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别扭的看了一眼玄羽,低声道,“没房间了……”
玄羽:“……”
忽然有人指着琳琅的房间笑道,“那里只睡了一个魏大人,倘若沈大人不嫌弃的话,过去挤一挤。”
沈觉确实是醉厉害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怎么使劲都睁不开,只好将就着点了点头,任由陈应把他扶了进去。
沈觉跌坐在床上,还未等陈应给他解衣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应想了想,再打扰也不合适了,于是掩上门,重新回到酒席上。
“都说……”蒋大人啃着一条鸡腿,笑道,“左相与右相素来不和,怎么今天反倒觉得左相大人很是关心右相大人啊?我等痴愚,还望大人明示。”
玄羽笑了笑,“不为什么。”一把拉住走过来的陈应,江一杯酒递给他,看着等着他答案的群臣,“因为他走了,我们才能喝的更痛快一点啊!”
群臣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左相与右相真正的不同,在于左相总是笑着,让人如沐春风。而右相一直都是那么严肃,纵使他腹有史书千万卷,纵使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想要与他交好。
这样的情形,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文人的悲哀。
群臣更加的不注意形象,把盏言欢,谈古道今,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陈应看着疯狂的人们,低低一笑,靠近玄羽,“左相的药,可真是灵啊。”
“是么?”玄羽看着陈应微笑。
陈应听见玄羽这句话,在看见玄羽的表情,就知道玄羽想要说什么了。
于是脸一红,头很自然的底下。
果然,玄羽再次靠近陈应,俯身道,“那为什么对你没有用呢?”
陈应间歇性失聪,茫然的看着前方。
只觉得脸和耳朵后面很烫,一定都红了吧。
可愈是这样自己愈不能躲避。
不就是调戏么?你调去,我倒要看看被调戏者不理你你还怎么去调?
于是陈应无辜的笑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额……
好辣……
陈应刚刚喝的一直都是事先预备好的水,因为坐的离玄羽也挺近的,所以错把玄羽的酒杯当成了自己的水杯,于是在这样错误的情况下,他误喝了玄羽的酒。
玄羽看着他被辣的七荤八素的样子,嘿嘿一笑,再次俯身低语,“忘了告诉你,那是我的杯……”
陈应好不容易缓过来,被玄羽笑的身上发毛,故作镇静,“那又如何?”
“不如何……”玄羽暧昧的靠近陈应,“那杯里装着我未喝完的酒,还有,我喝酒一直都只喝大漠醉……”
“……”
“不好了不好了!各位大人!”门口忽然跑过来一个眼生的小厮。
有人不满被他打断,恶声恶气的问道,“怎么了?”
“李大人他……他他他……”
“他怎么了?”听见李大人这个名字,蒋大人的酒醒了一半,过去一脚将那小厮踢倒在地,“快说!李大人他怎么了?”
“李大人他……他走了……”那个小厮说完,浑身颤抖,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真他妈死的不是时候。”蒋大人嘟哝了一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诸位,我先走了一步了!”
第十二章 暗室
…………………………………………………………………………………………………………………………………………
陈应看着蒋谦快步离去,小声笑了笑,“死的不是时候……他这说的是谁啊?”
玄羽是时候的凑过来,笑道,“管他说谁呢,不是你就行!”
陈应“……”
此时,先前劝过刘扬的一个人站起来,对诸位大臣拱手道,“各位与李大人同朝为臣,今李大人不幸一夕毙命,你们居然还安稳的坐在这里喝酒吃肉,不觉得羞耻么?”
一席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说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玄羽站起身,学着那人的样子拱手道,“王大人说的极是,这样吧,既然李大人是在我们的酒席上出的事,那我们自然不能不管。如今我们都快点回去换上朝服,聚到皇上的殿前,定要把这事弄他个水落石出,方不负李大人两袖清风名誉天下的清明啊。”
王存旭点点头,严肃的坐下,端庄的饮了一杯酒,又站起来,“诸位,王某就此别过了。”
被王存旭这么一闹,众臣也再没了玩闹的兴致,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呀,沈大人和魏大人还在里面躺着呢。”
陈应迅速的应声推开门,去叫两位和他关系非凡的大人。
里面很安静……
有点不太对啊……
魏青打鼾的声音不是一直都很大么?
陈应猛地推开门。
似乎也没有什么怪现象发生呢。
那为什么……
这样的安静?
