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外面……有人找你。」她羞怯的伸出手朝后门一指。
「谢谢。」他起身,越过女孩朝门口走去。
「呃……队长在你们班上女生的心里,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吗?」
白嘉奇啧啧有声的摇头,看着那位女孩和其他几个女同学互拥尖叫,兴奋不已。
「是啊,」雷天伟苦笑。「如你所说……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草。」
「说是高岭之花也成。不是我在说,队长那张脸简直比女生还漂亮……」
「嘘……别让队长听到了……」
门外。
「跟我到一年级教室去。」完全命令式的口气,冷冷说道。
裴程倚靠在墙上,对着走廊面无表情的抽着烟,视而不见周遭投来的惊愕目光。
方柏樵静静的凝视他,沉默不语。
「没听到吗?」
僵窒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裴程才又开口打破。
「……做什么?」
「你说呢?还能做什么?」他讥讽的扬起嘴角,转头正眼瞧他。
「别忘了,当初订下的契约我加入篮球队,你的身体就随便我上,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他冷道:「你提醒过我的。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方柏樵很快的回道。
「很好。」他眼里泛出一丝冷芒。「那走啊。」
方柏樵暗暗将拳头握紧。
「等我一会儿……我收好东西,马上就跟你过去。」
14
「不……不要这样……放我下来……」
裤子被粗鲁扯下弃于一旁,方柏樵整个身子悬空,光裸的腿被牢牢缚住围在男人腰间,背压靠着门,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
感觉灼热的欲望已经蓄势待发顶在他大敞的弱处之外,他惊惧的推着他,不敢置信他竟然要在这个地方就
「别在这里……门、门会动,会被人发现……」
但裴程完全不理会他的挣扎和请求,一个挺进,就直接在窒碍难行的体内强行动作起来。
「呜!…痛……」
方柏樵不由自主抓紧男人的背脊,脸埋入他的颈项痛声闷喊,忍耐那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身后紧紧抵靠着的教室大门,随着强劲的冲击力道不断发出喀吱喀吱的规律震动声,在这静谧的一年级楼层里听起来格外疯狂。
他知道他还在生气……非常生气。
勃然的怒火经由两人密切交合的地方汹涌而入他体内,他没有亲吻他,没有爱抚啃啮他所熟知的他身上每一处的敏感地带,从一进门,就蛮横的压住他长驱直入
明知道「那里」若没先行用手指撑开放松,便猛然侵入,势必会造成他巨大疼痛,但他抽送的力道依旧毫不留情,无视他的痛楚肆意驰骋。
如果……这就是纯粹的「发泄欲望」……
那么,也好。
他和他之间,这样子就可以了
方柏樵咬着牙极力适应那股撕裂感,顺从而安静的攀附在裴程身上任他冲刺,所有声音皆梗在喉头,只有冷汗不断从发白的脸庞滑落。
他紧紧闭起的眼,没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异常难看的脸色。
就在单薄的门板几乎快抵挡不住那激烈的节奏时,裴程低吼一声,在高温的体内彻底解放自己,随即抽身退出,冷淡将方柏樵推开。
结束了……?他以为还要更久……
方柏樵双脚颤抖着,险些撑不住就要委顿于地的一刹那,一只手臂伸出扶住了他。
「我真想揍你。」冰冷而夹带炽焰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方柏樵低垂着脸,不作声。
裴程瞪了他一会儿,一把抱起他将他置于一旁的课椅,拾回衣物抛在他身上。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发火。」
方柏樵着装的动作顿了顿。
「我没有。」他说,依旧没有抬头。
「你没有?」裴程用力扳起他下颚,冷然望进他的双眼:「我一看到你就火大,你的所有行为都教我生气……你还说你没有?」
「不可理喻。」方柏樵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看着我!」他怒道,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下颚。「你要我以后,都像刚才那样子对你?」
「无所谓。」方柏樵回视他,眼神平静无波。「照契约的内容,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你想怎样,随便你。」
「瞧……」裴程冷笑,伸出一指轻轻描绘着那两片美丽薄唇的轮廓。
「你又说出让我非常火大的话了。我真想撕烂这张嘴,还是把你的舌头剪掉好了,让你永远再也说不出一句挑衅我的话语……」他轻轻呢喃着,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格外危险。
「你胡说八道什……」
方柏樵皱眉,正想用力挥开那只手,突然裴程俯下头,毫无预兆的堵住他的唇,攫走他尚未出口的话尾。
他惊愕的睁大眼,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任由对方趁隙用舌头轻易分开他的牙齿长驱直入,不断变换不同的角度辗转吸吮着,席卷他口内的一切,不留任何余地。
