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方英达的飞机到了。大家看见一个背着药箱的女军官跟着梁平下了飞机,都安静了下来,眼睛都充满了肃穆和崇敬。
方英达朝人群扫扫,问出来迎接的陈皓若:“不是开两军联席会吧?”
陈皓若道:“没有这个安排。”
方英达威严地说道:“不知道明天降温吗?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一群人鸦雀无声,各自寻各自的交通工具去了。
方英达回到作战指挥室,往沙发上一坐,开口就问:“红军的地面防御搞得怎么样?”
陈皓若说:“昨天我去看了,搞得不错。”
方英达又问:“士兵的士气如何?”
陈皓若道:“都憋着一股劲儿。前几天的整顿,效果明显,从黄兴安开始,A师对严峻的形势,都认识到了。黄兴安还提了个要求……”
方英达说:“什么要求?”
陈皓若道:“他认为他应为A师前一段失利负主要责任。为了让全师将士都负起自己的责任,他想到一团代理团长职务,一方面算他对前一段所犯错误对全师的一个态度,另一方面也能加强一下一团的指挥力量。”
方英达说:“黄兴安能走这一步,不易,应该支持他,给他一个机会。一团打得不错嘛,该加强指挥力量的,是二团。那个团政委软弱无力,那个团长又精明过分。”
陈皓若顿了一会儿说:“一团团长是参谋长代理,政委是政治部主任代理。二团这一段的工作也不错。”
方英达说:“这是他们师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陈皓若过了一会儿又说:“黄兴安毕竟是一师之长,他向师里提出到团里代职,太伤威信。我想以军部或是指委会名义发个文,这样就委婉一些。”
方英达说:“周到是周到,可我觉得味道不对了。算了,依你,照顾一下大师长的薄面,发个文。但要把原因说清楚。这样吧,既然黄兴安提出这个要求,就再给他加点压,把他任命成演习红军第一团团长。”
陈皓若觉得这么一来味道又不对了,但也觉得这又是考验一个干部的好办法,转身对赵中荣说:“你按方副司令的指示,写个电文发给红军。”
这样,就把黄兴安的指挥位置定在了一团指挥所。黄兴安的意愿和这种安排有本质的差异。他说的代职,是以师长的身分代理一团团长职务,师长才是他真正的指挥位置。一旦打起来,他可以在红军指挥所,也可以在一团指挥所,进退自如。正式被任命为红军一团团长后,全局的胜败得失就与黄兴安无关了。
这一纸命令注定要影响到红军的方方面面。
这天傍晚,李铁骑着摩托来到一团团部找唐龙。他是来传递邱洁如的最新消息的。唐龙从C市回到演习区后变成一只瞌睡虫,一头沉默的羔羊,一只充满攻击欲望的猛兽了。李铁作为范英明的爱将,自然也参加了“红玫瑰”的联谊会,目睹了邱洁如和范英明在舞厅的全部表演。当他看到范英明和邱洁如双双出了歌舞厅的时候,已经替好友唐龙心疼了好一会儿。他当时能做的,只是愤然离开了“红玫瑰”。返回演习区后,他每天都要来陪唐龙坐一会儿,讲一些荤的素的笑话以求博得一笑解千愁的奇效,让唐龙离大悲苦远一些。可效果并不明显。
李铁撩开帐篷,唐龙果然还在睡觉。李铁掀开被子,推推唐龙,“起来起来”。
唐龙坐起来说:“明天零时一级战备,你还跑什么跑。”
李铁夺下唐龙的军服,“我有重要情况告诉你,一旦战备就没机会了。跟我是。”
两个人同骑一辆摩托,从大路拐向一条小路,朝一个山口奔去。
唐龙在后面喊:“你要干什么?”
李铁扭头也喊:“找个地方喝两杯,再告诉你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两人从山谷蹿出去,下边就是一条公路,往远处一看,一片灯光。
唐龙说:“你小子真能钻,原来你是要冒一次险呀,怪不得不让我穿军装。”
李铁说:“这才有味道。从战区突然进入正常生活,再连夜回战区,想一想就让我激动。这个县城很有点异国情调,昨天我已经来侦察了一遍,满城都是漂亮姑娘。”
说着话已经到了城外。李铁把摩托车的军牌取下来,放到一棵大按树下面,叮嘱道:“听说这个地方治安不太好,可别惹事,目的是带你出来散心。”
唐龙早来了兴致,说道:“走吧。这一带近两年毒品交易很多,已有团伙味道。你倒是该管好自己。”
两个人骑着摩托大街小巷看了市容,一起走进一家泰国风味餐厅。李铁要了两份套餐,两人听着节奏鲜明的音乐,看着四不像的所谓时装表演,边吃边说。
李铁说:“你我都误会了范司令。”
唐龙愣了一下,“你小子什么都知道,一直给我装糊涂。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李铁说:“洁如毕竟年轻,又是读港台言情小说长大的一代人,感情上突然摇摆一下,你也应该允许嘛。”
唐龙苦笑道:“她走出这一步,我的责任很大,基本上是把她激将成这样的。我很后悔。事到如今,也只有接受这个现实了。”
李铁抬眼看看横着进门的四个高矮胖瘦差异很大的男子,说道:“你还是放不下她,希望她只是胡闹一次,对吧?”
