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要真看得开才行啊…………
懒懒倚在我最钟爱的那棵树上睡着时,我还在想着:如果真的能找到那种温暖,是不是,我也就不会再那么讨厌自己的血了…………
因为所有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我也懒得再去找草药来给他煎药,毕竟我也不是万能,找对了还好,万一抓起形状相似的毒草就煮,到最后灌得他一命呜呼,岂不是浪费了我两天来的努力?
那个重病号大约是失血过多,一整天都没有醒来,夜幕降临时,我发现他的体温有点太低了。
“失血过多而已,毒也已经解了,身体怎么会冷到这种地步?”我喃喃地自言自语,给他换好药,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咬牙脱去所有衣物,将暖暖的身子偎依进他的臂弯,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手掌、脸颊下的凉意,我喃喃地自语:“奇怪,这种温度的血,竟然有一天可以救别人?拜托你可千万别在我之前醒来,你也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抱着一个男人吧…………”
在别人怀里醒来的感觉很奇怪,听着耳边强劲的心跳,总有一种自己的心跳呼吸也会渐渐产生共鸣的感觉。除了匆匆离开那个已经温暖起来的身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和雪无晴在一起的时候,他向来比我早起,这大概也是他保护我的一种手段吧,明明知道要伤害我,又何必让我眷念上他的温暖,就这一点而言,我还算欣赏他,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在对凤悦下手时手软。
伤害过我的,我可以原谅。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必以十倍的痛奉还!
例行公事般在水中浸泡了大半天,感觉五脏庙向我提出抗议时才想起还有一个病号。
不是吧…………我竟然忽略了他两天,从我把他从水里拖上来已经有近两天的时间他没吃没喝也没要过水喝,他不会是成植物人了吧?
匆匆从水里起身,我寻来几个野果对付自己的饥饿。
盯了他半天,我才无奈地叹口气,好吧,不管你是不是会变成植物人,必须摄取的水份还是得给你补充吧?真是郁闷!
大口咬下一块果肉,我泄愤似的努力咀嚼,却小心地把果汁都含在嘴里,俯下身,吻上他唇线优美的唇瓣,小心翼翼地撬开他的唇,将果汁送进他的嘴里。
他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呼吸有点不太平稳了。这是正常现象吗?
我有点怀疑地眨眨眼,咽下嘴里的果肉残渣,然后继续我的工作。
再一次撬开他的唇哺进纯粹的果汁,完全没有预兆地,他突然抱住我一个翻身。
一声惊喘,我瞪大眼睛正要后撤,却在天眩地转之后被他压在了身下,而他竟反客为主地将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一边从我嘴里将嚼碎的果肉掠夺过去,一边还不停地吸吮我的舌尖。
“唔…………”我本来就已经被他压得几乎窒息,这一下更是呼吸困难,如果不是我还有一点点的冷静,发现他总没有睁开眼睛,并且表情平静的话,我一定狠狠扁死他!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他的压制,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神情迷茫的他。
好美的眼睛!如果说斯奈克的绿眸是安静详和的草原,这个人的眼睛就是深邃神秘的海洋了。近乎偏紫的深蓝,茫然无助的神情,他他他他他…………
他不是成了植物人,他是失忆了!!!
不会吧…………
我惊慌失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却在这个时候又晕了过去。
还好,如果他不晕过去的话,估计我会把他打晕吧?
摸摸在胸口砰砰乱跳的心,我慢慢镇静下来。
应该没事吧?他刚才的举动应该只是人在饥饿状态下很自然的进食行为,如果我只是把野果放在他嘴边的话,他应该也会自己去吃的,所以那个吻…………不是不是,那不是吻…………那是意外,对,是意外!
