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过人家大夫也不定愿意呢。”
“牟大夫跟我说了,他被关在这,天天闲得慌,还怕手艺荒疏了呢,我看你带你哥去,他一准儿是要给看的。”
小刘这才喜孜孜地说“真要这样,我下午就把我哥给叫过来,这不给钱的大夫,不看白不看,哈哈!”
其他三人也连连称是,并且开始打主意要偷偷的带自己的亲戚朋友过来免费看病了。
不出几天,看守小院的侍卫都知道了这件事,元修和侍卫们的关系逐渐亲密了起来。很多人已经开始跟他兄弟相称。
另一方面,如意的病始终没有大的起色,反而身体逐渐消瘦了。灏王猜测他是思念元修所致,为了断绝他的念头,决定提前带他上京。
“我们过了元宵就就启程,看了沿途大好风光,你就不会把精力拘泥於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了。”
如意的表情淡淡的,灏王在一边兴奋的谈论要去哪些地方,有什麽安排,他几乎没有什麽反映。
“但凭兄长安排,杨波自当遵令。”
此时已是初十,离上京的日子,还有五天了。
23
小刘刚进屋,就看见元修拿着一块玉佩在手里把玩。
“牟大夫,这是。。。?”
“刘哥儿,你来的正好,我想托你办件事情。”
“牟大夫只管直言,只要不触犯王府律法,我一定给办好!”
“是这样……你也看到了,我的腿脚不是很好,去年进城的时候也受了不少苦……文大人已经允诺不久就放我回乡,我想买匹好脚力,也少受些折磨,待我那孩儿长大,也可以做聘礼,你看…………”
“大夫是要买马?这倒使得,大夫的身子也不是忒好了,买匹马正合适。府里管马的买办是我二舅,等他过两天出府去选新马的时候叫他给你挑匹好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准让大夫满意。”
“如此多谢刘哥儿了,对了,我想买匹牙口轻的,耐跑的,将来可以给儿子……”
“没问题,保管叫我二舅给你挑好的。”
“多谢刘哥儿,多谢刘哥儿……对了,这是贱内给我留下的玉佩,你拿去当了,用做买马钱吧,若是能有些多余的,就当请贵二舅的酒钱吧。”
“这怎么使得?大夫不要太客气了。”
“诶~~,这是规矩,坏不得的,也不好叫你们白辛劳一场,也是我身上没有现钱,所以只好拿它充数,刘哥儿就收下吧。”
“嘿嘿,这样说,那我就收了。”
“只管收下,只管收下。还要麻烦你们了。”
“哪里话。对了,我对门子的小子,腰上不知怎么生了个大疮,想叫牟大夫给看看。”
“好啊,正好有空,你只管带他来就是。”
“那好,我下午带他过来……”
………………………………
就这样安然的过了几日,这天清晨,老四终于带来了放元修回家的消息。
“恭喜牟大夫,上面刚刚传令下来,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多谢,多谢。请问,文大人他…………”
“哦~~文头儿他跟着王爷上京去了,都走了两天了。”
元修听见脸上笑容不由得一敛,还好立刻又恢复,莞尔道:“两天了,那都出了末节地界了吧。”
“哪儿啊,还早呢,十九王爷身子不好,王爷怕他受不住路上颠簸,走的水路,这时怕是才刚到曲斤呢。”
“原来如此,王爷还真是为小王爷着想呢。”
“是啊是啊,哈哈。”
等元修快速的收拾完行李,二人出了院门,只间小刘在门外侯着,见到元修,就笑道:“大夫,你托我买的东西,放在我二舅那里的,你跟我一起去取吧。”
老四接口道“那我就不送牟大夫了,小刘,你送他吧。”
“诶,好。”
“如此,就向四哥辞别了。”
“好,好,你们去吧。”
到了马房,果然见小刘的二舅牵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站在那里。又是一阵寒暄之后,小刘就把元修送到后门外。
二人道别之后,元修骑上马,先是到东市买了些干粮,然后晃晃悠悠的出了城。
出城十里以后就是另一番光景,这时只见元修掉转马头,突然向东边的一条岔道跑去了。
——水路在末节境内都很曲折缓慢,只要我快马加鞭的追,一定能追上的。
——只要赶在翘华山两条道会合之前……
——如意,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回去的。
寒冬刚刚过去,山林里覆着薄薄的余雪,脆弱的冰雪在马蹄的践踏下和泥土融化在一起。在这泥泞的道路上,有一个男人疯狂的策马飞奔着,只有偶尔路过那些水塘的时候,他才停下来一小会饮饮马,掏出冻得僵硬的的干粮吃下去。
昼夜不停的奔跑,使得马儿终于承受不住,倒了下去。他皱了皱眉头,含泪把马拖进了路边的山林,放其自由,而他自己,则不顾受伤的腿脚能否适应崎岖的山路,继续向前走去,或者,说是小跑着更为合适。
在这种痛苦的历程当中,支撑他的只有心中那一点点的火焰。
——如意,等着我。
——如意,等着我。
