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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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光+番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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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眼光,却在偶然的不经意间,让我生出一丝寒意。 
他不满足,他的眼中仍然有几分饥渴。我猜不透他的近乎狂热的渴求,不过从他时不时高深莫测的行动中,我看到被压抑在冷静之下却又渐渐压抑不住的激烈。很多时候,在享受了肌肤之亲后,他在我的耳边喃喃自语。无数次,我听到他的不满,他总是问我,为什么不能全给他? 
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直到战争结束我都没弄清楚。 



汗王死了,就算是盖世的英雄,也抵挡不了疾病的侵袭。也许汗王很不甘心,只是,英雄只怕病来磨,所以,对他的去世,我隐约有种解脱感。 
葬礼后,本该是继位仪式。已经成熟的大王子完全有能力成为一名出色的大汗,我对此深信不疑,可是,大王子唯一的兄弟,我的情人,却举起了战争的旗子。 
就算手中兵马训练有素,又怎么能抵挡做了万全准备的人?就算一开始数量上他并没有占有太大优势,但在不懈的突击暗杀中,损兵折将的,自然不会是他。 
我不能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无法了解,我唯一清楚的是,在这莫名其妙的战争中,我的立场。 



早在多年前,我已经选定我的忠诚,而且不会在有动摇和怀疑。即使发生变故,即使敌人是情人,也不能改变我的信念。 
忠诚是忠诚,爱情是爱情,这一点我分得很清楚,清楚到,就算砍杀到浑身浴血而心痛到不能呼吸,我握刀的手,依然稳定如磐石。 
血战的结果不需要多说,大王子死,我族的兵力尽没,只剩下我,因为肩负着保护王子妃和小小王子的责任,漏夜护送着孤儿寡母在草原在狂奔驰,直到,周围再无一点声音,身为武将的本能告诉我,我早已经陷入包围中。 
我熟悉他用兵的方式,所以尽量让公主和小小王子朝兵力最弱他从来的盲点突击而去。凭她身边三十精兵的力量,足以令她们突围,而我,就留在当地,阻击随后的追兵。 
我以为我能做到,毕竟我还是西域第一武将。可是,不久之后,当我看到被抛在我面前的女人孩子的尸体,我从心底生出无比的寒意。我本能地举起刀,透过刀刃上那层淡淡的血痕看那个曾经亲密无比的男人。 
我居然从来没没有看清楚他,我居然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当成最亲近的人。此刻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怎么还是那个有点沉默却温情的人呢?我居然,笨到看走了眼。 
他走向我,晃动的火把的光线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居高临下地说,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我若投降,他放我一条生路。 
我苦笑——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承认,连夜的打击,心已乱,气已弱,连贴身的爱刀也已光芒黯淡,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只是,不甘心,仍要一拼。否则,凭什么安抚我一直强忍的,那种悔恨怒怨憎爱交织而成的绝望的不甘。 
输了,被囚在他的营帐里,熊熊火把下,褪去冷静冷漠外形的他,宛如一匹搏杀尚未回复的公狼。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也一言不发地瞪回去。 
就这么过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传来战报,他大获全胜,所有大王子的党羽,死的死,捉的捉,无一逃脱。 
他颁下命令,以新王的身份,宣布成王败寇的最终下场——所有人烙下烙印,终生流放。 
冷硬的生铁在火焰中渐渐明亮鲜艳夺目,他亲手,印在我的丹田,破我一身的修为。然后,他折断我的琵琶骨。 
痛,极痛,几乎无法承受的痛。我落泪。一生一次,一次碎一生的爱情。 
从此以后,终生残废。被驱逐出草原的时候,我咬着牙发誓,从此以后,不论客死何处,用不回头看草原。 



舞月光十四 
前尘往事,又冷又重,重新想起,竟让我汗透重衣。 
冷冷的、重重的,是血红色的腥臭的绝望,如何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也不由得气血翻腾心绪不畅。 
果然,不该想的。不该为那已经成为模糊记忆的东西再次耗费精神。这于己,十分不利。 
我推开窗子,窗外的空气渗入皮肤中,稍微让身体舒畅了些。我回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后,我给自己做了决定, 
当初那一夜已经是全部的结束,从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无论是为谁,沙穆这个名字,从此埋葬,我不会再给它重见天日的机会。 



