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无聊的话,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好了……”
“不要!”张念祖当然知道他指什么事,一口拒绝了。
“来嘛,有什么关系?”安修洱使出最近常用的“委屈眼神攻击”。
“哼!最近都太让你称心如意了,看你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样子……绝对不准!”他吼道。
“哎……”轮到安修洱叹气了,他可怜巴巴地说着:“我真是创世以来最可怜的领主……”
“呵呵……”张念祖皮笑肉不笑,道:“受不了的话,就把我赶走啊。”
“我哪敢……”安修洱嘟着嘴把他抱起来,忽然又嬉笑起来,说:“不过我也是创世以来最幸运的领主,因为我得到你这个最宝贵的‘祭品’呀……”
“肉麻!”张念祖把他下巴撑开,他最抵受不住这种甜言蜜语,感动之余疙瘩也掉了一地。
安修洱见他这样反而更加有兴头了,搂紧他不断逗弄道:
“我说真的呀,我的一颗心苍天可鉴,我对你的爱直到海枯石烂永不变更……”
“啊啊啊啊啊啊!!老套死了!恶心死了!别说了~~~~”
“为什么呀?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出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啊……”
“恶……!!我真的要吐了……”
“哈哈……”
车厢里传出一阵阵笑闹跟斗嘴的声音,连赶车的车夫听了也不禁微笑起来。
这样打打闹闹地,第五天傍晚,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冥蓝郡。
聚会明天才正式开始,他们入住了冥蓝郡领主安排的高级旅馆,好好休息,洗去旅途的疲惫。
夜晚。
沐浴过后,张念祖一身馨香地趴在窗台上,观赏着冥蓝郡都城的夜景。安修洱在外面的小厅接见几个驻守此处的大使,留下他在房里。
他们住的旅馆设置在领主的城堡附近,由八栋四层楼高的房子组成,每一位领主都占据着一栋,房子之间以幽雅的庭院相连。领主及其家眷在最顶层,其余的随行人员就住在底下三层。
周围的街道相当繁华,到了晚上还是灯火通明,也能够看到不少逛街的人。
觉得在窗台看不够过瘾,他转身搬来一张椅子,跑到更靠近大街的阳台上观看。
一阵轰鸣的马车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一队气势浩大的马车群从城外驶了进来,街道上的人纷纷让路。
那应该也是某个郡领主的车队吧?
张念祖猜想着。
果然,车队在旅馆的大门前停下了,旅馆的负责人赶紧领着员工出去迎接——刚才他跟安修洱来到时也一样。
张念祖站起来,兴致昂然地伸长脖子,心里很好奇是哪个郡的领主。
最大的那辆马车开了门,侍从搬来小凳子侯在门边。
一个高壮的男人下了车,由于角度问题,张念祖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见到他的头发是黑色的,身材魁梧,年纪应该也很轻。
他牵着一个娇弱的人儿下来,那人身上裹着高级的绣花纱布,头顶也披着薄薄的白纱,体形样貌都被掩盖住,连性别也看不出来。
然而……
张念祖看着他的身影,却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位领主搂着他快步走进旅馆,从张念祖视野里消失了。
他坐回去,思索着——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呢……
想啊……想啊……
安修洱推门进来。
“念祖?怎么了?”他一进门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哎——!!!想不起来!!”张念祖捶着自己的脑袋大喊。
安修洱被他吓得不轻,还以为他中邪了。他赶忙跑过去抱着他。
“乖,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张念祖不满于自己的善忘,无奈地撇嘴。
“对了。”他指向还停在楼下的车队,问:“那是什么郡的?”
