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儿子是真的结婚了。并且,是和她最不看好的女人。她意识到米已成炊,简直**哭无泪。
他说仪式等她,比不等还难受。这一刻,江欣岚才真正意识到,儿子是动了真格。就连老公也妥协了。
她很想拿出点气魄,趾高气扬地叫罗蔓蔓抱着行李滚出去,但她不敢。当儿子说“爸爸没意见,虾球是爸爸炸的”时,她一下子明白,沈伟良接受这个媳妇不代表他有多满意,只能说,这是留住儿子的手段。甩手段,是他和孩子沟通的方式之一。方式之二,是给甜头。如果有谁企图把甜头拿走,那沈对付的就是谁了。当然,他还不至于对付自个儿老婆,但他有一万种方法使她不自在。比如不体贴。
江欣岚吃了一口虾球,对着老公点一点头,“勉强及格。”
“下次继续努力。”沈伟良招呼各就各位,给蔓蔓一个肯定的笑,“坐,都不是外人。吃饭,大家吃饭。”
江欣岚再不注视她,依次给老公、儿子夹菜。沈伟良也不勉强,只自己给儿媳妇夹了一个虾球,问她:“周末有空?”
她赶紧点头,“有,周六,周日都行。爸爸说,沈……呃,不是,那个,您很忙,所以时间由您安排。”原来,沈伟良早打了电话,要安排两家见面。
江欣岚咳嗽了下,眉一下子皱起来,“周末我有安排。”
“什么安排?”沈伟良脸色沉了几分。
“我们女人的事,你问干什么?”她“啪”地放下筷子,咬着唇一言不发。太过分了!注册,见面,仪式,没哪一样是征求她的意见。他们需要的,只是她到场,到场!
饭厅一时沉默。十几秒后,沈伟良呵呵地笑了。他脸上挂着温润的笑,脸转过去对着蔓蔓说:“还是这个周末。时间嘛,我看,就周六晚。你回去后,替我说声抱歉,家熙他妈刚回国,身子尚需调理。”
“是。”罗蔓蔓点头。
“我身子没事!”江欣岚抗议道。
“我说你有事了?”沈伟良转过头,语气很冷淡,“我说你需要调理。你操劳奔波,几个国家来回飞,调理是应该的。”
江欣岚不敢再说。
这一幕被蔓蔓记在心里。一方面,她有些感激这个“平易近人”的公公,另一方面,她开始同情婆婆沈夫人。除此以外,她觉出一股莫名的恐惧,而且周身感觉压抑。她忍不住害怕,怕未来的某一天,家熙会效仿父亲的态度,对待自己的老婆。或者,她根本挨不到那一刻。
这个想法使她异常的担忧,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时刻警惕。
回到家,蔓蔓和老公商量,“我想,明天我回家住。顺便告诉我爸妈,周末和你爸爸吃饭。”
“什么叫我爸爸?你怎么叫的?真是,出了门你就忘了……哦不是,是不提醒你就忘了。你得自觉,懂吗?你是我老婆,你得明白,你现在是有主儿的人了。什么你爸爸我爸爸……”
她低下头去。
“还有,你通知爸妈,那行。晚上回去睡,那不行。”
“为什么?我就回去一晚。”她小声争辩。
“一晚也不行。”沈家熙蛮横地把她摁到床上,蠢蠢**动,他一手撩起她长发,“我离不开你,真的,我一想到,你在家里等我,你一个人,乖乖的,又听话。”他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我简直迫不及待。”
“我爱你。”沈家熙咬着她耳朵说。
“我也爱你。”蔓蔓有点感动,心想,也许担心是多余的,“不过,我真的不能回去吗?”
“你干嘛总想回去?”气氛被破坏了,他觉得可惜,“我对你不够好?”
“就一晚!”
“一晚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他说完,搂着她翻了个身。
蔓蔓回娘家的事,就在一次冲刺后彻底粉碎。沈家熙气喘吁吁地说:“你得为我负责。为了你,我推掉好几个应酬。”
“……回家,不是应酬。”
“那你跟我一起,就是应酬?”
“不是!”
“那你不能走。”
“……”
“起码这一个月不能走。”家熙感觉她大腿在渗汗,“不然,我外出,你可以回去。”
蔓蔓“啊”了一声,“……我、我答应你。”
事实证明,上床是一种和谐的运动,说事的结果,也往往是和谐的。
53、关于小孩
沈伟良约罗爸罗妈在上次见蔓蔓的酒店吃饭,订了个包房。他的助手带去一瓶58年的贵州茅台酒。酒对罗家来说接近天价,但罗爸相当镇定,作为女方代表之一,恰如其分地拿出一家之主应有的、淡定的姿态。
他总是面带微笑,且稳重话少,谈论的话题多是围绕两方孩子。沈伟良不问他从事什么行业,罗爸反而“自揭疮疤”,谦虚地说自己只是某部门普通职员。
罗妈对于江欣岚的有故缺席耿耿于怀,当然嘴上就说“要多保重”。罗晓明作为罗家长子,此时却没什么发言权。他望着妹妹那依旧朴素的一身,很好奇为什么有钱的老公不打扮她。难道是舍不得花钱?
