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还有意识,你听好,下次再接近他,我会直接废了你。”
林思渊不自觉地别开脸:“我,只想来看看他。”
秦凡倒也并不为难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你不配。
林思渊有些急躁地开口,眼里满是焦灼:“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你?”
秦凡刚想进病房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亲口问过小风?”
“他不肯告诉我。”
秦凡了然,爱憎分明,果然是展玉风的个性。
“林思渊,你很聪明,可以懂得很多事,却独独永远无法了解人心。”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和小风最相似的地方是什么?你们都一样容易急躁,一样沉不住气,若是在古代杀场上,只怕早已经死了十七八次。但你又知道你和他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林思渊一脸茫然。
“小风的急躁,只是一种率性,不带任何欲望,纯粹的表达方式。而你。”他用脚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
“却早已沉迷于展渊的功利游戏中。”
病房内,雪白的病床上,展玉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大锅汤。
“凡凡,我不要吃了可不可以?”
秦凡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削着苹果:“不可以。”
“可是我早就好了,你炖的补汤,天天吃,又不让我下床,再这么下去,我要变成猪了。”
秦凡抬起头看看他,放下手里的苹果,坐到他的床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颊。
当日林思渊打的一巴掌,早就已经没了痕迹。
“对不起,来晚了。”
当日若不是自己无意中看见拿着一大袋红豆饼的林思渊,才起了疑心,只怕展玉风也许现在还脱不了魔掌。
展玉风伸出双臂,勾住秦凡的脖子往下拉。
“反正我也没事,这次就原谅你。”
“你右手怎么样?”
书房里,展渊皱着眉头问展玉风。
“没事了。”
展渊点点头,起身走到窗口。
“玉风,我想送你出国念书。”
展玉风愣了一下。
“我打算让你去剑桥继续进修企管。”
“我不去。”
“你放心,我会让秦凡跟在你身边。”
展玉风摇头:“不是这个问题,若我想去,他在不在都一样,但问题是,父亲,”他顿了顿:“我并无意继承你的公司。”
“什么?”展渊诧异地回过头。
“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该对你说明,但一直开不了口。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就直接把话挑明,我不会继承你的公司。”
“你……。”展渊气极,但马上冷静下来:“好,那你要做什么,你说。”
“这个,也许是时尚界。”
展渊一拍桌子,火大地说:“你是我儿子,我公司不给你给谁?”
“你不只有我一个儿子。”
展玉风无意与他争辩下去,于是他拉开门向外走。
展渊在背后冷冷说:“你以为你逃得过?”
“带我走,凡,我要离开家,离开我父亲。”
因为展玉风的坚持,林思渊的事情并没有传开。出院几天后,秦凡带着他到医院换伤口。
坐在长凳上等药的时候,展玉风把头轻轻靠在秦凡的肩上。左手慢慢抚着右腕的伤布。他觉得再不能如此消磨下去,父亲的偏执,弟弟的独占欲,已经渐渐把他往尽头逼走,悬崖峭壁上,向下看去,摇摇欲坠。
秦凡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推开。
“你想清楚了?你要知道,凭你父亲的力量,只要他有心让你回去,逃到天涯海角,都是无济于事。”
“我知道,但是对抗没有用。”
两人都沉默下来,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只是力量有限,他们是谋士,不是勇士。必输的战争,他们打不起。
“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躲。”
“你父亲很快会把你带回去。”
展玉风忽然笑起来:“那我就再逃一次,反正有你跟着我,一百次我都要逃。”
“你不怕我半路反悔?”
展玉风眯起一双好看的凤眼:“你不会。”
秦凡的车在夜晚的高架上飞驰,快到几乎要感觉飘起来,两边明亮的灯火长长蜿蜒开去,一排一排急速向后倒退。窗外高楼林立的景致呼啸而过,冷风不断从窗里灌进来,刮得脸上一阵生疼。
“把窗关起来。”
秦凡对坐在后排,趴在窗口却捂着脸的展玉风说。
“不要。”
“那就把头缩回来。”
“不要。”
展玉风笑笑地伸手搂了一下秦凡的脖子:“我知道你想抽烟。”
“小风。”
秦凡强行关上后窗。
“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和我在一起,我有话先说在前面。”
展玉风打了个哈欠,横躺在后座上,闭起眼睛,含糊不清地说:“我听着。”
秦凡其实早就盘算了一脑子的话等着告诉他,于理,他想说希望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想说希望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私人问题上都相对能够保持独立。
但是,这时候,突然感性又占了上风,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他觉得,如果开口了,两人之间就会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后座的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反光镜里看去,长长的黑色发丝散开在|乳白色的坐垫上,醒目而扎眼。
他把窗开了一小条缝隙,点起一根烟。
于是展玉风就搬进了秦凡在双凤城的居所。
独立的错层别墅,干净,温暖。背向小区中央的大花圃,清风拂过,阵阵花香四散,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秦凡的很大一部分家具都有碎花图案,门口的鞋柜是那种老式的红木,散发着一股木质的香气。沉重的色彩里隐隐露出一些牡丹的花纹,非常淡,秦凡说那是他在古董店淘来的,原来应该是别的用途,觉得不错就买来做鞋柜。
展玉风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分明对于生活的细节一丝不苟,却在美的鉴赏运用方面显得漫不经心,大俗与大雅毫无逻辑地混在一起,仿佛怎样都是可以的。
厅里的地毯是大片的暗红色,颜色绮丽而诡异,上面绣着一大朵一大朵的粉色绣球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女人住着。”展玉风笑他。
秦凡并不答话,只帮着他把东西搬上楼
“二楼左手第一间是你的卧室。旁边是我的,再过去一间是书房。”
展玉风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有一个漂亮的欧式露天晒台,上面摆放着一小盆细细的植物,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卧式很简洁,并没有客厅那种繁复的花纹,只是淡淡的米色,干净的棕色。Kingsize的古典大床上铺着纯白的棉布床单,依稀可一闻到淡淡的阳光味道,与自己原来的房间如出一辙。
展玉风笑得眼睛眯陈一条缝,他打量着那堵空白的墙。
“你笑什么?”
秦凡斜了他一眼,替他放下窗帘。
“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在这堵墙上开一扇门,好方便我夜间偷袭你。”
秦凡转身走出门,背对他说:“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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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秦凡已在准备早餐。展玉风趴在餐桌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凡,有没有咖啡?”
“不许喝。”
展玉风有轻微的胃病,以前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以睡醒就让仆人替他泡咖啡,久而久之,胃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直到有一次,秦凡发现他直冒冷汗,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于是从此以后,咖啡就成了展玉风清晨明令禁止的东西。
他不满地嘟哝了几声。
秦凡递给他一杯牛奶:“加了蜂蜜。”
展玉风心花怒放起来。
用完早餐,秦凡出门上班,而展玉风就一脸无所事事的在宅子里闲晃。
家事秦凡叮咛过他不用做,展玉风知道秦凡向来不愿意让自己动手。他随意翻看着桌上的杂志,思绪有些飘移起来。
日子清闲是好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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