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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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伤-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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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烟火缭绕,吃得声泪俱下,一个个年少男女拥挤在方石板铺成的老街边,头顶遮了五颜六色的棚子,嘶嘶吹着气,稍凉片刻后递到彼此的唇边,张开唇齿,狠狠咬中幸福的味道。吃完了,男女涨红着脸勾肩搭背地摇晃在青石板路上,或是站在路边若无旁人地接吻,让婚姻进入到不疼不痒阶段的人一阵狂羡,惹青春孤单着的人遐想联翩。这就是青岛黎民百姓爱情序曲的真实写照,粗粗杂杂,充满质朴味道。

青岛男人一边嘲笑上海男人的畏缩,一边是肩上挎了太太的背包,臂里抱了小孩子,还要腾出一只手对太太说:乖乖,过马路牵着我的手。在别人看来很累,在青岛男人眼里却是天大的幸福

说男人从恋爱到结婚后是从奴隶到将军的演绎历程。青岛男人却从没实施过,你如在街上看见两夫妻吵架,肯定是男人的嗓门越来越低,女人气势汹汹吵完了,扭头就走,男人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像一犯错的孩子。

你要串门,就会看见男人扎在和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得热气腾腾,而太太则怡然自得地在客厅里和客人吃水果谈论电视节目,端上饭菜他会虚虚地说:她做的饭,难吃到你会得厌食症。

一位朋友曾狠狠地总结了一把青岛男人的心理:她冲你一笑,全世界就是一片阳光灿烂的,她不稀罕让你为她忙碌了,你还奋斗个什么劲?!偶尔,女人下厨弄点男人钟爱吃食,你就看这男人吧,肯定一连几天脸上花朵一样绽放着幸福灿烂。青岛女子懂得把握男人的幸福,比如绝对的通情达理,撒娇、眼泪、恰倒好处的痴情、单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柔韧和狂野、耍点的小小无赖,像极了犀利的小兽,让男人又爱又无奈,在朋友面前,从来都是给老公留面子的,哪怕他吹得离了谱,她也会噙一条口香糖笑得含蓄而迎合,只在回去的路上,使劲拧他的胳膊,若男人哎呀一声,女人会说:怎么是人的声音,我还以为牵了一头充气的牛呢。男人灼灼的气焰,登时就成了阳光下的雪人儿。

出生在本土的青岛男女对生活没什么奢求,不想活得太累,能够在这座山青水秀、气候宜人的城市生活,在他们的感觉,已是得到了上帝的眷顾,所以,日子风平浪静地过,走在路上也是度假般的悠闲,爱情幸福是以小康来维持就足够了。因为被男人纵容已成习惯,女子们一个个都幸福得不成体统。再者了,青岛男人怎敢不纵容她们?她们是青岛美女哩,多少仰慕了青岛美女的外地男人虎视眈眈盯着呢,一不小心,一个美女就被逮去了外乡,万一不小心落了单,岂不可怜?

连谏的爱情■ 不羁女子面对尘世

幻想自己是个没有家、责无旁羁的女子,一头狂乱的头发,陈旧的衣衫松垮地挂在身上,每日用套了软底布鞋的脚四处游走,每到一处都有全新的风景等候,风景的旖旎依旧留不住我的双脚,我的灵魂没有归宿,她永远都在寻找陌生,每一个陌生的地名都会引诱出我的梦幻和向往。这一生里,除了梦幻,我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

年幼的时候,我想象自己的将来苍白美丽的语文老师,在讲台是行对一群烂漫的孩子打开世界的魔方城。在今天,早已患病死去的语文老师我仍旧无法忘记,她苍白而瘦弱,长长的辫稍搭在肩上,眼神温柔。她得了白血病,带着青春的美丽在一个夏夜悄然离去。

中学时代,幻想将来的自己是个画家,每天背着画架四处游荡,眼前永远是画不完的风景。小学三年级时,我的画曾经在县城的展览馆和大人的画一起展出,我曾在秋季的黄豆地里飞快地行走,月光清清地照在头上,熟透的豆荚小刀样划在光洁的小腿上,没有人和我说话,秋虫在啾啾鸣叫,我没有任何恐惧地感受着田野中的一片芬芳气息。展览馆的工作人员晚上回家,我要用晚自习的时间给他把画送去他家,让他第二天带走。可惜,我没有去看展览,只记得有人去看了回来告诉父亲,父亲宽大的手抚摩着我的头,什么也没说,他的烟斗吧嗒吧嗒地响着,我感觉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一切都淡去了,画画仅仅成了闲暇时的消遣,我迷上了方块字,在满纸的格子里飞快地爬行,迷恋它,像迷恋相爱至深的情人。不再说爱,甚至一生里都可以不说,但我不能没有右手,左手出奇得笨,一想到没有了右手我就会疯狂,我不愿与人对话,只想疯狂地行走,可是我还要糊口,如果我一生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糊口,我想:我宁愿丢掉头颅。所有美丽的梦幻会把我憋疯,在干燥的风中,我如哭泣的麦管慢慢干枯。