蔓蔓抿嘴微笑着,脑袋略低。她故意让长发披在两肩,借此遮掩耳朵上价值近百万的粉钻耳钉。
耳钉是家熙前天送的,很漂亮。她试了后十分喜欢,可是价格昂贵,出门不敢戴,怕掉了,又怕被人抢。
沈家熙亲吻她耳朵说:“这是结婚礼物。”蔓蔓就慌了,把花补习班时一个月工资买来的肩部按摩器赶紧藏好,生怕他发现。
他有时会摸着肩胛骨让她按摩,说是肩膀发酸。蔓蔓就买来按摩器,打算当作礼物送他。一收到钻石耳钉,顿时就拿不出手了。因为徐程打来电话,说新交的女朋友送他的礼物和他送爷爷的一模一样,都是按摩器。沈家熙笑了很久。
沈家的人花钱都很大方,因为从不缺钱,而且每日巨额进账,有时会赔,但赚是多数。沈伟良的儿子送给老婆一副粉钻耳钉,老子更大方,送钻饰一套。像珠宝店赞助电视剧一样夸张的项链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当然了,那套钻饰沈伟良没有立刻拿出手,主要是罗爸在听到“彩礼”二字立刻敦厚地表示“彩礼是其次,我们可以不要彩礼。我们只希望,家熙能对蔓蔓好。”罗妈紧跟着接下句,“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时,罗蔓蔓鼻子忽然一酸,哭了。
那一刻,罗晓明心情有些复杂,有点感觉像自己是马路边捡的。
沈家熙替老婆温柔揩去泪水的举动,迎来双方家长赞许的目光。沈伟良拿钻饰的动作立马变成对儿子口头的告诫,“以后好好对你老婆。知道吗?”
家熙点点头,“知道。”
罗爸有点激动,动情地招呼亲家吃饭,指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说:“吃饭,吃饭。再不吃,饭菜凉了。”
沈伟良微笑着应下,让儿子给媳妇先盛碗滋补的甲鱼汤,目中余光瞟了眼一旁夹菜的罗晓明。他怎么都看不出,对方到底哪个地方吸引了贝珍珠。也许是身高……除了身高,罗晓明没哪一点比得过儿子。
他顿时惆怅。早知道,让两个孩子别那么早认识。也许小珍就不当家熙是哥哥了。
吃饭时,沈伟良提到婚礼,征求两个当事人的意见。桌子底下,他握住她手坚定地说:“我们打算从简。”
“怎么能从简?”沈老板不同意。
罗妈爱怜地望着女儿,“你们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罗蔓蔓点头。罗晓明不说话,只望着她。
罗爸清了清嗓子道:“从简也好,本来仪式就是形式。结婚嘛,就是彼此扶持过日子,两个人合得来最重要。”
“您说的是,”沈家熙赶紧点头,望着沈伟良以打商量的口吻说:“我想,我们可以旅行结婚。”
“旅行结婚?”罗妈对这个概念很模糊,一脸茫然。
沈伟良楞了一下,“你怎么安排?”他问的公司。
沈家熙笑了笑说:“我打算请十天假,带蔓蔓去欧洲。至于公司,小事有人跟,大事有刘叔(和您)。”后两个字心里想。
“那生意不就耽误了?”罗妈嘴快地接。
“没事,妈,我会时刻和公司保持联络。他们能找到我。而且十天不算很长,很快就过了。”他稍微顿了下,“其实有些事,稍微放一放,没什么的。”本来还想添一句“现在我最在乎的,就是我老婆”,但一看沈伟良阴晴不定的脸色,只好憋住不说了。
沈伟良沉吟一下问:“你们打算去哪些国家?”
“法国、英国,也许会去丹麦,或者瑞士。”
“十天够吗?四个地方。”
“不是,丹麦或者瑞士选一个。”
沈伟良沉思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一定会去法国和英国?”
“也不是,”他犹豫一下答,“我们一定去法国。”
沈伟良“哦”了一声,朝儿子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微笑着说:“那很好,很好。”原来,沈氏最近申请一个餐厅牌照,得和巴黎那边打交道。几年前,家熙开的“GoGoGo”也向同一个部门申请牌照,可惜资料出错。
沈伟良端着杯子很欣慰地想,毕竟是他的儿子。性格或多或少也朝着他,那股不服输的韧劲。
趁机探底的事家熙没告诉老婆,主要怕她多心,觉得工作重于她。实际上,他自己也搞不清是事业要紧还是老婆第一,因为这二者从没起过正面冲突。他说推掉过几个应酬,不假,但那几个应酬不妨碍大局,甚至不大影响小局。对于那些产生不良影响的,他会迅速作出补救。同样,当老婆不高兴时,他会立即哄她,必要时也会放下工作。
有时候,他为了工作把老婆搁到一边,有时候相反,为了老婆搁置应酬。
当爱情和事业不起冲突时,反而无法弄清哪头重要;当爱情、事业都有时,他只想两者都要。
罗爸对于女婿的提议毫无异议。倒是罗妈,不满立刻显到了脸上,“家熙啊,你的意思就是,你们的仪式就是出国旅游?”
“不是,我会预约教堂。您放心,妈。”沈家熙微笑着说。
罗妈不高兴地摇头,“那仪式没有旁人?就你们俩?”
“有牧师。”蔓蔓望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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