唐龙说:“放下?从她十八岁到现在,三年了。我没爱过别人,想她在遇到我之前也没爱过别人,能放得下?”
李铁说:“你们缘分未尽。邱洁如比你我都早回来一天,这三四天,基本上没吃粮食,也不和人说话……”
唐龙急忙问:“是不是病了?”
李铁说:“这两天缓过来了,只是身体弱些,昨天还睡了一天。骂了三天伪君子、暴君,今天上午别人才知道骂的是范英明。”
唐龙有些将信将疑起来,“这么有鼻子有眼的情报,你从哪里弄来的?”
李铁笑了,“你还记得通信站那个很恶的中士吧?去年和她吵了一架,竟忘不了她了。一回生,二回熟,也定下了。邱洁如又回了通信站,领导我那个小中士。”
唐龙叹了一口气,“我又能做什么?恐怕得遇个机会……”
只听一个女人尖叫一声,两个人一扭头,发现店里已没有其他顾客,四个男人把两个又像是模特又像是舞女的姑娘围在中间。
一个秃头说:“四哥看上你们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
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赔着笑脸说:“八爷,这俩确实只卖艺不卖身,别把事闹大了。”
秃头一脚踢翻一张桌子,“烂货四哥还看不上呢!不是四哥吩咐,我在……”
唐龙一膀子把秃子扛到一张桌子上,“你们也太没王法了,放了她们。”
李铁朝一个瘦高个面前一挡,伸手一拉,两个姑娘叫唤一声跑掉了。
秃头一伙打量着唐龙和李铁,把他们围住了。秃头说:“面很生啊。报个字号。”
李铁抬起手说:“别急,我先把账结了。”掏出一百元扔给老板,“也别在这儿动手,城北有个河滩,到那儿练练怎么样?”
秃子笑了起来,“像是一条道上的。不练练,你们不知道怎么做人。请吧。”
李铁拉住唐龙走出门,骑上摩托就走。
秃子带着几个人也骑着摩托追上去。
出城之后,李铁松了一口气,“治安果真不怎么样,逼良为娼都敢干。”
唐龙说:“快一点,追上来了。”
李铁放慢了速度,“奶奶的,又喊俩帮手,不知道他们带着什么家伙。二比六,可得当心点。”停下来问:“是八哥的人吗?”
一个矮子比画着匕首说:“北河滩到了,八哥怕你们不认路。”
李铁一提车把,从慢坡冲到河滩上,对唐龙说:“你控制住车。只能智取。”
六辆摩托车跟着冲下河滩。
秃子拍拍巴掌道:“有种。冲着这一点,留你们两条命。”
李铁对唐龙说:“大哥,你先歇着,我和八哥他们先练练,是六个一起上啊,还是……”
秃子说:“你牛×得很,瘦子,你上。”
瘦子朝李铁扑过去,没等其他人看清怎么回事,瘦子一下子栽倒在沙滩上,连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李铁说:“八哥,还是一对二吧。”
秃子一挥手,两个人拔了匕首从两面夹击李铁。李铁跳跃几下,三四个照面,又打趴下两个,手握匕首,突然蹿过来,只用了一着就把秃子制住了,伸手从秃子腰里摸出一把自制火枪,“老八,让他们俩把家伙都掏出来。”
两个小喽啰一看首领被制服,都把火枪和匕首掏出来扔到地上。
唐龙捡起两把枪朝河水里一扔,说:“你们是捣腾白货的吧?”
秃头忙央求说:“都是一条道上的,今天是个误会。”
唐龙说:“你们俩,把你们这几辆摩托推到河里。谁跟你们是一条道?人手一把火枪,下一步怕是要武装真家伙了,可怕。不把你们送进去可不行。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手机。”
李铁说:“还是你仔细。”又摸摸秃子的口袋,摸出一只手机,“就报两伙毒贩在北河滩火并。老八,你们一人背一个。他们的下巴和胳膊都不好使唤了。”
唐龙拨通匪警台,说:“282公里碑北河滩有两伙毒品贩子正在交易,有火枪匕首。”随手把手机也扔到河里。
两人骑上摩托上了公路。
唐龙感慨道:“好险。出了一身冷汗。亏得你那两下子还行。”
李铁说:“侥幸。和第一个交手,我以为他们带着真家伙,出手没敢留情。”
唐龙说:“别弄出人命了。”
李铁说:“死不了,只是疼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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