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回想起来,我似乎很少兑现过伊藤的咨询费,而他,却总也不记得提醒我该欠债还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往下滑,整个人平躺在浴缸底部,张大了眼睛往上看,正对着随水纹抖动个不停的天花板。
浸泡进狭窄的空间,隔绝开一切的纷繁浮躁,便可以集中思维,冷静地想一些事情。这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怪癖,能强迫自己在缺氧溺死前以最快的方式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
也许,我早该注意到伊藤之于我的特殊情感,现在回想起来,在他的情人离开日本的那天,他找到我时的诉说似乎并不是失落,而是解脱?
也不对,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他就不可能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抱着老情人在包房里肆无忌惮地作爱。说什么不要对自己爱的人心存戒备,该不会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才对吧。
客观地说,男人的友谊没那么容易变质,也许他的情人是在吃莫名的飞醋呢?又或者,他早已习惯了将爱情和友谊混为一潭。
长时间屏住呼吸的思考中,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用案件假设的方式去评估一个神经大条但十足感性的男人,更没有意识到这种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分析有多不合适。洗澡水在变冷,包裹在身上有些凉意,越来越混乱的大脑理不出任何头绪,有些昏沉的先觉,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坐起来的念头。
天花板抖动的影子变得朦胧起来,模糊的意识中一张面孔在我头顶放大,我很想笑,可惜身上被泡得没什么力气,果然还是跟进来了呢!
“你在干什么?!”他伸手把我从水里提出来,左右摇了几下,象对待溺水的野猫:“想被淹死啊?”。
我挣开他的挟制,猛烈地咳出几口水,才发现手指已经被泡得发白。这次泡得实在有些久,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城大人在浴缸边蹲下,嚣张地盯住我来回打量,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肚子上那条口子刚缝了三针,还没拆线。”
我拉过浴缸旁的毛巾擦头发,也没好什么好脾气:“出去,我要穿衣服。”
他好笑似地冷哼了一声,言语轻佻:“你那么喜欢在我面前脱衣服,还在乎被我看?”
“那你还想怎么样!要我脱光了直接扑过来让你上?非要把我逼疯了你才爽是不是?!”忍无可忍的愤怒,我吼着把手里的湿毛巾甩了过去:“别以为什么都是你说了算,这是我家,你他妈给我滚远点!”
出乎意料地没有躲闪,湿毛巾重重地摔在他的脸上,片刻的僵持,他侧过头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气,面色不变,眼神却已降到了零度。呵,这才是他该表现的本来面目,霸道张扬不可一世,容不得半点挑衅蔑视。
“司徒泾!”他用警告的语气叫着我的名字,粗鲁地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野蛮的强力拉扯下我被迫跌出浴缸,来不及抬起的右腿重重磕在浴缸边上,刺骨的痛。
“妈的你发什么疯,给老子滚开!”我大声咒骂,想也没想反手就扇过去。挥到面门前的手被抓住反压在身后,我反射性地拼命挣扎,但长时候被水泡得快要虚脱的身体却使不上什么劲,越是挣扎越被紧紧地勒住动弹不得。
“司徒,你的情绪很不稳定。那个警察跟你说了什么,恩?”
司城浈一郎勒住我压到墙边,声音沙哑地低问。那壶不开提那壶,我赤裸着被压住动弹不得已经够狼狈了,他还偏偏要火上浇油。气极了反而难有什么表示,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他能醒过来就不错了??????”
我抬起头,蒸腾的水气下,他精致的五官也显得不那么霸道,他的脸色变化不大,薄幸的嘴唇却一片媚红。彼此的距离太近,那些不甚陌生的情愫正在发酵升温。不可否认的情绪激动,我突然间很想知道对于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对于我面前这个闷骚得波谰不惊的男人而言,我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力。
用手抵住他的肩隔开一点距离,我直视着他悠悠地问:“司城浈一郎,我是不是很有吸引男人的天赋,你不是想上我吗,你看上我哪点了?这里,”我拉起他的左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留痕迹地扫过嘴唇,然后慢慢地滑向前胸,向下?????
“还是,这里??????”
引导的手游走到小腹时被他一把擒住。我莫名地松了口气,但相互紧握的温度却不容忽视,那份灼热的温度和记忆里的冰凉毫不匹配。
“你在玩火,司徒泾。”声音有些颤抖,司城浈一郎看着我,眼睛里蒙了一层淡淡的水气,妖娆的魅惑。一种从未有过的主导感让我畅快无比,虚假的优越不合时宜地膨胀成征服的欲望。
“那不是正中你意?”我轻笑着毫不犹豫地吻上去,一如想象般够味,他的嘴唇有比预料更好的滋味。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启的双唇成了倍受攻击的弱点,我肆意地啃咬,熟识而热切,带着报复和自虐的味道。失控般的热吻没有什么舒服的技巧可言,我胡乱地拉扯着年轻男人的衬衫,可笑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不可否认的冲动,身体的欲望叫嚣着要放纵一次,男人猛然睁大的眼睛里面流露出复杂情愫,看得我心里一紧。用力扯开他的衬衫,我的下身不可抑制地有了反应。
“呵!”他身子一震,猛地抬手卡住我的下巴反攻起来,柔韧的舌头探进我的嘴里蛮横的辗转吮吸,手指也毫不放松地游动起来,极富技巧地点压试探,攻城略地四处点火。从一开始就是两个男人毫不相让的争斗,没有人认输,便没有人会喊停,彼此无法融合的强势叫嚣着的都是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