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折腾,方宁也醒了,如果早上没有工作,他根本连姿势都不会变,等待这五分钟过去卫鹏飞离开,再睡一会,更多的时候他也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为自己起床积蓄一点力气。
今天他是没那么好命睡懒觉了,新专辑上市的第一天,所有通告都已经排得满满的,安飞昨天挥舞着日程表兴奋得眼睛发红:“哈哈,这才是轰炸式的宣传!我们有得忙了!”。他今天大概要赶七八个地方,不知道夜里十二点能不能回来。
“昨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卫鹏飞赤裸着身体走向浴室的时候忽然问,他习惯裸睡,更不在意在家里光着身体,方宁虽然已经看这具强健野性的身体看了六年,但是每次眼睛落在那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是能从内心最深处感到一阵震颤,混合了恐惧和驯服,又带着一点点灼热得能把心都烧起来的期待。
“没看表,你已经睡了。”方宁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拿睡衣,卫鹏飞冲他挤挤眼,“时间还早,要不要来个鸳鸯戏水?”
方宁摇了摇头:“今天我很忙。”
“啧啧,”卫鹏飞满不在乎地走过来,胯下那根巨大的凶器肆无忌惮地摇晃着,刺激着方宁的视线,他难堪地把头扭开,被卫鹏飞抓住后颈,响亮地在唇上亲了一口,鹰一样的黑眼睛盯着他,“玩得很开心啊?这么晚回来?”
“大家一起去吃夜宵了。”方宁在撒谎,其实他婉拒了几个朋友的邀请,独自一人驾车到山上吹了几个小时的风,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心里突然涌起的一阵疲倦,他现在对娱乐圈的繁华热闹充满了困乏的感觉,对自己即将上市的专辑宣传也提不起精神来,就想找个地方自己安静一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远离那些尘嚣。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卫鹏飞说的,他只好胡乱找个借口搪塞。
卫鹏飞耸耸肩,放开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刷完牙再好好亲你。”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浴室,方宁抓着被子呆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穿衣服起床。
早餐是订的外卖,虽然是内部餐厅,滋味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名馆子差,方宁却从来也没有好好品味过,只是心不在焉地把面前的餐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不管是什么,填饱肚子就好。
“不喜欢生煎啊?”卫鹏飞随口问了一句,“吃那么勉强,明天换扬州早茶怎样?喂,我说,你不要老那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出什么事情了?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我吗?想什么呢?”
方宁下意识地向对面的卫鹏飞看了一眼,正看见他露出雪白的犬齿撕咬着一片培根,脸上虽然很沉静,但一股狂暴野性的气质却是无可掩饰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迫着身边的一切。
“我听说……”昨天无意中听到的传言此刻却像细密的小针一样戳着他的喉咙,想说说不出来,不说却又忍不住,他轻咳了一声,重复了一遍,“我听说……”
“唔,听说什么?”卫鹏飞拿起果汁把嘴里的食物灌下去,很感兴趣地问,记忆里方宁从来没主动跟他说过什么,今天……是个好兆头。
“昨天星团那个孩子,叫什么我还不知道。”方宁抬起头看着他,“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男孩,衣服被人剪破的。”
“嗯,怎么?”卫鹏飞皱起了眉头,难道他和林舞阳在公园区被人看见了?没可能啊!自己是那么警觉的人,如果有人在附近,不可能不发觉,再说,这才多久?8小时都没到,方宁怎么就能知道了呢?
“我听说你们认识。”方宁看了他一眼,目光垂下,盯着自己盘子里一个仅存的生煎小馒头,本来香喷喷的点心现在冷了,油还积在碟子里,看上去让人不太舒服。
“别开玩笑,我怎么会认识他!”卫鹏飞立刻辟谣,“昨天的事我是维护你的面子,没有别的。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向着你嘛。”
后面这两句多余的解释反而让方宁起了疑心,他无意识地用筷子夹着剩下的那个生煎,在盘子里摆弄来摆弄去,声音却很平静:“可是有人说,那孩子曾经在训练中受过伤,是你——”
“啊!我知道了!是那个……”卫鹏飞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打断方宁的话,很流利地说,“那次我是偶然路过,看见他们大呼小叫的,一群孩子炸窝一样到处跑,就顺便帮了他一次忙,把他送到医务室去。仅此而已,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撒谎的同时他心里一阵轻松,还有一点得意:记忆里这似乎是方宁第一次表示出对自己的“绯闻”的在意,虽然这六年自己身边除了他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人,今天才有一条谣言,方宁居然就主动开口向自己证实,真是好兆头啊好兆头。
“怎么啦?”卫鹏飞心情很好地继续把培根往嘴里送,调侃地说,“感到有压力?放心,我的天王,你的位置哪是那么容易被人取代的。”
方宁握住筷子的手陡然暴起了血管,他当然很明白卫鹏飞的潜台词,一想到对面这个家伙此刻在心里是如何洋洋得意地认为自己在为他吃醋的时候,火气不知道从哪里而来,腾腾地烧上了头顶,他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方宁?”卫鹏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变差的脸色,恼羞成怒也不该是这个表情啊。
“没什么。”方宁强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他甚至都分不清这股火到底是为了对面的卫鹏飞那种沾沾自喜的流氓表情,还是因为恼恨自己居然真的有为对方吃醋的念头,他无暇多想,生硬地说,“我只是觉得你连未成年的孩子都不放过,实在太恶劣了。”
卫鹏飞愣住了,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他纵声狂笑了起来:“好,很好,好久没听见你骂我恶劣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当年你可是流氓变态不离嘴的啊,虽然后来都改成什么‘不要’‘好爽’了,怎么,方宁,你那可笑的正义感又冒出来了,又想再当一次救世主?”
