华正惊喜过望,驾车的竟是从他身边消失了好久的谢品芳:“真想不到……”
谢品芳极尽娇柔:“是没想到我会开车,还是没想到我居然开上了您的专车?”
“都没想到,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不辞而别,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露面了
哪!”
谢品芳酸溜溜的:“那您为什么不找我?”“怎么找?在报纸、电视上登寻人
启事?”“不用您找,我是死得屈自然会回来的。”
杜华正疑惑:“你怎么开上了我的车?可有正式的驾驶执照?”
姑娘笑了:“放心吧,现在学开车太简单了,了解一种机器的性能比了解男人
的心要容易得多,只要下功夫就可以彻底弄清一辆汽车的构造。但是,不论下多大
的功夫,都永远不能彻底了解一个男人的心思。”杜华正接嘴:“女人也一样,你
怎么会成了我的司机呢?”
姑娘解释了她成为区政府司机的过程,让杜华正吃惊不小。
原来这非常简单,像区政府这样的机关在老百姓眼里是很庞大很严密的,在杜
华正的眼里一向也是这么认为的,实际上却很松散,可钻的空子很多,她走点关系
打听到你们这儿缺司机,其实什么叫缺?什么叫不缺?你想来,他想要,这就是缺。
进了司机班再想给杜华正开车就更容易了,姑娘给了杜华正的司机一点钱,说有重
要的事得求区长,他的司机就“病了”。难怪现在出事的头头,大多是窝里反,其
中有不少是被司机出卖的。
一个姑娘为了接近自己竟肯如此费尽心机。这不免让杜华正动容:“这不太委
屈你了?”谢品芳香触触,春霭霭,黑湛湛的眸子闪烁动情:“正相反,能天天跟
你在一块,当你的腿,驮着你到处跑,这是我最大的满足。”
杜华正神怡魄荡,伸出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抚摩,谢品芳拨开他的手:“规矩点
区长大人,开着车可不行。”“我看你开着车的这个俏样儿可真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姑娘目视前方,端起了架子,“过去你让我几十天甚至几
个月见不到你,我就受得了吗?我想来想去,你真正天天离不开的东西只有两样,
一样是手机,一样是汽车,我不能变成电话,却可以掌握汽车。”
杜华正越发地情兴暴涨:“你快停车。”姑娘一愣:“干什么?”
“把座位后移,我坐到位子上,你坐在我的腿上开车。”
谢品芳娇笑着骂了一句:“大坏蛋!”
“快点呀!”
“不行,那太危险了。”
“但也太刺激了,男女之间要的不就是这份儿刺激吗?”
“那会出事的。”
“要不你就把车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停下来。”
“中国的公路上哪有没人的地方!”
杜华正装得很丧气:“原来你是报复,是故意来折磨我。”
“快说吧,区长大人想到哪儿去?”
“我哪儿都不想去了,全叫你给搞乱了。”
“是不是想去一个不想让我知道的地方?”
“这两天心烦,找个地方喝酒,然后睡大觉。”
“那好,有个更心烦的人,需要你去看一看。”谢品芳驾着车开进土木花园,
然后向左拐,过小桥,停在蓝区——杜觉的住所前。谢品芳叫开了门,领着杜华正
进了一间大卧室,他显然也是第一次来,为自己见到的奢华惊诧不已。卧室的正面
墙上挂着一幅大照片,那是他未来儿媳妇雪儿的玉照,床上躺着的白雪却已经被打
得不像人样了,脸肿得像倭瓜,身体盖在被子里,见到未来的公爹也不能动弹……
杜华正大惊:“雪儿,你怎么了?”
白雪哀怨地看着谢品芳:“谁叫你告诉区长的?”谢品芳气愤地代白雪说:“
被杜觉打的,他也心烦,心烦的理由大概跟您一样。”
杜华正是情种,看到漂亮女人被打成这样确有几分心疼,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
姑娘面前,把这种情感表现得更激烈,就张嘴骂上了:“这个畜生,这不是有点变
态吗?心烦就这样打女朋友?
我去找他!“
谢品芳拉住了他:“他可能是真的有点变态,但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您知道这件
事,那样雪儿可就活不成了,您的儿子可不像您,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杜华正忿忿地在房子里转了几步,谢品芳幽幽地说,“我让您来是想叫您阻止他别
干傻事,他歇斯底里不就是因为到了手的2000万让简业修给抢走了吗?
他是个记仇的人,对自己的未婚妻都这么狠,能放过简业修吗?
简业修可不是一个弱女子,要惹了大祸可不得了……关键是不值得。“
“我知道怎么办。”杜华正安慰白雪一阵,嘱咐了一些好好养着的话,便和谢
品芳一块出来,回到红区谢品芳曾经住过的房子。
在公安学校的训练馆里,一高一矮两个头上戴着防护罩的人在对打,忽而使剑,
忽而用棒,忽而手搏……个头矮的不顾一切往上攻,攻上去就被高个的打倒。高个
儿的喊了好几次:“行啦,行啦!”矮个儿的还是一副拼命的攻势……高个的显然
被激怒了,狠狠地又回敬了几个回合,直到矮个儿的精疲力竭,两个人才停手摘下
面罩,矮个的正是杜觉。两个人都喘着大气,头上热汗蒸腾,高个子的问:“你今
天是怎么啦?想跟我拼命?”杜觉不答反问:“大刘,在你办的案子中,有没有碰
上过这种情况,对方很高明,既杀了人,自己又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大刘迷惑不解:“没有,案子一破,杀人者怎么可能不受到法律的惩罚呢?”
“有没有破不了案的?”
“有,太少了。”
“怎样杀人才能成为这太少的破不了的案子呢?”
“你什么意思就快说吧。”
“我有个朋友,想除掉他的一个仇人,自己又不想负责任,该怎么办?”
大刘看出来,想这么办的就是杜觉,便坚决地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制造车祸呢?”
“在我们国家,那太容易查清了。”
“雇佣黑社会的杀手呢?”
“告诉你的朋友,千万可别转这个脑筋,中国的所谓黑社会,祸害老百姓有本
事,没有西方黑社会的纪律和死不背叛的忠诚,抓到他们,稀哩哗啦就把雇主全吐
露出来。”
“叫你这么说就没法报仇了?”
“在中国能行得通的办法是写黑信,告黑状,造谣,诬陷,栽赃,捉奸……总
之是借刀杀人,能害就害,害不了对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到处都是仇恨,都是报复。当夕阳映红了冰面,十几个放了学的孩子们又来到
三义里的湖上,姚雷开着蓝色大发车也来了,车上只有一个李小朋,他们在湖边停
了车。赵勇说得对,他们是吃惯甜头儿了,来找贾兰兰,碰不上贾兰兰别的女孩儿
也行。因为他们还是孩子,如果他们是成人罪犯就会暂时躲起来,听昕风声,看看
动静,会等一段时间再露面。李小朋拉开车门剐跳下车,迎面被一记重拳又打回车
里。姚雷从前面下车,听到后面有响声,等他绕到车门口也受到了同样的袭击,整
个人被扔进车厢,赵勇随后也跳了上去,关上车门。他探身到前面拔出汽车钥匙,
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就坐在座位上,点着一支烟,等着两个小子醒过来。两个小
子只是被打懵了,摔懵了,并不是真正地昏迷,他们很快就睁开了眼,被眼前一张
血糊糊恶狠狠的脸吓傻了……赵勇刚才到自由市场宰鸡的地方要了一点鸡血,给自
己化了一下妆,他呲了呲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杀完人,现在来收拾你们这两
个小浑蛋!你们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李小朋早就吓瘫了,点头不已。赵勇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