皇帝居然还没走,真没想到他们师兄弟的感情会那么好那么亲密。有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白琴额角上绽露的青筋。 
浅离绝对不是迟钝的人,所以他很快地安抚了白琴,不久之后他也结束了与皇帝的谈话,他们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回到原来的状态。 
一切迹象都足以证明,皇帝要回京城了。在那之前,他再次来找我。 
晚上的常规表演刚刚结束,我身上的舞衣还没来得及卸下,只披了一头红色的长发,捧着茶杯听他说话。 
他很直截了当地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很抱歉。”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干什么,不过“沙穆”已经永远不会再出现,所以他的目的也不可能达成。 
“你相不相信命运?”他笑一下,忽然问我。 
我摇头,命运这东西太虚幻了,信与不信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我相信。我相信冥冥之中有神灵的存在,也相信一个人生于世,必有其该承担的责任。我……朕是大同的皇帝,朕的责任就是让大同的百姓有好日子过,所以,如果有人威胁或侵犯朕的守护范围,朕将全里铲除。” 
“你这话不该对我说吧。”他的责任与我有什么干系? 
他摇头:“北方有狼,近来屡屡挑衅,已经构成大同潜在的威胁。我想你对我会有帮助。” 
“我最后再申明一次,这不关我的事,我无能为力。” 
“如果你出手,或许可以保全狼首的头颅。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亲密无比。” 
“是‘曾经’亲密。”我纠正他。“现在已经无关,你要杀要剐,随你便。” 
“这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你应该庆幸我不是个喜欢强迫人的人。”他吐出一口气,“你不是我的臣民,我也无意强迫你,你不后悔就好。” 
他离开,看他离开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心头压上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皇帝走后第二天,拜帖又到。 
署名还是陆贺,帖子上的字却已经完全改变。当年曾一起习字,倒没想过如虫子沾墨爬过的字迹现在也变得如此潇洒漂亮。 
“来见我!”汉语,明白无误的几个大字,叫人哭笑不得。 
难道大王当久了,连脑筋已经退化?我早就明确地回绝,再用这招太没有创意了。 
——我忽略了,或者说我根本没有想到,擅长长刀大剑面对面作战的人,也会使用阴暗的手段,那拜帖上竟然有毒,半夜发作的时候我昏迷不醒,整个人很快地被人偷偷劫走。 



苏醒的时候人就在床上,全身无力、赤裸裸地,躺在铺满错金绸被的大床上,任人观赏。 
观众只有一个,就坐在不远处,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就盯在我脸上。 
很想当做没看到,奈何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他明知道我已经醒来却毫无表示,我只好深深地叹息。 
——只叹息而不说什么,是因为心已经平静下来了。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我用了太多的方法太长的时候来教会自己学会遗弃过去。现在,我已经做到了,这一声叹息,是对赤身裸体的不满。 
我不卖身已经很久了,我会与人共赴鱼水之欢,却已经不习惯如此彻底地展示自己的身体。我又没有随便暴露的毛病。再说,会随便把人剥光了扔在床上的目的怎么想最有可能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哪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目光清朗地看着却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自己认我的身材还是很完美的,他不欣赏也就罢了,不必这样浪费展现的机会给我难堪吧。再说,我也不认为他会是柳下惠。 
他听到我的叹息,眉峰挑了起来。清亮如鹰的嗓音响起。 
“好久不见。”他用的,是汉语。 
“相见争如不见。”我的语气甚至比我自己想象的还沉稳。 
“你很难请。”他直视我。 
“你请人的手段我消受不起。”我回视他。 
“至少我已经有了改进。不再踏入那馆子,这是我答应你的。” 
“你也说过不想再见到我。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何时说过?”他迷惑不解。 
草原,大屠杀后,被放逐的那一刻。 
“忘了就算了。”不提不想不怀念,不刺激已经平复的心情。 
“我找你有事。”他换了个话题。 
我闭起眼睛,看也不看他第二眼。 
“无论发生什么,跟我没关系。” 
“你确定你真的不听?”他故意激我。我知道,换做从前——不,甚至大同皇帝来之前,我至少有六成的可能会被他激起,但现在,一成也不到。我干脆连嘴巴也闭上了。 
“沙穆,你变了好多。”他叹息。 
我开始培养睡意,虽然身无片缕是有点凉,虽然全身麻痹想从身下抽出被子盖一盖是种奢望,可现在好歹还是半夜,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他更叹息。声音已经比方才接近许多。 
我懒得理会他,也没心情再与他周旋下去。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别装睡,我知道我睡癖不好,身边有人很难睡着。” 
他这话令我失笑,我睁开一只眼。 
“你恐怕是忘了我的职业了。” 
“啊?” 
“我的上一份工作,是男娼,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那一种。现在我虽然改行,但只要价码合适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卖一卖。你说我睡不睡得下去?” 
看着他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我更觉得好笑。 
“另外,我是个挺喜欢睡觉的人,果真困极了就算有人玩弄我的身体我一样睡得着。这个,也算是男娼的职业技巧之一吧。”说完,瞥他一眼,言下之意他应该能听出来——不就是区区一个说话的男人吗?又怎能打扰我的睡眠呢? 
他的脸色已经黑了,看得出来他的脑筋并没有变得迟钝。 
“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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