我努力说服自己,然后将野果放在他的身边,几步攀上我最喜欢的“横”树,安心躺下,长长舒了口气,看他刚才那个样子,应该恢复得很快吧?希望他明天可以清醒过来…………
清醒
虽然知道他应该很快就醒来,但我却从来没想过他比我先醒会让我面对这样醒来的情形。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感觉自己被从树上抱了下来,被温柔地放在地上,身后有着透过衣物传来的微温,双手被一只大掌抓反扣在我身后,一只手臂将我搂进身后温暖的怀里,大掌流连在我的脸颊旁边,耳边是低沉悦耳带着磁性的男中间,带着一点点诱惑与果决。
我相当清楚轻轻滑过我唇线的手掌是多么有力,昨晚我已经知道了身后的这个危险分子有多强的爆发力,这看似无害的大掌随时可以扭断我的脖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清楚自己是谁就好。”失忆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谨慎的防备心理吧?我乖乖倚靠在身后的胸膛中,不敢有丝毫挣扎的举动。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喜欢重复。”平静淡然的语气说明这人相当的自信、傲气,又是一个身份不简单的家伙吧?只有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气势与性格。
“我叫无夕,这儿是楼西、朗歌和凤悦的三国交界处。”顺从他的意愿回答问题,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不是确信我那只能支持五分钟的发飙时间绝对奈何不了他,我不会这么好说话。
“是你救了我?”松开我被紧扣住于背后的双手,他似乎确信了我的无害。
我一跃而起,从戒指中直接抽出无鞘的长剑“清音”回身直指他的咽喉,“我能救你,自然有办法把那条命收回来!”真是厌恶这种凡事自以为是的家伙,龙无夜如此、雪无晴如此、蓝眼睛如此、面前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也是如此,怎么这些人不乖乖待在家里混吃等死,却总是喜欢到处乱晃?
也许是我一点儿杀气也没有,也许是自己觉得心虚,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静静斜倚在那里,眼神淡漠地望着我。
“真是无趣,大清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挽个剑花,将清音掷于旁边的地上,我转身回到水潭中潜下水去,浸湿了水的衣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点阻力都没有,随手逮起两条鱼,我从水里探出头,见他仍在原地没动,将鱼使劲扔过去,“既然你好了,就自己处理吧!”
说实话,他应该是相当厉害的家伙,身上那么多伤,除了明显是给人背后暗算的那一剑,都只是浅浅的皮外伤,那最致命的一剑,也在仓促中避开了最要害的地方,并巧妙地卸去了一部分力道,没有让伤口深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还有七天,不知道斯奈克怎么样了,龙焰马王具体出了什么事也不清楚,但连斯奈克都要耗上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也不会是很简单的事了。
伤脑袋啊!怎么和那个脾气古怪的家伙和平相处?
又在水里泡了一阵,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无奈地爬上岸去。
他专心处理着那两条肥美的鱼,真看不出他这样尊贵无比的人物居然还会烤鱼?
“我是被瀑布冲下来的吧?”他淡淡地问道。
“嗯。”不太想搭理他,我还在为先前他愚蠢的行为而耿耿于怀。
“刚才,对不起。”
咦?我诧异地抬着,正对上他碧蓝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离开?”感觉到他对我的诧异有些失笑,我撇开脸,漠然问道。
“你…………在赶我走吗?”他露出一个有点委屈的表情。
我没有开口,因为那是事实。
“那边树林里,是你干的吗?”困惑地思索一下,我才明白他指的是我练习的成果,没想到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把四周都逛过一遍了,那地方虽然离这里不算太远,却也绝对不近。
“你想说什么?”我防备地看着他。
“如果可以,我能请你做我暂时的保镖吗?我现在的伤不能和人动手,但我需要找到我的人。”
拜托,就靠我那五分钟的力量?
连身边混进了别人的暗桩都不知道,我哪敢跟在你身边?
万一暗桩再多几个,只怕等斯奈克回来只能给我收尸了!
看出我的犹豫,他轻轻叹了口气,“不会太久的,他们会顺着水流找来的,只要和他们会合我们就安全了。”
他们?你的手下会找来,背后对你下手的人就不会吗?
“你背后的伤…………那个人还活着吗?”先搞定明桩再说。
刹那间,他的眸色深沉了起来,阴郁的紫光带着嗜血的气息。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然已经死了。有胆子做,就该有死的觉悟。他以为我中了毒,又挨了他一剑应该活不了了,可惜他得意得早了点,被我一剑穿心了。”
“那就好。”虽然是白天,我却感觉有股寒意。
“可以吗?也许只要两三天时间。”眸中阴翳可怕的阴影退去,他有些担心地问。
“好吧。”我听见自己低语的回答。
该死!明明应该拒绝的!!!
“谢谢!”他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慢慢地,没有一丝威胁感地靠近,然后…………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疗伤
虽然很想说我讨厌他,但那个吻…………
我是喜欢的。
没有任何强迫,没有任何暧昧,似乎只是单纯的感谢。
所以,我没有拒绝,而他,也没有深入。
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是个很无情的人,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也是这样,明明知道可能会受伤,明明知道可能又是一个陷阱,可当那温暖在向我招手的时候,我却又会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下去,贪恋那一时的温暖,然后在孤寂中又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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