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对,薄荷叶……”老爷子打开玉瓷盅,两眼炯炯有神,“只要再加上薄荷叶,这盅……这盅鸡翅膀就完美了!哈哈哈……”
“……”
“话说彦儿怎么这么慢啊?”
“……”
“……”
嗯,这是KUSO么?怎么突然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啊,已经是深冬了啊……
不不,一定是我还没睡醒,嗯。
“原来薄荷叶是要用来做鸡翅膀啊?”身后突然响起天籁般的声音,像火焰融化冰雪一样,“昨夜未深,就十万火急的跑来要我到罗烟山去找雪莲薄荷叶,说是重要得不能在重要的用药,原来是义父想吃鸡翅膀用它来做配料啊,果真很重要,早说我就多采来些了。”
大概一路上风尘仆仆,白衣男子额角还挂着汗珠。
莫靖离笑得,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了,语气也温柔好听。
可听的人没有一个这么觉得,皇月突然肚子痛说要去茅厕;苍诺然深感同情的看了一眼老爷子,以表缅怀趁机开溜。
不过,他们还没跑,就见莫靖离把整把整把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薄荷叶全部塞进老爷子的玉瓷盅里,然后转身径直走开,就差再说一句“情慢用”。
“我……我肚子痛……”皇月溜开。
“……我要去照顾我的药田……”苍诺然溜开。
“……”想来句“我想去睡觉”也开溜的,可好像很不人道……
老爷子欲哭无泪地看着玉瓷盅,然后很委屈地看向我,“小莫啊,来,进来帮帮我。”
“啊,嗯。”
和老爷子一起进了药房,里面还多少漫着烟雾。
房间里有个大浴桶,浴桶里放着很多药材。
“来,帮帮忙,把这些洗洗干净。”老爷子笑着把满盅的薄荷叶又都挑了出来。
“……老爷子,对不起。好好的鸡翅膀……”晕,不自觉地就替他道歉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做啊……
“呵呵,小莫你知道罗烟山在哪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从这里走,要翻过七座山才能达到常年风雪不断的罗烟。在罗烟断崖上生长的雪莲下,才能采到这种薄荷叶,也不比千年灵芝好寻。要不是我说这是为你而用的药,他也不会披星戴月跑去那种险恶之地,就为几株薄荷叶……”
“……”
“那怪他会那么生气,彦儿那孩子能气成那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子接过我洗好的薄荷叶,用布巾擦干,“他为你,什么事都做呢。”
“……是么。”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时,冲我大喊大叫啊?”
“……嗯。”
“那时候,你都快失去意识了,却丝毫不松懈呢。”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种本能。我不想他受伤……
“回来后,彦儿一直守着你,好像一眨眼你就会消失似的寸步不离。”
“您……”不会觉得很奇怪,很异常么?
“彦儿是遗孤,很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一个人一辈子太苦,我只希望他幸福就好。”
“……”
“彦儿有时候很固执,死脑筋,”老爷子笑笑,“然后慢慢变得有些事会考虑很多,尤其是对亲近的人……顾虑有时会变成伤害,非儿啊,你有可能的话,就多包容他吧。”
“……嗯。”
老爷子接过最后一片薄荷,闻了闻把它放在玉瓷盅旁,大概是想再做一次鸡翅膀,“别告诉彦儿呀!”
“嗯……不过,要叫着我一起吃呀。”
“当然。”
下午时候,老爷子就开开心心的跑来跳去,见人就讲一遍:彦儿刚刚抓了只野兔子赔我的鸡翅膀,还(心里极为过意不去的)和我道歉,还叫我“爹”!他第一次叫我“爹”呀啊啊啊……
大家问:“他以前都叫你什么?”
老爷子:“义父。”
“……”
这会儿,我被苍诺然拉着洗了生平第一次药浴。
果然药房里的那个大浴桶是给我准备的,里面的水黑不溜丢的,薄荷味清香。
脚底下全是药渣儿,烫得还挺舒服。唯一的美感在于莫靖离带回来的那些薄荷叶,带着浅绿色漂在水面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你都看那叶子看了半天了,想吃是怎么的?”苍诺然在旁边看着浴桶底下的火候,还不忘调侃我。
“我泡了半天是真的,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我可不可以把这个想成温泉?
“再泡会儿,老爷子说把你体内的虚气湿气都蒸出去。”
“拿我当馒头啊……”
“少抱怨,你知道凑齐这些药多不容易么?尤其是……”
“薄荷叶……”
“知道还问。”
“我哪问了?”
“老实呆会儿吧!”
