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都没有停车位,只好停在远处,冒著雨走向李氏办公大楼,到达
大楼内部时,他已经全身湿透,狼狈不堪,水滴沿著衣领流下,到了
脚底,已经汇集成川。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容易感冒,这栋大楼的冷气强的似乎不要钱,
必须快点和云楼谈妥,否则他肯定要生大病。他不理会众人的异目相
视,对警卫出示通行证,取了总裁专用的电梯磁卡,那是李云楼在他
生日时送他的,他直达六十六楼的顶楼。
云楼的办公室,他记得是在这一层。
电梯门开了,他向唯一的入口走去,一个衣著入时的女子适时的
在他身後阻止他,「这位先生,请问有什麽事吗?」
她的语气冷静的几近冷酷,在他身上梭巡一周,然後目光停留在
被他踩在脚下,污湿了一大块的地毯上。
那些警卫在做什麽,怎麽没有阻止这个人?让他溜了上来?
习清岸注意到了,他十分歉意,「不好意思,不过我有事找李先
生。」
「你有预约吗?」
他怔了怔,「没有,不过¨¨。」
「如果没有预约,李先生不可能见你的。」她维持客气却冷淡的
礼貌,「李先生很忙。」
「可是我有急事。」
她从头至尾再看他一遍,这个人只穿著T恤和牛仔裤就上来,全
身都是雨水和脏污,脸色苍白,神色焦灼,水滴随著头发直滴到地面
上,实在狼狈的可以。
她断定这个人不是属於高阶层人士。
「你是总裁的什麽人?」这次她的语气明显的带著轻蔑。
习清岸迟疑了一下,「我是¨¨他朋友。」
总裁怎麽会有这麽狼狈的朋友?大概是来要钱,或是有求於他的
吧。
她收敛了笑容,「总裁的朋友很多,如果人人都没有预约就想见
他,他也不必办公了。」
「虽然我没有预约,可是他会见我的,麻烦你起码通报一声,就
说习清岸来了。」
「很抱歉,我无法通报,总裁正在开会,那是不能打扰的。」习
清岸?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是在李云楼平日交往名单中,也
不是商场的名人。
她更加肯定这个人不是总裁的朋友。
那麽该怎麽办呢?习清岸迟疑了,机票订在明天,错过了今天,
就没有机会向云楼解释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这个会可能要开很久。」秘书小姐明显的不耐烦了。
他低声咳嗽,「没关系,我可以等。」
「随便你。」秘书小姐冷冷的说,「请在前面的休息区等候。」
习清岸不晓得自己等了多久,他侧身靠在沙发中,冷气使得湿透
的衣衫贴在身上更加冰冷,也许有三、四个小时了吧?
他想要撑起身躯问秘书小姐会议是否结束了,但却完全没有力气
。
到了下午两点,黄子薇从机要秘书室走了出来,她看见靠坐在会
客室的男人,「这是谁?」
秘书小姐耸耸肩,「一个奇怪的人,坚持要见李先生,已经等了
四个小时了。」
「有预约吗?」
「就是没有啊,全身湿透了,说是李先生的朋友,真是笑死人,
哪个人不想跟李先生攀亲带故?谁都说是他的朋友,都要见他的话,
李先生光应付他们就好了。」
黄子薇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的背影好熟悉¨¨。
秘书小姐问她:「李先生今天还是脾气很坏吗?」
她没有回答,走到会客室,在垂著头的男人面前蹲下来,「先生
,先生¨¨。」
习清岸稍微清醒了,他抬起头来。
「习医生,是你!¨¨。」黄子薇惊叫,「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黄秘书?」他想站起来,但又无力的软倒在沙
发中。
黄子薇连忙扶住他,却发现他身上惊人的温度,「老天,你在发
烧¨¨。不要动。」
「你们的会议¨¨结束了?」
「早就结束两个小时,就算是在开会,你也可以进来,总裁不会
责怪的。」她气急败坏的责备秘书,「你在干什麽?不知道他是谁吗
?如果他有什麽问题,你的秘书工作就不必做了。」
秘书小姐已经吓白了脸,嗫嚅的说:「我不知道¨¨。」
黄子薇已经懒得理她,一叠声的叫起来,「李先生!¨¨李先生
!」
过了一会儿,李云楼办公室的房门开了,一脸的坏脾气,「搞什
麽,在这里大叫¨¨。」
黄子薇叫著:「快来,习先生在这里,他发烧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进会客室,「天。」
习清岸无力的靠在黄子薇肩上,李云楼测了测他额上的温度,脸
色铁青,「请医生!快!」
他抱起他,走进自己专属的休息室中,黄子薇跟了进去。
李云楼将他放在床上,「该死的,他全身都湿透了,究竟怎麽回
事?」他飞快的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我也不清楚,外头在下大雨,可能他来找你,被秘书小姐挡了
驾。」
「他可以请林秘书通报啊。」
「可能是林秘书不肯通报吧,他在外面等我们的会议结束。」
李云楼青著脸,「会议几百年前就结束了。」他咒骂:「该死的
。」
这时,习清岸睁开眼睛,「云楼¨¨。」
他立即放缓音调,「是我。」
「你开完会了吗?」
「¨¨开完了。」
习清岸露出天真的笑容,「那就好,我真怕打扰你¨¨。如果你
生气就不好了,最近你总是生气¨¨。」
李云楼的声音沙哑,他轻抚他的额头,「我很抱歉。」
「是我不好。」他笑了,却微弱的咳嗽著,「我是来道歉和辞行
的。」
李云楼的眼神凌厉起来,「你哪里也不能去。」
「我要回家了。」他吐出的气是灼热的,「那是你的家,我不能
害你回不去。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
「别傻了。」
「孟州劝我到瑞士静养,我打算过去。」
李云楼恶狠狠的说:「你哪里也不能去。」
习清岸虚弱的闭上眼睛。「¨¨我好冷。」
「那麽你真是自找罪受,这种破身体,你以为是铜浇铁打的吗?
