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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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3期-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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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东林大笑,然后还站起身来拍自己的大腿,很得意的样子;农英和我妈也站在旁边笑起来。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上了东林的当了。 
   
  农英拿东林打趣并不是随便的,她还真热心起来,她托她的一个在外面跑事的亲戚真的给东林讲了个女人回来了。 
  “那个女的是从新疆带过来的。农英的老表不是在新疆做白铁工吗!”爹从东林家回来,在吃晚饭的时候对妈说。 
  “噢。那个女的长的什么样子哈?” 
  “皮肤白得很,挺漂亮的,眼睛大,长头发,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好像前面的丈夫在一个矿井里出事死了,还有个五岁的女儿,丢给了婆婆家。”爹停了停,喝了一口酒接着说,“等会儿你去问农英,她现在还在东林家。” 
  “哦。快吃,吃好了,我们去看看。”妈转身赶紧催我。我也有点好奇,就使劲地划了两口,吃完了饭。 
   
  我们到了东林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还没有睡,华伦不在家,东林妈从灶屋里出来招呼我们,东林坐在堂屋的中堂前的长凳上低着头,好像很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因为他心里也许知道今天我们去是别有用意的,即使我们装出和平时一样随意,但他这里毕竟发生了变化,家里多了个女人——从外地带来给他做老婆的。我妈前后转悠了一会儿之后问东林妈,农英呢? 
  “刚走。我留她吃饭,她非不吃就走了。” 
  “哦。你天天也忙了不停哈。”妈说。然后眨了一下眼睛贴近东林妈的耳旁放低了声音又说,“我是来看看……” 
  “努!”东林妈会意了我妈的意思,用嘴向东林的房间示意了一下。 
  妈轻轻推开门看了看,我也跟上前,房间的灯开着,没看见女人,只看到床上倒有一个人睡在那儿,头上蒙着被子。 
  “东林爹呢?”妈退了出来,故意大声地问,显得很随意的样子。 
  “刚才还在,现在大概到贵生家去了。” 
  “哦。” 
  “咦,爱华也在这里啊!”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头一看,灯光里出现的是贵生的矮老婆,她正从黑暗里走来,跨进了东林家的大门,她叫的是我妈的名字。后面还跟着她的两个孩子,最后进来的还不止他们,还有贵生和我爹。 
  “我家老头子呢?”东林妈向他们问道。 
  “他到塘边上转转去了,过一会回来。”贵生说。 
  他们说话的间隙里,我妈和贵生老婆一会儿互相挤着眼睛,一会儿努嘴。然后,她们两个又一次去轻轻地推开了女人睡的房门。我赶紧挤到了前面去看,这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硕大的白白的屁股被一件淡蓝色的三角裤兜着。女人较先前翻了个身,侧脸向床内面睡去,被子盖斜了,露出了屁股,头还是被包在被褥里。可能是路途远,女人坐车太累了,所以睡得很熟的样子。由于我和贵生家两个孩子挤向前的原因,门被大开了,在这时候,所有的人都想看看女人是什么样子,随着门响都瞧向了房内。如此,也就是说,女人的大屁股被大家都看见了。 
  东林没有动,还是那个样子坐着,大家来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下。 
  看不到女人的脸,大家也都觉得没有什么劲,女人们就随便和东林妈东拉西扯起来,爹和贵生也与东林谈起塘里海子(螃蟹)张的趋势以及安排值班看塘的事情,我和贵生的两个孩子都到外面玩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大家都回去了。回到家,我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听爹妈房间里传出了他们说话的声音,我留心听了一下。 
  “你说,东林会不会做那些事情?”妈问。 
  “你以为他是孬子,哪个人不会?”是爹的声音。 
  “别说,从这个女人的皮肤来看,还是满好的。” 
  “嗯。屁股白,老大的。” 
  “你就注意人家这些了。难听死了。”是妈在嗔怪爹。 
  …… 
  渐渐地,因为和贵生的两个孩子玩得太疯、太累,很快我就睡着了。 
   
  下了蟹苗,三家必须分派值班看塘——怕人家晚上来偷海子和叉鱼。先是男人值班,后来觉得太累,女人也排上了班,和男人轮番换。三家每天各出一个人,一天一夜地值。爹和妈都值班,我就担任了送中、晚饭的任务。 
  有一天,我给爹去送饭,贵生也在,快到为值班而砌的小棚子时就听到他和爹在里面说话。 
  “东林这家伙的福气还真不浅,这女的真不丑,后面大,前面也大,脸部长相也好。”贵生说。 
  “这几天没见他来看过塘了,是不想来了吧!” 
  “告诉你,那个女的夜里哼起来声音真大,我绕过窗边时都能听到。” 
  “噢?” 
  “昨晚夜里,猪没吃饱直叫唤,我半夜起来喂猪的时候也听到了。”贵生家的猪圈斜对着东林房间的窗户。 
  “难怪,东林被搞得没心思了。” 
  “他现在都不关心塘里的事,只有老华伦在做了。” 
  “别说,我们就没他的福气好。” 
  “你家爱华还好,我家老婆真不行,现在还越来越胖,显得更矮。像个冬瓜。” 
  “你不知道,我家爱华也不行,像洗衣板。” 
  “爹,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好奇,走进小棚子里在门边的小桌子上放下饭盒问爹,爹和贵生屈着腿坐在木板床上。 
  “没事。你快上学去吧。”爹取过饭盒就催促我离开。 
  “这两天我天天做梦,是噩梦,老梦到坟滩里走出个东西,爬到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是爹的声音。 
  “哈,是个女的?” 
  …… 
  我走出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的一些谈话。 
   