“……嘁。”
又泡了一会儿,苍诺然就把浴桶下的热碳取出来冷却。
我起身穿了件袍子往桶外面爬,还好药房里的温度很暖和,也不冷。
“你行么?我帮你。”苍诺然环着我的腰把我抱起来,“感觉怎么样?师父的药浴可不是盖的,听说他年轻时还用药浴救过一村的人呢,那时村里人敬称他什么来着?”
“……”
“……啊,小黄菊?哈哈,我也是听说,哈哈……”
“……”我快成黑线专业户了,“能……放下我了么?”就这么举着,你也不累呀?
“啊,快穿好衣服,别着凉。”他赶快把我放到椅子上,把衣服都递给我。
传说中的“菊花哥儿”,是老爷子您呀,太震撼了。
正震撼着呢,门外就传来过去时版菊花哥儿的声音,“彦儿,怎么不进去?我不是叫你去把小莫捞出来么?”
“……”“捞”,捞出来?
“彦儿你干吗去呀?”话落,老爷子推门就进来,嘴里还嘀咕着,“怎么了啊?”
这时,苍诺然的手还搭在我腰上,老爷子看见我已经出桶了,转眼看向苍诺然翻了个白眼儿。
“你以前这么多事的么?”
“我不觉得我多事呀。”苍诺然摊开手笑笑,出了药房。
日落西山,冬天天黑得早,吃完晚饭还没太晚外面就漆黑一片。
老爷子刚才传话说苍诺然叫我去药田里帮他拿给心肝儿预备的澡盆,有这种东西么?
总之,被人拜托了,我也只好去。
药田上面是个大棚子,里面温度还不错,整个药田就跟个温室似的,我说怎么冬天也能长呢。
脚下是松松软软的泥土,环顾周围,哪有什么澡盆啊?被耍了……
蹲在地上想,今天被老爷子为人师表的开导了一番。心里面的那块儿倒霉石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包容啊,以前都是他在包容我吧……”
“……非儿?”莫靖离的声音传进耳朵,吓了我一跳。
“爹?”我转过身一看,他手里拿着个小木盆站在那儿。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吗?”
“你呢?”
“义父要我来拿薄荷叶。”莫靖里拿着小木盆,看那意思是要用那个当容器装。
“老爷子让我来拿心肝儿的澡盆。”
“……”
“……”
被,被耍了。
老爷子是担心我们呢,难怪一直给我们俩制造机会。
“感觉,好些了么?身体。”
“呃?”
“下午时候,不是泡了药浴么?”
“啊,嗯。”
“……”
“……”我们俩就那样站着,大概谁也不知道该聊个什么话题。
“爹……”
“嗯?”
“……有些事,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问……”
“非儿……”
“嗯,不早了。我回去睡了。”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小木盆,带回去给老爷子算是交差。
“……”他没松手,就这样和我各拿一边。
“爹,我得把澡盆拿回去给老爷子。”
“我得用它盛薄荷叶。”
“你让我一次。”
“……不行。”
“你跟你儿子计较啊……?”我抓着木盆。
“这跟你是我儿子没关系……”他也抓着木盆。
“可……”我往后措了一步,一脚踩进药田里被地里的藤枝拌倒。还好莫靖离及时拽住我,可好像不是把我拉起来,而是顺势推了一把。还好他力道轻又抱着我,后背又是松软的土地,才摔得不是很疼。
“你干嘛……”本来想起身的,可由于角度问题,我起不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而已。
“……”
“非儿,我……”
“别,别说……”什么爱不爱,喜不喜欢;对与错啊的,我都不想听,“唔……”
他的嘴唇有这么冰么?贴着我的却好像要融化了。唇齿间,是淡淡的药香。
“你一直把我当傻子。”
“是我不好。”
“今天不是十五。”
“嗯。”
“不是满月。”
“我知道。”
“嗯……”
我抱着他的脖子,用力地抱着。现在的他距离我好近,他的头发,他的肩膀,他的背……
他的吻渐渐失了温柔,变得强烈霸道。好像被淹没了一样,连空气都被抽走了。
“唔唔……爹……”
作者有话要说:……此皇濯逸非彼皇濯逸……
我虽然是变态,但请不要说我“最终幻想”……不嫌煽……
其实我还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和莫非他们分手后,濯逸和皇月架马走官道回黄旗老家。
马匹的步伐轻快,可映在他心里每一步却都颇显沉重。
他甚至到现在都犹豫不决,他们兄弟到底该不该回来……
“哥。”
“嗯。”马蹄轻踏,停下脚步。路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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