许多次想过,有个可以爱的人,我便罢笔,心甘情愿做他一生的奴仆,可惜一直与这样的男人无缘,想来也是自己眼高命恶,或者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可恶女人,认识了许多男人也与几个男人谈了所谓的恋爱,始终认为别人配不上自己的爱。我的爱情要干净透明,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为爱。奇怪自己的心态,瞧不起别人却又在施爱,这种心态,像年朽不能动的老人把玩着一根枯草消磨时光,明知不会有花苞出现、不再会有绿叶的清香,却依然不能丢弃。

偶尔找块玻璃照照自己,就知道自己又穷又丑,所以家里不置镜子,怕自己失去信心,走在路上依然是没心没肺、无牵无挂、没家没爱的孤儿嘴脸。

但,我爱这种行走眼的姿态,爱自由地行走、自由地划拉一些字眼,杂乱无章、信马由缰,渴望每一处陌生,甚至渴望艳遇。像一个懒惰的人时时渴望天上掉下永远不会重复的叉烧、排叉、蛋糕……

没有前生后世可以供自己回忆向往,偶尔想起,就想过去吧,不知道明天我是否还会活着,想童年,想初恋,这些在记忆里似乎更纯净一些,可以安慰自己说:我是纯洁的,永远干净而透明。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知道生命正抽丝一样减少,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死亡是一桩美好而轻松的事情,只有遭不够罪被无数欲望撑得步无定数的人才愿意活下去,常常想:这样的人不配死亡,他们只配活着遭罪。不愿负欠任何人的,也没有辉煌的前景在诱惑着,死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想出走,一生都可以贫穷,我像一个快乐的乞丐,走过的每一处都令我富足。

我快乐地行走,没有漂亮的衣服,没有体贴的情人,我是个快乐而富足的苦行僧,家就拴在脚跟上,用每一个陌生诱惑生命,用每一个美丽的梦幻喂养灵魂。

我一路哇哇啦啦地唱着歌,谁也听不清我唱了些什么,我的声音是雪山上流淌而下的一缕冰水……

连谏的爱情■ 套在心上的戒指

婚后第三年,那些莫名的生活琐碎,日益积累起来,令他们的爱情绽开了裂缝,从争吵到冷战,然后,分开,很短小的一个过程,爱情被切成互不相干的两片,出了街道办事处的门口,彼此不肯多看一眼地分道扬镳,一副从此便是天涯陌路的决绝。

几天后,他回来拿属于自己的东西,几箱子书,几套衣服,他收拾了半天,慢得像蜗牛蠕动,甚至收拾完了,还在每个房间转来转去,捡上一把小梳子,甚至一本过期旧杂志。

她冷冷看了,心下想,爱情真是一种可笑的东西,相爱时,恨不能把心送给自己,一旦分开了,居然理智到一本旧杂志都不放过。

为了让他快点结束令自己心烦的寻寻觅觅,干脆,她帮他找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找到了,一声不吭,扔到他的箱子边。

再也找不出任何属于他的东西了,他依旧转来转去不肯走,她拼命地想:还有什么没还给他呢?

心里哦了一声,她想起来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他送的,一粒眩目的钻石,他们都曾天真地以为,自套在指上的瞬间,它便代言了爱情。

她开始往下褪它,却怎么也褪不下来,大约,他是看在了眼里,匆匆的,收拾好的东西,竟也不要,转身出门。

一直褪到指上有尖锐的疼,它依旧固执在指上,最后,香皂水帮了她,手指却肿了,套过戒指的地方,有一圈浅浅的勒痕。

她没好气地把戒指扔在了洗手盆上方,把他没拿走的箱子堆进贮藏间,环顾着家,松了一口气,他所有的痕迹,都已被剥离而去。

早晨洗脸时,她习惯性地翘了一下手指,翘完之后,才想起戒指已被褪掉了。以前,洗脸时戒指接口划伤过脸,让她养成了翘手指的习惯,她兀自笑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点说不出的落寞。

拢头发时,她又习惯地翘了一下手指,因为戒指的接口会把她梳整齐的头发挑出几根的,翘完手指以后,她又兀自笑了一下,想,等习惯不戴戒指的感觉就好了。

一天天过去,始终,她没有习惯不戴戒指的举止,总下意识里翘一下手指,当发现指上已是光光地裸着时,她会苦笑一下,心,空落落的,然后,情不自禁地,浮上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绵绵软软地,很难受。

后来,不仅是洗脸或者梳头发时会感觉戒指的存在,甚至在敲键盘,在做任何事的时候,她都感觉指上的空落,让自己难受。

一次,跟朋友在电话里说: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把戒指摘掉了的。

朋友笑笑说:戴在指上的戒指,你可以摘掉,可是,还有一枚戴在你心里的,你永远摘不掉的。

她哑然,放下电话,开始想,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一枚戒指呢?后来,她流泪了,他们分离的,只是一种形式,爱情还在的,驻扎在她的心里,就像她习惯性地翘手指,并不是因为刚刚摘下戒指不习惯,而是她的心上,一直套着一枚戒指的,那是他的爱情。

一段日子的空落,终是让她懂了,如其赌气到底让爱情走了,不如,用一个婉转的方式,令爱回来,至少,他的名字,不会是自己一生的疼,所以,她把戒指又套回了指上,倘若他回来拿东西,翘给他看,或许,这便是最好的暗示。

那天,他回来,用拿东西做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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