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的车上,已经有我中午回家收拾好的行李了,我们直接去了广州,两天后坐上了去拉萨的火车。
从我一离开公司,唐子文就疯狂的打我电话,我不得不关机节约电池。
我不想接他的电话,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我只想逃离深圳,逃离他,一个人清静清静,好好想想。
坐着火车去拉萨,我和苏武都是一路的伤感,大部分时间,我们沉浸在对自己感情无解的茫然中。
因为在这辆火车上要相处长达三天的时间,所以,我们和其它铺的人彼此都互相认识了一下。在我上铺是一个来自北京在拉萨做生意的30多岁的女人,其它几个人都是去西藏旅游的。那个北京的女人和我们一样,一路很少说话,带着淡淡的忧伤。
路上,苏武跟我简单说了他的事,小洁又怀孕了,这次她坚决要生下来,那个男人也没有反对,只说抓紧时间和老婆办离婚,如果真的生了,恐怕苏武和她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所以,他很痛苦,这么多年的等待,还是等到这样一个结局。
到了拉萨后,那个北京的女人给我留了手机号,告诉我有空去她开的铺子坐坐。
朗杰按照我们来前约好的,接我们去住他家。再见到朗杰和卓玛,我突然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虽然三年前我们见过,可三年间,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见到他们,恍如隔世。
再到拉萨,我们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涤荡心灵,也可以说是逃避尘世的感情折磨到这里来的。
这几天,我和苏武都是一起到处闲转,这里仿佛远离人世,远离世俗,每个人,每个景,每件事物,都透着淡然和宁静,在这里,人觉得一下子平静了,开朗了,安宁了。
这天下午一回到卓玛家,就听到卓玛和朗杰在吵架,好象是为了朗杰带什么人去尼泊尔,要穿越边境,可能有走私什么,有点冒险,卓玛不同意,朗杰却想赚这笔钱。吵到后来,我们听到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卓玛大哭起来,朗杰被卓玛摔的罐子砸了出来,迅速跑了出去。
我们急忙进去安慰卓玛,又帮她收拾了屋子,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听到朗杰回来,然后还听到卓玛大骂他,过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声音了,第二天吃早餐时,卓玛又象以往笑盈盈的,好象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似的。我心里觉得好笑,这对夫妻真逗,昨天才吵的天昏地暗的,今天就好了,还真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啊!
到了周末,卓玛的两个孩子回来了,院子里更闹腾了,一会儿是小孩子打架,一会儿是卓玛追着孩子打,朗杰有时候看孩子实在调皮,也会上去打两下,大的那个很聪明,到处跑,小的那个经常是哭的惊天动地的。我看到总是摇摇头,心想,要是我结婚了是这样的生活,那我宁可不结婚,这样一家人生活,还不得早晚成仇人啊。
这天晚上,卓玛忙完事情,难得有空了,就找我喝茶聊天,问起我们这次为什么在拉萨住这么久。在拉萨这些天,我也实在憋得慌,就简单的跟她讲了下我和唐子文争吵不断,让我对结婚的事很没信心的事,她叹了口气说:
“唉,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动不动就追求一生一世,完美的爱情。岂不知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爱情,如果没有争吵就不是真正的爱情;家庭,如果没有不同意见那就是冷漠的。你看我和那臭男人整天吵架,可是我们什么时候都是想着对方的,每次吵架也都是希望对方能好,我们是因为有爱才会吵。就好像养个孩子,你爱他才会管着他,教训他,恨铁不成钢,希望他能更出色,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愿意天天哄着他,不得罪他,反正长大好了坏了都跟我没关系。”
我困惑的问她:“可这样天天吵闹多伤感情啊,包括孩子,这样不会产生怨恨吗?”
卓玛不屑的哼了声:“这人心里自己有杆秤的,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自己很清楚。这亲人之间啊,那是打断骨头还会连着筋的爱,只要是真心的爱,不会因为吵几嘴打几架就忌恨对方的,【。52dzs。】反而这是我们表达关心对方的一种方式,连孩子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我默默的回味着卓玛的话,她的话浅显易懂,很是直白的道理,可这些道理,却是我活了二十年都没弄明白的。我一直认为,大部分的人会象我的父母那样,在漫长的争吵和斗争中从夫妻变成了仇人,即使感情再好的人,也会被意见的分歧耗尽双方的耐心。原来,那是因为不明白这是对方爱自己的一种方式,所以才会愈演愈烈。如果心里能想通这一点的话,那应该在争吵之后是心存感激的吧。难怪有些小说里说,有的夫妻是越吵关系越好,原来也是有一定依据的啊!可转念一想,要是始终坚信对方是爱自己的,那还有什么好吵的呢,大家不就都心平气和,心存感激了吗?
