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兔子,让我想起了肥肥,若是把它那样的放归山林,估计立马就成了“饿”人们的盘中餐口中饭了。
还能救活一大家子人。
阿琴瞟了他一眼,扯过兔子扒皮。
我实在不想看了,那血淋淋的肥肥的同胞啊,放心吧,我一会儿不吃你。
(光看就不想吃了……)
阿画拎着那俩难兄难弟儿往河边走,洗尸。
打马车停下来,我就没看见莫靖离。
往河边那儿,看见他站在水里手举长枝儿树杈往水里刺。
我和皇月好奇得跟过去看。
莫靖离站定抬手,一刺一个准儿。不一会儿就丢了好几尾鱼上岸。
阿画掏内脏的过程我就不敢恭维了,只要他洗得干净我就敢吃。
野生的,比那牲畜场里灌假饲料的鸡鸭都强太多了。
我和小皇月蹲在河边研究莫靖离的“刺杀”动作。
这次他刺种了一尾颇大的鳟鱼,那倒霉鱼撞到岸边溅了我一脸水,全是内脏的血臭味儿。
我怎么那么倒霉,阿画收拾的那俩玩意儿的内脏啥的全漂到我这边,正好被那条大鱼扑腾在我脸上。
小月倒是精得很,早闪到一边儿躲着去了。
“噗……呸呸!”恶心死我了。没食欲了!
我两手抹着脸,太他妈恶心了!
莫靖离见状,也不管那鱼了。走到我身边,把我领到上游去洗脸。
死鱼!看我一会用胃酸把你消化了!
我坐在岸边,他站在水里。
他撩起水,轻轻啪在我脸上。
“睁得开眼么?”他用手摸摸我的脸。
“嗯。”我点点头。又捧起一捧水洗脸,鼻子里还有腥味儿。
“哈哈……没事吧?”他笑。
“不许笑!”我瞪他,“都是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
“嘁!”
“都能挂油瓶了。”他伸手点点我的嘴,“饿了吧?”
“满脸腥味儿,都饱了。”我抬手闻闻身上,还有味道。
“洗干净了,不腥了。”他用鼻尖蹭我的额头。
“……”我着实下了一跳,还以为他要亲我呢。
和他一起回马车换了件衣裳坐在火边烤火。
濯逸坐在那儿都快睡着了。小月手里抓着山鸡腿大啃特啃。
阿琴看着火候,扯下一块兔肉递给我。
其实,变形金刚顶着一张漂亮的脸,也是挺耐看的。
我接过来,想起家里那只大傻兔子,叹了口气把它又转递给莫靖离。
他笑着接过兔肉,把插在树杈上的一尾大鱼递给我。
阿画递给我盐,我又撒了点上去。
被熏烤出来的鱼没什么腥味儿,吃起来还不错。
整个晚上,倒是濯逸一直没什么声音,好像很没精神儿。
黑暗里闪耀的光,大概辉映着几人不同的心境。
火燃烧着木块,噼噼啪啪的响……
天色很晚了,我和濯逸小月进了马车。
“你们呢?不进来么?”我问莫靖离。要在外面睡么?
“我们在外边守夜,你们睡吧。”他拍我的头,“盖好被子,别着凉。”
“……嗯。”
我缩进车里,拉过被子裹个严实。
我怕冷。
“濯逸,醒着么?”我睡不着,眯着眼睛。
“嗯。”
“小月睡着了?”
“躺下就着了。”濯逸声音很小,“这次回去,他也一定很累了。”
“心情很复杂?”
“复杂。”
“我也是。”
“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我很正常吧。”
“嘁,下次做的自然点。”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为什么这样想?”
“很多种原因。”
“……”
“又或者根本没什么原因。”
“……这世上没有原因的事太多了。”
“是啊,真多。”连穿越都穿了,不也没有原因么?
“和你爹吵架了?”
“……你看像么?”
“不知道。”
“你感觉?”
“大概吧。”
“我和他相认才不久。”
“嗯。”
“有很多事,我都不知道。”
“嗯。”
“我甚至不觉得我有这之前的记忆。”我确实没有。
“你不是莫非。”
“哈?!”我愣了愣,没有惊讶得坐起来,只是抓着被角的手紧了紧。
“你不生气的话,我就往后说。”
“我不生气。”他知道我不是“我”?
“以前在那里,你我不算真正的认识,也没说过话。那时的你就和死了没什么差别。没有表情的脸,好像没有灵魂一样……”
“已经死了的人,会自杀?”我的心很疼,那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莫非”。
“死过一次,所以不一样了?”
