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实不应该。那么善良的人不是会得到神明庇佑的吗?唉,这些可怜的孩子。
不知从哪里又窜出一只大手抓住辛晴,一下子就把她提起来了。“省省吧。”
病房门打开了,苏锦仪带着口罩,扔下一句,“让她进来吧。”
辛晴漂亮的杏眼早就肿的跟核桃似的,眼前都分不清人脸了,只听林妈妈让她进去,赶紧抹抹脸走到门口。司机递给她一套消毒服,辛晴胡乱套上了就进了病房。
苏锦仪笔直地站在病床前,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她昂起下巴,朝着林以启头部的方向,淡淡道,“他一定不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你都不知道他把你说的有多好。”
辛晴本来做好准备等待一番批判或者羞辱的,可是林妈妈一张口就摧毁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是一位差点失去儿子的母亲啊。辛晴总以为没有人比她更伤心了,岂知一位母亲的痛楚。
“我就要带他去加拿大治疗了,我们家早就移民了。听说你想当兵是吗?那就去吧。”
辛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病房的,她只记得林以启全身都是纱布还有乱七八糟的插管,周围有一些仪器不知疲倦地亮着,跳动着,到处都是白色,连墙壁上对着走廊的玻璃窗都用白窗帘挡着。她还有印象,林妈妈说要她当兵。当兵,经过这件事她的材料怎么可能通过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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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总是你无法预料的,猜到了开头也猜不到结尾。老陈找辛晴谈话,递给她一份通知,“学校又要招大学生入伍了,你的身体素质去年就达标了,这次你抓住机会。”
辛晴扫了一眼通知,和去年的差不多。“可是我,我犯了错误。”
老陈手一摊,整个人贴着椅背,“给你改正的机会了。”
“我,有点不想去了。”
“唉,你回去再想想吧。报名表格你先带回去,想通了随时找我。”辛晴日渐空洞的大眼在苍白的小脸上突兀的很,整个人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场,那点冷艳都化成了可怜。老陈揉揉太阳穴,造孽啊。
辛晴以为自己是受尽诅咒的潘多拉,见到虞亦乔才知道,别人为你建造的城堡总可以轻易坍塌,还可能伤及无辜,所以没能进城堡并不是糟糕的事。
“晴子,你陪我去喝酒,喝酒啊!我心里难受,难受要死掉了,就像张易知当时走了一样。不是,比那个还难受……我不要这些,我要酒,我要忘掉……”
衡山路的夜晚总是疯狂的,她们俩去了一家名字很文艺的pub,虞亦乔要了两排酒,伏特加,威士忌,朗姆酒……全是烈酒。
“小乔,你疯啦!分个手你至于吗?”
“又没叫你喝,你看着我就行。你不能醉啊,你得保护我……哈哈!”
周梓榆的亲姐姐和虞亦乔爸爸秘密交往了三年多,虞亦乔的妈妈把离婚协议都写好了,仍在家里,独自去了澳洲。
“晴子,你就暂时失去了林以启,他好了你们俩就成了。我呢?我永远的失去我爱的人了。我跟周瑜玩完了就算了,我爸妈也玩完了,我在谎言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所有人都骗我,骗子……”
辛晴手里握着冰凉的酒瓶,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大脑,头皮都冰的发麻,我早就没有完整的家了。
有什么能永垂不朽?周梓榆和虞亦乔之间那样天作之合的感情也没能善终。没有结局的故事才最美丽吧。
“你伤心是因为你失去了,可是我从来都没拥有过。”辛晴开了一瓶伏特加,喝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辣。
“我都没敢说开始,导演就说结束了,而我为这出戏等了好久呢。”虞亦乔都忘了,今天是6月29日,辛晴的生日。
去年今日,许下的愿望终来不及实现。
虞亦乔已经不醒人事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从小时候追张易知说到生水痘,还有妈妈爸爸,周梓榆和她去看桃花,爸爸要给她生小弟弟了……
辛晴拿起电话想打给周梓榆,转念一思量,还是从小乔的电话簿里找到了张易知,让他来接人。
“衡山路,轩尼诗。小乔喝醉了。”
桌子上还有几瓶酒没打开,辛晴又开了一瓶威士忌,比刚刚的有味道多了。你醉了,还有人保驾护航,我醉了呢?
张易知是一路飞车过来的,脚上的拖鞋还没来得及换,头发乱蓬蓬的。
虞亦乔衣服上沾满了酒,湿哒哒的,直往张易知身上蹭,还竖起中指晃动着,“嘿嘿,这是几……”
看样子不能送回学校了。“怎么醉成这样!”张易知把虞亦乔整个人收进怀里,“谢谢你,一起上车吧,我先送你。”
辛晴不想回去,“不用了。我再坐一会儿自己回去。”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
“我跆拳道黑带,放心。”
张易知看到她淡定地坐在高脚椅上,脸色正常,也不多劝了,“那你小心。”
这是辛晴第一次去酒吧,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喝酒。小时候爸爸喜欢酿花雕酒,家里藏了许多桃花酒、牡丹酒。她经常忍不住香气的诱惑偷几口喝,又担心喝多了会被发现,就把每一坛都打开喝一小口再封上。最后爸爸一闻她身上的味道就知道她偷喝酒了。初中的时候吴峻带她去参加当地一个酒文化节,两人买了一瓶桃花酒一起埋在了桃花树下。辛晴第一次把对吴峻的爱慕之情告诉给别人,就是那坛深埋地下的桃花酒,那个愿望早就被忘记了吧。如果林以启好好的,那么今天他们是不是可以重新共有一个愿望?
