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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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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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

原来在求救电话播出后,当地政府一边调度组织大规模救援计划,一边特许散居在青藏线附近的居民自行发起救援行动。雷允晴他们三人就是被志愿赶来的藏民救起,送到了附近的这处格尔木大勒乡卫生所。因为在青海境内以前从未发生这样大型的火车追尾事故,所以在救援和安置乘客上难免措手不及,导致上百号伤员挤在这小小的一处卫生所里。

听完医生的话,雷允晴像是吃了剂定心丸。突然她又想起什么:“那彤彤呢?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彤彤是他们三人中伤的最重的,当时掉下车就已经失去知觉。本来对方只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个陌生人,因为共同经历了生死,倒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和陆子鸣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只为了抢回她的生命,她不希望到最后一切只是无用功。

只见那医生皱眉说:“那个姑娘是送来的所有伤员里情况最糟糕的,失血过多,休克。我们这小小的卫生所实在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现在她仍在昏迷中,靠自己的毅力坚持着最后一口气。我们已经与西宁的大医院做了联系,等输送伤员的救护车一到,就把她转到西宁去接受治疗。”

雷允晴不禁为彤彤的生命又捏了把汗。医生为她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确认她没事可以离开后,就请人带她去找陆子鸣了。卫生所里的床位十分紧张,她看到自己刚刚从床上离开,另一位吊着腿的伤员就躺了上去,这情形,怎叫人不悲伤叹惋。

整个卫生所只有三间房子,一间配药,两间给病人打针,姑且称为“病房”吧。陆子鸣就在另一间,此时他已经醒来,将床位让给了一位中年妇人,自己坐在长凳上发呆。这一夜过去,他憔悴了很多,眼睛充血布满了红丝,下巴上生出参差不齐的胡茬。

她走过去,陆子鸣像是有感应般,忽然抬起头朝她这方向看过来。他浅蓝色的衬衫上还有斑斑血迹,左手袖口高挽,右手上了夹板,吊在胸口。裤腿的料子不知被碎石什么的勾出了丝,膝盖上还烂了个口子。

见她走过来,他立马站起身,两边还是闹哄哄的人来人往,两个身上脸上打满“补丁”的人,就这样傻愣愣的站在中间,谁也不说话。

其实雷允晴不是没话说,就是觉得有些意外,这样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印象里,记忆里,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同。就连昨晚昏迷的时候,她也总梦到他,大段大段的,他的可恶,他的迷人,好的坏的,一股脑儿全往脑袋里钻,那时候浑浑噩噩想着的全是他,越想越悲哀,这么可恶一个人,要是死了,他犯的那些错,谁来惩罚他呢?可就是那样,也没有一副画面,是与他现在的样子重合的。

他竟然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也许真如她所说,经历过昨晚,他们三个人都等于重生了。可她不敢张口,怕一说话,就觉得什么都变了。

最后,倒是他先开口:“怎么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他皱着浓黑的眉毛,这个神态倒是依稀熟悉,她终于释然,不知不觉就笑出来,指着他打着夹板的手:“还说我,五十步笑百步。”

两个人弄成这样确是彼此彼此。

陪她来的护士介绍说:“两位如果感觉身体没问题了,可以到我们前面去做个登记。到时会有人安排你们的住宿。”因为卫生所的床位实在太紧张,几乎是病人一接受完治疗,就被安排出去,而附近的旅社也都是民营的小规模,突然之间滞留这么多旅客,根本容纳不下,只好就近安排到藏民家里。

雷允晴和陆子鸣当然也是一样。从卫生所离开的时候,陆子鸣问她:“你手机还在身边吗?”

她这才想起,在口袋里摸了一下,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大概掉下来的时候丢了。”

陆子鸣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也是。”

就算没丢估计早就没电了,想打电话联络到北京是不可能了。不过那边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报纸新闻肯定立刻登载了,那边只要稍微一了解,就会知道他们都被困在这。

收留雷允晴和陆子鸣的是一对土生土长的藏民夫妇,男的叫多吉,女的叫鲁兰。多吉还会讲几句汉语,不标准,但十句里总有七八句能听懂。鲁兰就几乎一点不会讲汉语,雷允晴与她交流多半是靠手语的比划。

藏民热情好客,多吉和鲁兰对他们俩的突然打扰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拿出家里的美食款待他们。两人都是有伤在身,多兰怕他们吃不了酥油和牛羊肉等膻味,特地跑到好几里路外去打淡水回来烧给他们喝。

雷允晴与他们虽然在言语交流上有障碍,但是能感受他们的热情,心里颇为过意不去,有时鲁兰在家里做活计,她能帮上的就帮一把手。

晚间多吉从外面干活回来,高兴的告诉他们,西宁已经分批派车来接走滞留旅客,首批以伤患为主,估计排到明天,就可以轮到他们。

雷允晴听完就把目光转向陆子鸣,他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漠然的看着窗外。晚饭多吉特地倒了点藏族特产青稞酒给他们尝尝,雷允晴不能喝酒,只沾了一点,倒是陆子鸣十分尽兴,就剩一只胳膊了,还一口一个“干”,与多吉喝得十分尽兴。