我还是有点想不通。
不久,我接到了徐元山的电话,意外的是,他居然是劝我回深圳的。
正文 苏武的选择
他说他这段时间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我跟唐子文的争吵主要原因应该是在我身上,因为我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人。据他对我的了解,我平时的淡定实际上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我通过这种方法拒绝别人,同时也自认为就拒绝了伤害。我的这种性格可能跟我的家庭有直接的关系,父母婚姻的不幸让我觉得婚姻是不可靠的,所以自然的排斥婚姻。但我毕竟是个正常的女人,同时也渴望爱情和值得爱的男人。我始终在这两种矛盾中徘徊,既想得到爱情和爱人,又不想面对没有安全感的婚姻。如果唐子文不是真心对我的话,那我这样可能正合他意,他反而该庆幸才对。可他很愤怒,会对我发脾气,说明他的真的爱上了我,真心想跟我组建家庭。
他侧面了解过唐子文,那是个很自负也很霸道的人,他做的事情都要在他的控制之内的,而且不允许别人违背他的意愿,一般都尽量速战速决的。徐元山让我回想一下唐子文和我相处这一年多,他说如果一个男人不是爱你,把你当作未来妻子对待的话,不会对你有如此长久的耐心,陪着你周旋,尤其是在深圳这种习惯于快餐爱情的地方。
后来,徐元山劝我,放下对婚姻的心结,敞开自己心扉爱一回,别让父母的失败婚姻影响自己的一生,如果错过了唐子文,也许会后悔的。
徐元山的一番话,在我心中掀起轩然□,久久不能平静。他说出了我心底最深的痛,二十年家庭对我的影响是极大的,对婚姻的悲观看法早已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了,可确实不是每个家庭都是这样,为什么我就坚信我们结婚不会幸福呢?
有天我问苏武:“你公司的老板在西藏,你就不怕员工浑水摸鱼啊?”
“呵呵,我整天心情不好,搞的员工们如履薄冰的,也影响大家工作情绪,好在现在公司有专门的管理人员,我不在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听了他的话,我想起小莉打电话给我,说唐子文最近脾气很不好,经常无端端骂人,以前还只是训斥那些高层的领导,那天居然连瑟琳娜都被他狠狠的批评了一顿,瑟琳娜难过了很长时间呢。这样下去的话,可能有些人会请调职位,连她都想换个部门工作,免得每天如履薄冰的。
我不禁有点内疚,这件事估计和我有关系,唐子文是个脾气写在脸上的人,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会让他直接带到工作当中去,尤其是他没有允许我辞职,我就这样一走了之,他肯定气疯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打过电话给他,难怪他会心情不好。
在拉萨住了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号码是唐子文的,我接了电话“喂”过一声后,那边就一直沉默着,偶尔能挺到重重的呼吸声,我又“喂”了几声,唐子文还是不说话,呼吸声更重了,后来我们两个人都默默的拿着手机,不出声,大概一分多钟,他挂掉了电话。
接着,唐子文每天都会打一个这样的电话来,却始终在听到我“喂”一声后不说话,有时我会忍不住掉眼泪,觉得自己很委屈,可想想又不知道自己委屈在哪里,其实唐子文比我更委屈吧!
这天我跟苏武在卓玛家附近散步,正走着,苏武的手机响了,声音很大,好象一个女人在哭,苏武的表情迅速扭曲了:
“你这个笨女人,我跟你说过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瞎了眼吗?傻子都看的出来他在骗你。”
听到他对小洁大喊大叫,我突然有点羡慕小洁,因为苏武骂她是因为爱她,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接完电话的苏武,直接蹲在了墙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怎么了,小洁怎么了?”
“小洁说她小产了,医生说以后可能不能生育了!”苏武带着鼻音,我听的出来,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小产?怎么会小产的?”我吃了一惊,现在恐怕快5个月了,这个时候小产应该不会是身体的问题,又不是前三个月。
“她和那个男人吵架,那人扇了她一巴掌,她摔倒了…………。”苏武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窝囊,要是早点把她强拉回来,她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要是当年不是我太忽略她,她也不会这么惨!”说着,他又打了自己一巴掌,抱头失声痛哭。
我听了,也很义愤填膺,那么好的女孩,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已经够可怜的了,跟了那个男人也那么多年了,居然还在怀孕的时候被打到小产,简直不是人啊。
我在苏武身边蹲了下来,等他哭的差不多了,就说:“光在这里懊悔有什么用,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好不好,你这个男人,就是做事太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的,如果你还爱她的话,现在就去拯救她!”
苏武抬头茫然的看着我:“我可以吗?她还会爱我吗?”
我想了想,肯定的说:“我觉得小洁本身跟了那个男人就是迫不得已,后来是不想连累你才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