翘华山的山麓,就在前面不远了,而山谷中穿过的那条狭窄湍急的河流,就是灏王上京选择的水路——锦华江。
这里是水陆会合的地方;也是末节的边界;过了此处;就是东部一望无际的平川;要救人就更困难了。更重要的是,那层笼罩在元修心里的阴霾,告诉他一定要在这里救出如意,不然厄运就会从他身边再次夺走最心爱的人。
24
黄昏将近,天色已经黯淡了,山谷中的雾气渐渐浮了上来,锦华江上缓缓的过来了一列豪华的船队。
锦华江发源於西南蛮族的山区里面,在末节地区蜿蜒徘徊,水面尚不是很宽广,到了翘华山山谷中,就变得急促狭窄,是最为危险的一段,需要小心行驶方可,所以在这一段水路,船夫常常要加倍打起精神,甚至要添加不少人手。
几艘开路的小船过去以後,就是一艘精致的主船,後面跟了两艘护卫船,体形略小,在其後,是一列货船,大概装的是灏王上京要进贡的东西。
“天要黑了,这一段水流甚是险恶,不如在这停下来,明天再过翘华山?”文云听了船夫的话,便向灏王提议。
“也好,就这样吧。传令叫其他船准备靠岸。”
“是。”
“波儿呢?怎麽不见了?”
”刚刚还看见来著,想是在外面吧。”
灏王走出船舱,果然看见如意不知道在想什麽,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著湍急的江水发呆。
“波儿,天晚了,雾气重,不要在这里呆著,进舱去吧。”
如意听到他说话,回头惨然一笑,“我心里闷得慌,让我在这里呆一会吧。”
“雾气重,你要小心身子。来人,把小王爷的披风给他拿来。”
不一会就有丫鬟奉令拿了件银狐皮的披风来,给如意披上了。
如意只管让别人动手,眼睛却盯著江水,连一刻分神都没有。
“唉,这麽大了,还要人操心,本王真拿你没办法。”灏王解嘲般的笑了笑,转身又吩咐周围的人:“你们小心伺候著,一会天要黑了,就让小王爷进舱去,别把他冻著。”
“是──”众人齐声应了,灏王才放心的进舱去。
不知不觉天色也晚了,如意还是不肯进舱,众侍从力劝无果,只好陪他留才舱外,这时天色已经黑了。
与此同时,元修经过五日长途跋涉,终於及时赶到了。
看到正在靠岸的船队时,元修心里的兴奋压抑不住,加上连日劳累,差点再次昏厥过去。
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疯狂的冲向那些船队,而是悄悄潜行,靠近了船队後,找了隐蔽的阴影处躲了起来。
此刻天已然全黑,在阴影中的树木岩石显得十分狰狞,相较之下,只有船上的灯笼透出光线,照亮了一片江面,尤其是主船,更是金碧辉煌,远远的还有丝竹声传出。
元修一边吃著干粮,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情况,还有主船的情形。
在晦暗的光线下,他突然发现了站在船头桅杆处的一个白色影子,忍不住心头一跳:“是如意!!”
没错,正是如意,他身上披著的银狐皮披风,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
元修正打算朝如意所在靠近,无意中又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为什麽江水里也有什麽在发光?
他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是……”
还未等他说完,突然听到一声怪叫,那光已经闪到了船上,只见站在船头的白影晃了一晃,突然歪向奇怪的方向,接著就听到丫鬟们失声高呼道:“有刺客──”
“果然!!”
元修顾不得暴露自己的可能,迅速的奔过去。
听到外面的骚动,文云已经带了侍卫冲出来,顿时刀光剑影交错,叮当之声不绝於耳。灏王也提剑上前,口中还喊道:“波儿小心,快回舱去!!”
如意的披风因为太过醒目,仿佛使他成为了一个靶子,当下就有两名刺客向他攻去。
几乎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如意,避挡不住,只得向船边的围杆处跌跌撞撞的躲去,样子十分狼狈,文云已经杀了一个刺客,看见他立刻靠了过来。
文云以一敌二,手里虽然腾不出空余来,不过好歹解决了如意的燃眉之急,使得他可以在一边喘口气。
这时一个刺客被灏王一剑刺了个对穿,也倒向围杆边来,他的冲力很大,如意也没有注意到,被他扑了个正著,两人一起翻过了护栏掉到江里去了。
“波儿!!!”灏王看见他掉下水,不禁惊叫出声,急忙想要上前查看,无奈刺客的数目太多,杀了一个又上来两个,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移动。
跟如意一起掉下水的那个刺客,已经断了气,因此如意挣扎了几下,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