“……”我语塞,濯逸的洞察力真的很厉害。
死过一次,还真的没错……
“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
“因为死过一次?”
“和温柔的人在一起,也会变得温柔吧。”
“温柔?”
“你喜欢你爹吧。”
“哪种喜欢?”
“别问我。”
“喜欢。”
“嗯。”
“……他是我爹。”
“笨蛋。”
“不好么?”
“挺好。”
……
后来,我们都渐渐没了什么声音。
濯逸也睡了。
我好像精神太足,完全没有睡意。
动了动身子,我掀开厚重的车窗帘。
外面下雾了,被月光照射泛着淡紫色。
远处,一条颀长的身影站在雾霭中。他抬起双手放到眼前,然后轻轻握拳。
黑长的头发轻曳在额前,他抬头看天,似在望月。
莫靖离,紫雾中白衣白缎,衣袂轻荡。
一瞬间,脑海中白芒乍洇红艳,一阵刺痛慌乱。
我倒在皮毛毯子上,瑟缩颤颤。
莫非,你要告诉我什么……
车程还算快,我们不到下午就进了城镇。
找了家客站,我们进去落脚。
大概是昨晚太折腾,没睡好。我进了客站房间就倒头闷睡。
到了晚上,莫靖离把我叫起来去吃饭。
我迷迷糊糊说不吃。他又放我躺下。
没一会儿他又把我扶坐起来,我看见桌子上有饭,我就端起碗吃。
吃完喝汤;喝完了又起身回去找床。
“非儿,我让人准备了热水,洗个澡再睡。”
“嗯。”
我坐在椅子上眯着。
一会儿,小二让人搬了个大木桶进来,一桶一桶往里倒热水。
我也渐渐醒了盹儿,还想着怎么那么麻烦,干脆用喷壶儿不得了。
抬眼看见周围环境和大伙儿的装扮,才又纳过闷儿来。
都准备好了,莫靖离把干净的衣服搭在屏风上也出了房间。
临走时说了句:“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
我脱了衣服坐到水桶里。
都是男的,又是父子,还用避讳么?古代人真事儿多。
说好听了叫“礼多人不怪”?
虽然不用我自己走路,但坐那马车时间长了也累得慌。屁股都颠疼了。
我揉揉腿揉揉脚。
洗得差不多了,我起身拿衣服。
脚下一滑,手一晃,我不小心把屏风给推倒了……
咣当一声,屏风倒地。
然后莫靖离推门而入。
我正用手撑着桶边儿,一条腿蜷起来跨在桶上。
他愣在那儿不动,我也不动。
看光了看光了,被他看光了……
我很冷静地坐回桶里。没事,都是男的,反正他看也看过,摸也摸过……
父子嘛,我刚生下来他就看个遍了,抱着我时也都摸遍了。
我看着他,对他晃晃手。
他走过来扶起屏风,把衣服递给我。
我这才起身穿衣服爬上床盖被子。
“我睡了,你也洗洗睡吧。”我闭眼睡。
“……”他没搭茬。
后来我听见小二进来换水,完事儿就出去了。
屏风就立在床头处,整好挡着我。
不是吧,他怕我色心大起不成?
听声音,他脱了衣服泡在水里。
屏风上,是雾气和他的影子。
我眯着眼睛打算睡,可刚才洗澡那一折腾……不困了。
靠,不是说洗澡解乏睡得更舒服么?
就当我好奇,所以盯着屏风后的身影看。
他很安静的洗,小心翼翼不发出什么声音。
后来,他站起身,我不得不感叹他莫特似的身材,配上他那张脸,就是帅气也有点过火了。
就算现在把他丢到人群堆儿里,也是个男女老少无往不利的主儿。
他穿好衣服,遣小二收拾了木桶,关上了房门。
那个,其实房间的分配是这样的:濯逸小月一间,阿琴阿画一间,我和他一间……
“非儿?”他坐到床边,“睡了么?”
“……”我闭着眼不搭茬儿。
“……”他轻笑着叹气,“头发还湿着呢。”
话音未落,他就拿着毛巾……就当它是毛巾吧,他就拿着毛巾给我擦头发。
我闭着眼,继续睡我的。
他为我掖好被子,就躺下了。
我想了想,撑起身子趴在床上,拉他的头发。
“怎么了?让我弄醒了?”
“你拉我头发。”
“弄疼你了?”
“……”我摇头。
“怎么了?不舒服?”他摸我的头。
“我得了什么病?”
“……还不清楚。”
“严重么?”
“放心吧,不严重,没事。”他笑。
“……”果然是在搪塞我,明明是关于我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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