安修洱望了一下车门上的标记,道:
“那个应该是‘雅达斯郡’的。”
“雅达斯?没听过……”
“念祖?你真的没事?那个车队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可是又想不起来……哎,头好痛。”
安修洱心疼地抱他入房,道: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乖乖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吧……”
张念祖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不过心底还是有一大堆挥之不去的疑惑……
23
第二天的行程主要是参观都城的建设工程,包括新落成的庙宇、神坛、图书馆等。
参观团气势庞大,像军队似的。分别有八位领主连同冥蓝郡本身的君主,还有大批家眷跟官员,以及侍从护卫,共一百多人。
在金碧辉煌的庙宇群里——
张念祖吊在安修洱的手臂上,跟在冥蓝郡的领主——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后面。其他领主跟家眷也都走在他们附近,边行进边听冥蓝领主跟大臣的介绍,护卫人员则将他们的四周团团围住。
张念祖无心听那个领主阿伯念叨,眼珠滴溜乱转。他还是很想搞明白昨晚见到的人是谁。
很快地,他在人群里发现那位“雅达斯”的领主了。
九位领主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只有安修洱跟“雅达斯”的领主很年轻。而且那名黑色长发男子,看上去年纪比安修洱还要小,应该跟洛迪克差不多,才二十出头。
由于隔了点距离,而且人潮涌涌,张念祖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黑暗的冰冷气息,跟安修洱那种高贵的邪气截然不同。
而且他失望地发现,那个关键的白衣人今天没有来。
奇怪了,那个人不是他的家眷吗?其他领主都带着正室或者子女来,就这个雅达斯领主标新立异,身边只跟了两个不起眼的随从。
张念祖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了。
冥蓝领主介绍完毕之后,大家就在庙里分散参观。
安修洱跟几位领主聊了起来,谈话内容当然离不国家大事了,张念祖脸上挂着假笑听他们讲,其实心里快闷到抽筋了。
“嘿……这个不是哈什图大人(首都多拾提亚的领主)吗?”其中一名跟安修洱聊天的男人,对着前面打招呼。
大伙都回过头去。
一个蓄着花白长胡子,看起来相当精神抖擞的老人,正挽着他的夫人停在不远处。
安修洱见了他,眼里有什么晃动了一下,不过他的嘴边依旧是那抹从容的微笑。
那位哈什图大人向众人微微颔首,凌厉的目光射向安修洱,然后带着鄙夷地看了张念祖一眼。接着,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那老头干嘛……”张念祖低声咕囔着,向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安修洱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告诉他:
“那位就是伊丽斯的父亲。”
张念祖先是反应不过来,等到他想起他指的是谁之后,身体随即一震。
伊丽斯……
那个原本要成为安修洱正室的女孩……
安修洱为了他,把她遣走了,这一举动,当然也惹怒了她那地位崇高的父亲了……
内疚与感动充斥着心口。
张念祖垂下头,一声不吭。
安修洱用力搂着他,紧扣他肩膀的手指,仿佛宣誓着无言的承诺。
又过了一天,这一晚,冥蓝领主在自己的城堡里大排筵席,招待各郡的贵宾。
张念祖跟安修洱盛装出席,他们牵着手早早到场。
宴会的过程也是很无趣,也不过是喝酒闲聊。
不过会场的设置很巧妙,中央是一个大型的室内喷泉,喷泉上有一个舞台,乐队就坐在上面演奏。周围十几张大圆桌规律地摆放着,上面的碟子里是美味可口的小吃。场地靠墙的地方还放满长椅子,方便客人随时坐下聊天。
会场的窗户统一都是落地窗,用浅紫色轻纱覆盖着,场地外面则被幽静的庭院围绕着。
张念祖在安修洱跟别人谈天说地的时候,就是靠四处张望打发时间的。
“……有时候啊,老天就是喜欢开玩笑,谁会想到‘乌法诺’英明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是这种收场呢。”
“我刚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还以为是别人捏造的,直到昨天见了他弟弟我才敢相信。”
跟安修洱聊天的两名领主长叹着。
安修洱一挑眉,问道:
“你们说的是……”
“啊?安修洱大人还不知道?”其中一个长着菱角胡子的中年男人满脸诧异。
“我不知道,请问是什么事?”
“哦,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也是上个星期才听到的。”另一个地中海的老头儿摸着自己的光头,道:“说到底也是家丑不宜外传啊。”
“哦?请大人指教。”安修洱不耻下问。
“其实就是雅达斯领主的事情。”老头子说。
雅达斯?
张念祖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注意力马上集中到他们的谈话上。
“雅达斯的领主怎么了?”安修洱问。
老头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哎……大人也知道的,雅达斯的前任领主有两位儿子,听说今年他就要让位了。本来大家都以为继承人肯定是他的大儿子‘乌法诺’的,可是现在却变成由次子‘费罗狄’继承了。而且,费罗狄夺了位不止,还把乌法诺软禁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修洱发问的同时,张念祖也专注地聆听着。
长胡子的中年人神秘地压低音量,道:
“为了‘男人’。”
“男人?”
胡子中年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详细情况不太清楚,听闻是不久之前,费罗狄得到了一个绝色的美少年,对他迷恋不已。他怕别人把那少年抢走,还特意建了一座城堡把他藏起来。而乌法诺不知怎的见到那美人了,就起了色心,想把他弄到手,结果就兄弟反目啦……”
美少年?张念祖思量着,难道就是前晚他看到的那个白衣男子?
中年男子继续道:
“我见过费罗狄,他一向冷血无情,手段也很残忍。但我知道他原本无意要当领主,只是他年少有为,善于用兵,一直掌控着‘雅达斯’的军权。而乌法诺则擅长经济架构的管理,两兄弟应该互相扶持才对的,如今却为了个男宠搞成这样……哎……我真为他们觉得悲哀……”
他说着说着,也不禁惋惜地低叹。
说到这里,地中海老头道:
“不过,如果你见过那个男宠的话,你就会明白他们的心情了。”
“此话怎说?”大家的视线又集中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