」他极力抱著他,徒劳的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习清岸笑了笑,疲倦的闭上眼睛。
李云楼摸著他的额头,对黄子薇低吼:「医生还没有来吗?」
「快了,我派老黄去接了。」
这时习清岸张开眼睛,「楼¨¨。」
「嗯,甚麽事?」他急急凑过去。
「不要怪那位秘书小姐,我淋的那麽狼狈,她阻挡我进去是她的
职责。」
「这时候你还¨¨。」他叹口气,「拜托你休息,不要说话。」
「答允我。」
「我答允你。」
他笑了,然後闭上眼睛,露出痛楚的表情,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再次醒来,看到的是黄医生苍老的背影。
不过几天没见,一向神采飞扬的黄老医生背更驮了,好像一下子
苍老了几十岁。
『黄世伯¨¨。』
黄老医生回过头来,红著眼眶。
『黄世伯!』他惊叫,想坐起来。
『不要乱动。你还插著点滴呢!』
他也的确全身无力。『黄世伯,出了什麽事吗?您为什麽在哭?
医院¨¨还是守中出事了?』
『你别忙著为别人担心,世伯是在担心你。』他擦著老泪。
『您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你最近进出医院如此频繁,要怎麽动手术?』老医生深深的叹
息。『岸儿,世伯膝下无子,你和守中和我亲生的没两样,如果你不
行了,要我死後怎麽面对你父亲?』
他慢慢说完,竟然老泪纵横。
『对不起,世伯。』他低下头,对这个世伯,他真的除了愧疚,
还是愧疚。
『你这次急性肺炎,差点要了你的命,身体那麽弱,你知道离开
刀没有多少时间了。』
习清岸看著这个自小看他长大的老好人,『对不起,我会好好照
顾自己的。』
『你弟弟和弟媳来看过你,守了一整天,我刚才让他们回去了。
』
他点头,『我要让孟州开始管理家里的事业了,再拖下去,我怕
我帮不了他。』
老医生眼圈一红,急忙掩饰了,『刚才他和李先生差点在这里打
起来,岸儿,你住在那里,李先生对你不好吗?』
『他很好,世伯,不是他的错,你们不要怪他。』
『我们把你交给他,他却没有好好照顾你,还让你得肺炎,你知
道你的身体连一点感冒发烧都会要命,我再三交代过他,他拿我的话
当耳边风。』
黄医生十分气愤,『岸儿,你住到我家来,我请人保护你也是一
样的。』
习清岸笑著摇头,『我过两天好些了,就到瑞士去,那里绝对安
全。』
『我听孟州说了,他在那里帮你找好心脏科权威,替你开刀。』
习清岸淡淡一笑,『其实所谓心脏权威,只是手术成功率高些而
已,世伯,所有人看过我的病例都摇头的。』
『你不要这麽说,你的心脏虽然畸形,还没有到没救的地步,慢
慢来,一次修补一点,你只要有毅力,一定会活的比我老。』
习清岸默然。他自己也是医生,虽然专攻脑科,却不会不了解自
己的病情,并不是他悲观,而是他几乎已经没什麽体力了,每一次的
手术几乎都让他从生死边缘绕一圈回来,如果有一天,他回不来了呢
?
他带著淡淡的微笑,沈淀下所有的思绪。
这时候,李云楼走了进来。
黄医生没好气,『你还来干什麽?』
『世伯。』
『好,我出去,李先生,你不要再弄的他发作。我不会原谅你。
』
他慢慢的走出去。
李云楼看著病床上的人。『你脸色好多了。』
习清岸勉强一笑。『那天我那麽狼狈,让你笑话了。』
两个人陷入沈默。
过了很久,李云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