到最后,连陆子鸣这样酒量了得的人,白皙的面皮上都泛起了红晕,雷允晴时不时拿眼风扫过他,总觉得他脸上那笑像一张面具,揭开来其实还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进,而那笑也未至眼底。

吃完饭就各自回房了。多吉家里只有两处可以住人的房间,当初救援人员发现他们时就是依偎在一起,所以在医院登记和安排住宿时都是按夫妻登记的。雷允晴也不好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就没有解释,晚上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个房间里,雷允晴去打了热水回来洗漱。陆子鸣折了右手,不太方便,所以擦洗就由雷允晴代劳。

也不知陆子鸣在酒桌上怎么说的,竟然从多吉那借来把原始的刮胡刀,雷允晴在边上帮他拧毛巾,拧好了就递到他手里,看着他拖着下巴对着墙上的镜子挂去满脸的胡渣,一不小心碰到刚结痂的划痕,就皱着眉头嘶一声,然后继续耐心的刮。

她素来知道他讲究,讲究成他这样,也实属不易。

“你说咱们要是没被人救到,或者被困在深山老林里了,你拿什么刮胡子?”

他也没深想,随口说:“就咱俩人还刮什么。”

那现在除了他们两个,还多出来的人,就是多吉和鲁兰。他自然不可能是挂给多吉看,多吉本身就长满了络腮胡子,感情他是刮给鲁兰看的咯?

“你还是真是老少皆宜,大小通吃。”她转过身,没好气的酸他。

某人不由放下刮胡刀,对着镜子摸了摸光滑如新的下巴,顿觉顺眼多了,这才用没受伤的左手过去揽她:“这就生气了?你不理我了谁帮我擦身啊。”

这幅无赖样,也只有在她面前。雷允晴恨不得把毛巾甩到他脸上,想到他吊着的那只右手,又忿忿的想: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陆子鸣坐在床沿上,在雷允晴的帮助下脱了上衣,只留右手的袖子挂在身上,脸上还带着酒意的红晕,一双黑眸淬了酒一样,朦朦的看着她。

“我什么样你没见过,刮不刮胡子还不都是一样。”他忽然开口,算是解释了刚才的话,还没等雷允晴感动过来,又听见他接着说下去,“就像你在我面前,穿不穿衣服还不是一样。”

“下流!”雷允晴狠狠的把毛巾砸在他身上。还伤着呢,就原形毕露。合该让他断只手,好让他不能再嚣张下去。

擦洗干净,两人难免要同床而睡。雷允晴迁就他手受伤,让他先躺上去,自己侧身沿着边沿睡下。这床依旧是僵硬的板床,铺了一层褥子,还是杠得背脊发酸,雷允晴纵使觉得疲惫,也很难入睡,加上床板狭窄,她不敢随意翻身,怕碰着陆子鸣受伤的胳膊。

半夜里愈加觉得冷,高原上本来夜间就风大,多吉家这房子看上去也很老旧,总觉得有阵阵阴风从窗缝里透进来,两个人同盖一条被子,背对着背,总觉得被子太窄,揶不严实。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陆子鸣好像动了一下,她赶忙屏住呼吸不敢再乱动,生怕吵醒了他。

却听见他在那头小声说:“你能换个位置,睡到我左边来吗?”

“啊?”她忽然睁开眼睛,不解的盯着他的后背。

因为他伤了右手,睡觉时只能向左侧着,把右臂放在上面。

良久,听到他嘀咕道:“我现在只有一只手能抱着你。”

雷允晴在黑暗里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发红。

他静静等了一会,见雷允晴没动静,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只手撑着就要转过身来。雷允晴忙压住他:“别乱动。”

他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她终于拗不过,乖乖的从他身上爬了过去,睡到左侧。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左臂伸到她颈后,将她带到自己怀里。雷允晴的鼻子抵着他的胸膛,闻到的全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他胸腔里的心跳好像就在她耳边,她的脸颊烧得滚烫,幸好埋在他怀里,不会被他看到。

人的体温又一种不能替代的暖意,两具紧紧相依的身体使被子一下子显得宽敞了许多。他在安静下来后很快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雷允晴这才微微抬起脸,第一次尝试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他面部的轮廓。她好像很久没有从这么近的地方清醒的打量过他了,也没有这么安静的躺在他身边过。

褪去了情感的纠纷和彼此伤害,在生死面前,他们仿佛都单薄孱弱了不少。审判那个人看不清表情和五官,存在感却在变得强烈起来,相互温暖和依存如此真切而重要。她闭上眼睛,脖子里有他呼出来的热气。

她找了那么久,寻了那么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不过是午夜时分身边一道悠长的呼吸。不用他做什么,可他只要在那里,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她就会感觉到安定满足。

这么久以来也许她一直都错了,婚姻并不是一开始期许的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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