男人带着烟味的独特气息暴力般充塞他所有的感官,那是一个时间久到几乎像是过了一世纪的激烈长吻
直到裴程放开他的唇,转身走出这间教室,方柏樵仍然无法回过神来。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咒,动弹不得的僵坐在椅上。
「……跟我亲热,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个人离开前,面无表情的紧盯他双眼,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15
「……樵?柏樵?」
呼唤声突然传入脑里,他霎时回过神,从报纸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古怪神色的父亲。
「什么事?爸。」
「老爸才要问你有什么事!叫你好几声了。」
方父大皱其眉,惊异的发现儿子居然也会发呆,他都还没看过呢!上回也前所未见的睡过头,更之前还有莫名其妙感冒发烧的纪录,莫非真的是高三联考压力太大,或篮球队的负担过重,导致儿子失常?但这应该都不可能呀……
唯一有可能的原因是
「脚踝旧伤的事,让你这么耿耿于怀吗?」他小心翼翼的道,怕又挑起儿子心里的创伤。
「什么?」父亲天外飞来一笔的话语令方柏樵露出不解表情。
「老爸听骨科那个替你诊断的张医师说了。。。。。。」方父尴尬的咳了声。
「他说你虽然无法走职业路线,但一般的篮球活动都还是可以胜任啊,所以真的不用太过伤心……他还要我特别提醒你,你的脚一般的跑跳是没问题,但在最后那场冠军赛中,仍得尽量避免过于激烈的动作,以免造成旧伤复发……咳,老爸知道那场比赛对你而言很重要,不过不管怎么说……」
「我知道。」方柏樵接口道:「我会小心。」
「你的比赛,虽然老爸没办法亲自去帮你加油,不过电视的转播一定会尽量腾出时间观看。」方父拍胸脯保证。
「嗯……」他点头。「谢谢爸。」
他很明白父亲其实对篮球一窍不通,平日医院的工作又繁忙,能这样做已属不易。
「对了,过年时老爸打算带全家去瑞士探望你奶奶和伯父他们,顺便玩一玩,大约要一个礼拜,你空得出时间吗?」
「篮球队初四就要开始集训,总共只放四天假。」方柏樵毫不犹豫的道:「你们去就好了。」
「哇,你们篮球队真严厉!」方父面带苦恼,「可是奶奶向来最疼你,没看到你大概会很失望,而且她最近身体似乎又不太好……」
「下学期学校只排自修课,等冠军赛一结束,我立刻去瑞士看她。」
「你的联考呢?」大考逼近,每个高三学子皆犹如火烧屁股般埋首苦读,他这儿子会不会显得太轻松了?偏偏每次成绩出来又教他无话可说。
「书可以带去那边念。」方柏樵不以为意的道。
「好吧。」
只能说儿子不小心生得太优秀,他这做老爸的得意之余,却也不免觉得有些乏味,唉……
见父亲唉声叹气的上楼去,方柏樵将视线移回到报纸上,看着上头一篇小小的文章。
……两个人就算不相爱,还是可以发生性关系。可以接吻,
可以拥抱,但不会牵手。
身体的距离越接近,心反而更遥远。
只因为,除了爱情,人还有欲望这种东西。
……
他放下报纸,环臂拥住自己的身子。在层层衣服遮蔽下的肌肤,布满的是那个人强行印上,抹也抹不去的异色烙痕,不曾有过完好的一天。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被那人抱过几次了。
他和那个人……就如同那篇文章所言,是如此荒谬的关系吧……?
16
喘息、呻吟、低吼、抽叫……激情的氛围褪去后,最后剩下来的,是弥漫一室的静默。
「嗯……」
方柏樵疲惫的蜷伏在篮球队办里的桌子上,原本整齐置于桌上的影带、资料等物品,几乎全散乱的落了一地。
混蛋……想要就要,根本不管时间地点……
……偏偏,他无法违抗他。
自那天教室里的交合之后,他们又恢复以往的关系,原来的冲突似乎不复存在。裴程也彷佛忘了曾问过那样一句话,没有再向他追讨过答案。只是变本加厉的,对他索求更多。
那家伙向来恣意而为、百无禁忌。短短几个来校自修的日子,全校每个隐密的地方,几乎都被那个疯狂的男人做尽了,他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那人总可以让他所有的抗拒、请求,到后来皆化为自拼命咬紧的齿缝间淌出的破碎嘤咛。
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排斥恐惧,到现在,已经越来越习惯男人的存在。甚至每每到激情处,他会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但若裴程又问他同样的问题,他仍然还是回答不出来
他这样问,到底有何用意……?他不想去思考,但这事总在不自觉间牢牢缠缚在他心头,一回神,才发现自己都在想它。
虽然一切回复以往,但两人之间,似乎隐隐拉起一条看不见的弦,紧绷着。裴程变得比以前深沉少言,对他收敛起脾气,不再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彷佛戴上一层面具,而他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只剩身体的沟通……其他皆是一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话语。
淡淡的异样感,悄然弥漫。「弦」……何时会断呢?
「再留一会。」
裴程靠在桌边抽烟,见方柏樵起身着衣,拦住他的手道。
「下午的自习时间已经过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