脑子越来越涨,还不到20年怎么有这么多的事情可回忆?这究竟是好是坏。眼皮越来越重,都要贴到一起了,人影越来越晃,辛晴感觉有人来拉扯他,冰冰凉的好舒服啊……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次修文,看到这里,真舍不得林子。
☆、此去经年(终)
想好了告别词,却不料连声“再见”都跟你说不了。默默的,远远地,祝你一声安好。
辛晴像章鱼一样趴在令她觉得可以缓解身上燥热的源头,脸不断蹭着微凉的布料,竟不知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捞起来拎出了酒吧。接着又被塞进了车里,又拉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双脚着地。
她双目微合,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脸颊红得跟西瓜瓤似的,小嘴诱惑的微张,呼出来的净是酒气,直撩拨人。她一声不吭,懒懒的挂在陌生的身体上,任凭那人脱掉她的鞋子,她还配合的抬抬脚。突然,火热唇舌攫取她的,辛晴这才惊醒,呜咽了几下,又不哼声了,仰着脸,任由取舍。箍在她腰间的手捏着她细嫩的肉,生疼,可她就不吭声,直到略带粗糙的手掌沿T恤的下沿钻进去,像灵活的蛇一样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引起她全身的战栗。辛晴感觉胸口被挤压,还被揉捏着,喘不上气。后背抵在硬硬的门板上,撞得肩胛骨刺啦刺啦的疼,像是被人给了一记过肩摔。
辛晴死忍着身体的不适,直到舌头被吮得发麻才有机会深呼一口气。还没缓过神就又被抱起来,扔到了大床上。床很软,可后背撞过的地方一着床还是痛得她缩了起来,翻身埋在枕头里。那人不容她退缩,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冰凉的手指沿着小腿往上挑逗的画着圈,辛晴身体里涌出陌生的浪潮,吓得她绷紧了全身,一个劲儿往床头窜,一用力撞上了床头板……
男人看着床上晕过去的人儿,终于打消了掐死她的念头。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包烟,站在阳台上怎么也打不着火。他一甩手整包烟带着打火机一起从楼顶抛下去。
窗帘只拉了一层白色薄纱,太阳明晃晃的洒进来,辛晴睁开眼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她脑子涨得要裂开了,太阳穴连带眼角都酸疼,双手撑着床,试了几下才坐起来,后背和肩膀每个关节都不敢动,就像刚学跆拳道练习竖踢得的时候一样。她用被子包住了□的身体把厚帘布拉上了。环顾四周,房间比自己家客厅还大,墙上不知挂着哪位名家的真迹,棚顶吊着一盏19世纪欧洲风格的水晶银灯。看来是个有品位的男主。
衣服和包都整齐地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辛晴开机一看,都快十点了。接着手机一阵震动,进来几条生日祝福短信。她走出卧室,偌大的客厅,紧闭的书房都没有一丝人气。男主呢?就这么放心她在陌生人的家里走动,还是有监控什么的?
管不了那么多,辛晴穿好衣服都没洗漱就离开了。今天是志愿兵报名的最后一天了,辛晴把早就填好的表格送给老陈。老陈见她双眼泛着红血丝,嘴唇干裂,也没多问,提醒她一句,“10天后体检。”
终于不得不想昨晚的事情了。辛晴冲澡的时候发现身上斑斑点点的都是欢爱的痕迹,她没有经验,但是多少知道一点常识。只是昨天夜里她后来昏睡过去,对那事还真没什么印象。她转乘了两次地铁,坐了十几站才下车。
出了地铁站辛晴在附近找了一家药店,她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旁边卖饮料的阿姨用诡异的眼神望着她。辛晴被盯得背脊发凉,真担心过会儿保安都被那位阿姨招来了。她调整好表情,尽可能自然地过去买了一瓶水,正好留着吃药。
总算推进了门,立刻有几位销售员过来询问她买什么科的药。辛晴对她们的热情有些不适,“谢谢了,我自己先看看。”
避孕药属于什么类别的呢?辛晴转了好几圈,每个架子上的药都瞄了一遍,妇科类没有,保健品没有。有位营业员提醒她,“门口结账处还有一些日常用非处方药。”估计是看出辛晴的窘迫,她指了指没亲自去拿。
辛晴脸颊发烫,好多种!长效的,短效的,短效的还有24小时,48小时,72小时,后定诺,毓婷,丹媚,53号抗孕片……后来她拿了一盒安亭紧急避孕药,因为只要吃一次就可以了。
排队时,看到正在结账的姑娘手里拿了三盒毓婷,辛晴顿时觉得自己很矫情,做都做了,还扭捏什么?你都成年很久了,可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把药放进包里,辛晴又冲进地铁站,刚好来了一班,她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