陈应笑着给自己壮壮胆,走过去。推推沈觉,又推推魏青,“两位大人,快醒醒吧,皇上有要事相邀呢。”
没人动。
触手的却是惊心的冰凉,
陈应颤抖着手试了试沈觉与魏青的鼻息。
或许是屋外起了风,房门剧烈的响了起来,“框框”的装着门后的墙面,让人想起刺客,想起暗杀,想起死亡与鲜血。
陈应有些害怕,慌忙跑出了屋子。
琳琅含笑倚在门口,目横秋波。
陈应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么怪异的一切,比如说琳琅稍显僵硬的身子,沈觉和魏青莫名的死去,还有忽然响声大作的门。
怪不得刚刚那些大臣在听到李石建死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往日与李石建颇为友好的蒋谦表现了一点不耐烦。原来,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权力。死亡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剑一样,高悬在你的头顶上,不知何时便会突然掉下来。
陈应定了定气,又顺着原路走回去。
琳琅依旧倚在门口笑着,陈应大胆的走过去。
琳琅忽然动了动。
陈应一惊,飞身翻上了屋梁。
琳琅笑道,“你害怕什么啊,我又没有死。”
陈应不可置信的从屋梁上跳下来,看着琳琅,琳琅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子,笑道,“刚刚不知是谁给我喂了陀罗茄,害得我闭了一阵子的气,还差点吓着你。你没事吧。”
陈应舒了一口气,笑了笑,并不答话。
首先,这个琳琅有点奇怪。
因为真正的琳琅是原来的珍贵妃,行刑那日找了一个宫女替代,而她早已运用自己的智慧跑出了皇宫,而后认出了装成陈应的自己。
所以,琳琅是不会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
但陈应还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他带着琳琅进了那间卧室,沈觉和魏青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起来,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的鼾声。
这……
陈应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琳琅。
忽然狂风大作。
窗上的珠帘玲玲作响,身后的门也砰的一下关上。
琳琅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只留下陈应独自站在有沈觉和魏青酣睡的小塌旁发呆。
怎么回事?
天一下子就黑了,这小屋内连烛光都没有,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偶尔传来的呜咽,让人不由的头皮发麻。
陈应颤抖着拿过一支蜡烛,想了想,放倒远离沈觉和魏青的地方,缓缓的拿出火石,一阵亮光闪过。
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朝陈应的天灵袭来。
陈应一个机灵,这哪里是风,这明明就是快如疾风的一把利剑!
一个骨碌翻到了床下,还未感谢上苍保佑,又是一把蝴蝶镖势如大雨的袭来。
这家伙……
想要杀人灭口啊。
然后再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栽赃了自己。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幸亏让沈觉和魏青躺在了一起,不然沈觉出个什么差错,自己可担不起这责任!
后背衣衫尽湿,陈应自嘲的笑笑,这样也好,紧贴着身子,像夜行衣一样舒展的开,省的这宽袍大袖的躲起来不方便啊。
只是魏青,你小子也忒狠心了点吧……
虽然我给你的醒酒汤里下了药,顺便换了你的药丸,可你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好不好。
再说了,我给你弄得那些你能不知道么?那能要了你的命么?
陈应一边嘀嘀咕咕的在心里嘟哝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的行动。
这才发现,此刻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若是向前,谁知道敌人会不会从背后袭来,自己贸然向前不正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么?可若是不向前,四面八方空门大开,明摆着让人家偷袭你啊。
又是一阵厉风。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而后是玄羽的呼唤,“沈大人,魏大人,陈大人??你们在哪里啊??”
陈应刚要答应,忽然想到万一这是敌人玩的引蛇出洞之计呢?挑一个声音和师父比较像的,引诱自己出来,然后杀之而后快。
仅仅是这么一想。
后背又是一阵濡湿。
门被哗的一下打开,一个年轻的侍卫,“几位大人,皇上派我来就你们了!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啊!”陈应一喜,转而想起萧琪狡诈多端,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派人来救他们呢?恐怕是想要来害他们吧。
陈应默不作声,等着那个侍卫贴近自己的一刻,夺过那个侍卫的刀,一刀毙命。
那个侍卫大睁着双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敢看的东西。
临死都再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陈应满意的笑了笑,拖着那个侍卫的尸体爬向门外。
然后顿住,将那个侍卫的尸体猛地扔了出去。
一串腥热的血珠溅落在陈应的脸上。
果然,门外立刻有人在那尸体上补了一刀。
床上有人动了动。
魏青犹疑着睁开眼。
这……
是哪里?
第十三章 误伤
…………………………………………………………………………………………………………………………………………
陈应看见魏青醒了,站起来,笑了笑。
又一次生与死的考验。
究竟是这些人故意让他活下去,还是自己真的命大?
不管怎么说,暂时都……安全了吧。
魏青摇摇硕大的头颅,对目前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在满月楼里喝酒么?然后……然后自己佯醉,逼走李石建,让陈应去请两位丞相来避嫌……
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为何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了?
陈应一步步的走向魏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