“……”方宁的脸刷地变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卫鹏飞!这个恶魔!他就会狠狠地揭开自己的疮疤,嘲笑着在他面前已经毫无尊严的自己,彻底把自己身为人的最后一点自尊都剥夺吗?!他还要伤自己到什么地步才满意?!自己不是已经在那个赌约中答应要做他永远的玩物和奴隶了吗?他非要再一次提醒自己那个屈辱的时刻吗?!
卫鹏飞喘了两口粗气,放在餐桌下的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头,刚才一时激愤,他差点掀了桌子要过去揪起方宁的衣襟把他狠狠摔到床上干一次,看被自己插入时候的方宁还能不能说出那些挑衅的话来,这个傻瓜!还以为他是为自己吃醋,原来又是在发正义春!已经有了一次教训了,还嫌不够吗?他到底有没有眼睛,看不看得到自己为他做的一切?六年来他卫鹏飞身边何曾有任何一个别的人出现过?以他的条件,想要什么人要不到?方宁你自己不也是乖乖地趴下来了吗?怎么?居然还以为自己有了他还会用威逼的方式去对林舞阳出手?这一刻他真想大喊出声:明明是林舞阳贴上来要巴着我的!我昨天刚把他推开!
他妈的,林舞阳说得对,自己为什么就爱上他了?难道自己的眼睛也瞎了?
餐厅陷入了难堪的沉默,过了不知多久,方宁颤抖着已经僵硬的手指,慢慢的把筷子松开,轻轻放在桌上,这个动作惊动了卫鹏飞,抬起眼睛来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方宁勉强控制着干涩的声音完整地说完三个字,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嗯,路上小心。”卫鹏飞动都没有动,公式化地说了一句。
第八章
整个上午,卫鹏飞都是在低气压中度过的,他根本不想去公司,也不想思考任何事情,径直到健身中心去器材室一项项地练过去,满身大汗也不停止,直到卫天南一个电话突如其来地把他招回公司。
走进东向大楼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全干,湿漉漉地往后面梳去,露出棱角分明的硬朗面孔,就算穿着西装也掩盖不了他的狂野气势,一路上不时有人报以挑逗暗示邀请的目光,他却恍如未见,直接进了电梯。
迈出电梯门的时候,恰好见到殷晨从另一架电梯出来,看见他,皱了皱眉:“我是不是来得不巧?卫总先约了你吗?”
卫鹏飞耸耸肩:“我最他妈的恨老头子就是这一点,我见他还要预约!”
“请注意,你出现在这里的身份是东向副总,所以你要见总裁当然要预约。”殷晨纠正他的说法,“如果卫总在这个时间段另有安排的话,我先下去好了。”
“卫副总,殷主管。”总是和卫天南同时出勤的顶楼前台小姐用甜美的声音做出解释,“卫总请二位一起进去。”
卫鹏飞大步走在前面,不忘记先给殷晨开门,之后马马虎虎地招呼了一声:“总裁。”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殷晨紧跟着他进来,略带三分不悦地问:“卫总,请问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么?”
“啊,呵呵,都来了,坐吧。”卫天南还是一副老好人的笑脸,“要不要喝东西?”
殷晨脑子里浮起不好的预感,每次卫天南笑得那么无害,就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比如六年前……她感到后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坐姿也变得僵硬:“不必了,卫总,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啊,老爸,有话快点说,耽误我的时间没关系,殷主管日理万机,这几分钟下去,估计我们公司的损失就上千万了。”卫鹏飞不冷不热地说,被卫天南一个眼神制止住,照样笑眯眯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殷晨差点在心里开骂:没事你叫我过来干什么?!但是卫天南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吃了一惊:“也就是公司以后的发展问题,要跟你们说一声。”
她眼睛里的惊讶之色让卫天南心情愉快的样子,呵呵地笑:“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个已经很久不问事的总裁,总算要干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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