  妈值班的时候,农英还是到我家来串门,和我爹随便说说,爹总是夸她有能耐,介绍给东林的那个女的很漂亮。农英听了高兴,话也多,我真的不爱听,早早吃完上学去了。 
  一天晚上,妈值班去了,我从梦里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我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是从头顶而来——好像是我家阳台上——我爬起来不敢开灯,就跑到爹的房间想叫醒爹,我感觉可能是小偷上我家阳台了。摸黑跑到爹的房间,见爹的床上却没有人,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落在被单上。然后,我就鼓足了勇气开门跑了出去。我想,不管是谁,反正在不远处,我妈还有其他几个人在看塘呢,我可以大喊。 
  跑出去一看,阳台上果然有个人影,他正在跃跃欲试攀上紧靠阳台的一棵大树。 
  “哪个啊?你想干什么?” 
  “我。”阳台上的人顿了顿,说。 
  “是爹啊?你怎么上阳台了?你是怎么上去的?我给你拿梯子去。” 
  “嗯,轻一点,快去。” 
  我跑进屋,取了梯子搭在了屋檐上,爹从梯子上下来了。 
  “爹,你到上面干什么去的?” 
  “好像有只猫叼走了我家的一块肉,我跟上去看了看……叼走就算了,不要了。对了,以后别跟别人、跟你妈说起,知道了?快回去睡觉吧。”爹下了梯子对我轻声又带点神秘地说。然后将梯子端了回来,临上床前又叮嘱了我一下,“明天别跟你妈讲,知道了。” 
  “哦。” 
  我疑惑地回到了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我想的是我家根本就没有什么肉,最近村上的猫无缘无故都死了,怎么有猫上我家阳台呢?还有爹没有用梯子,是怎么上去的?思来想去,最能够解释清楚的是他从农英家上楼,从她家楼上是最容易跨到我家阳台的。农英的儿子睡楼下,农英的房间在楼上。这样我越想就越睡不着,同时也害怕起来,一个很陌生而又时常从村上女人们口中听到的词立刻闯进了我的大脑里——偷人!这是不是啊?应该不会的,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对我妈都挺好的呀!应该不会,我幼稚的意识里不停地在否定。同时也做好了保密的准备,以防被妈知道了乱猜而带来原本可以避免的争吵,更害怕爹会骂我不听他的话。 
   
  事情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我为此有些惴惴不安,而又有些得意万分。爹对我更加好了,农英也不常来我家了,妈还和往常一样,她总是到农英家串门。 
  没过多少天,竟发生了一件丑事,那就是东林妈用剪刀将华伦的下身给戳了。妈是这样和爹说的,然后村上都传遍了也是这样说,下身,具体是在哪儿,和戳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只是听他们天天议论什么东林妈是将剪刀藏在被子下面的;华伦下身肿得没型,都发黑、发臭了,不能撒尿了,到了医院被医生骂了,问他怎么不早来看什么的;还有东林妈如今也跑了。 
  没过几天,具体是华伦住院回家的前两天,村上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东林家,他家有史以来第一次聚了这么多的人。因为他家又出了事,东林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还翻出了一瓶农药喝了,死在了灶屋里。是东林的那个新疆老婆发现的。 
  东林没有哭,整个人蹲在后门口焉了,耷拉着头。新疆女人也坐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后来还是贵生站出来主持了一下后事,毕竟他们两家沾点亲。贵生老婆忙前忙后,还忙里抽空咿呀咿呀地摸了两把眼泪。东林妈的骨灰从火葬场捧回来的时候,华伦也从医院出院回家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妈要我别瞎操心,专心念书。 
  农村里有一句俗话叫:单不单,必过三。 
  东林家第三件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在东林值班看塘的一天夜里,他老婆——新疆女人投河自杀了。东林值班天亮后回家,没看到女人,在后门口的水跳上看到了她的一双鞋子,他也没在意。后来到下午,我爹巡塘时,在东林家屋后的水面上看到了女人连同衣服被鼓起的身体。喊来贵生一起捞起了尸体。东林奔到岸边呆呆地看着,然后无力地瘫了下来。女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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