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起来!”和东篱一样,她显然也认出了这正是那天抢她链子害她跌倒划破手腕的人。
文隽这样一说,那人慢慢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便瘫了下去。文聿招呼医生把他送到急诊室,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除了东篱和蔡宁只有传奇是一脸的纳闷,其余几个人或是深思或是假装站在窗子边往外看或是一脸的淡然,表情各异,东篱直觉他们是知道什么的,尤其是欧阳文隽,样子一直愣愣的,东篱看她的样子,知道这鸡汤也喝不下去了,便收拾好东西,顺便把屋子里整理了一下。
过了一会,有护士来说,病人急需输血,血库里又没有AB型的血了,正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以为这是欧阳家的人,不敢怠慢,便上来跟欧阳文聿说了一声。
“抽我的!”文隽忽的从床上做起来,却一把被瘟神摁住,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文隽只得慢慢地坐回去。
家树撸了撸袖子,走到小护士的跟前“我是AB型的,抽我的吧。”
小护士匆匆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灯光下的少年有着一双琥珀色透明的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容,那笑意却没有传到眼睛的深处,一眼望去,流光四散,深不见底。她莫名地就想起了一句话“佛陀拈花,迦叶笑易”。
只听自己恍惚地说了句“好,跟我来。”
正文 (20)祸不单行1
这一折腾几乎又到了半夜,几人明天还要考试,时间又觉得紧张了起来。医院总比榴院离着学校近些,欧阳文聿便找了个旅馆几人住了下来,两个女孩子一个屋,四个男孩子住一屋。
东篱给阿妈打了电话,就说今晚住医院里照顾欧阳文隽,别的也没多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住旅馆,也没顾得细细端详,一进屋就觉得乏得慌,洗刷完就躺下了。过了一会儿蔡宁进来,站在另一张床边嗫嚅了半天才说“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东篱看了她一眼说“好,没关系。”两个女孩把两张床对到了一起,熄了灯便睡了,过了半响,东篱隐约中觉得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她本来是要翻身,这下却不得不继续维持着这个姿势,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慢的*了梦乡。
早晨起来的时候却是被冻醒的,难以想象,蔡宁个子不算高,比东篱矮了一些,穿上棉衣之后更显得娇小,但是她睡觉却极为的霸道,半夜把自己的被子踢到了床底下,又去扯东篱的被子,直把东篱挤到了床的最外边。她起床之后只觉得身子又冷又酸,脖子也不太舒适,好像落了枕,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她起来的最早,又把那几人叫醒,吃过早饭便坐着欧阳家的车去了学校,屁股还没坐稳就进了考场。
这一次考试并不是太难,只是一个阶段性的检验,因为平时掌握的好,即使没有临时抱一下佛脚,答起题来也是不怎么吃力的。
上午考了两门,下午还有两门,就连晚上的时间学校里也没有放过又给加了一门,出了教室的门东篱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走路飘飘的,可能是昨晚受凉了的缘故,便想着回家喝包感冒冲剂就好了,也没太当回事。
晚上做梦的时候却只觉得浑身*,翻来覆去的一宿都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
第二天上午考历史,这本来就是东篱的强项,可是她拖着下巴,死活就是想不起来尼布楚合约是哪一年签署的了。
历史考试结束后,她站起来收拾笔袋,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的,堪堪的难受。
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欧阳文聿几人,她恹恹地打了个招呼就要走,却不想瘟神这次故伎重演,揪住她的衣领又把她拉了回来。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他说着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接下来就像踩到了地雷一样“都烧成这样了,你还去考试?你是白痴啊?!”
拉着她就往校门口的地方走,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东篱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就知道瘟神上课是带着手机的,听说别人的都被没收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有恃无恐?就说学校偏心吧?真是的!【wWw。wRsHu。cOm】
接着她就没了意识,隐隐的觉着上了车子,又被抱来抱去的,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还要考试,挣扎着下床却发现手上还挂着吊瓶。欧阳文聿拿了一本书坐在窗户边上,看她起来后便说“欢迎回到人间。”东篱纳闷便问他“我怎么?”
“嘿嘿……”他邪邪地笑了一声,“高烧,然后你的肺上就烧出了一个小洞,学术上叫做肺脓疡。”接着就变了脸色“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你们这些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个的,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他似乎又被气疯了,东篱更加纳闷,瘟神的脾气逐年见长,平时冷着一张脸就已经很震慑了,再这样跳来跳去地更是可怕,可她不知为什么就想笑,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声。
“还笑?你竟然还敢笑?”瘟神对她大大地不满,极有杀伤力地说了一句“你就笑吧,等你看到医疗费我就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这果然踩到了东篱的痛脚,她怯怯地问了句“医疗费……是多少?”
“不多,今天先拿五百块,以后每天挂两瓶水,一瓶四十五一瓶三十,挂满二十天你就圆满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一直翘着,东篱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比发高烧的时候还要再白上几分,这下那一千块的奖金算是全没了。
她只期望着自己好好地,健健康康不要给阿妈再添负担,没想到又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心里觉得沮丧,低着头往床头靠了靠,便再也不肯说半个字。
欧阳文聿也知道她心疼钱,但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表现,她不是一向无所畏惧吗?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的,再难过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啊,只是一个钱字,就登时让她变得脆弱起来。
他没有过过穷苦的日子,但对这个却并不是一无所知。欧阳妈妈原本的职业也是一名老师,对教育事业很是关心,从文聿和文隽很小的时候就带着他们去贵州的山区支教,一待就是一两个月,别人都以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识民生疾苦,其实不然,妈妈跟他讲过,你没有理由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哪怕他再穷再愚昧再无知。我们虽然不信奉上帝,但是仍然要好好地对待他人,悲天悯人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一种情怀。
等到晚上的时候,传奇,家树还有谢勋也来到了医院,欧阳文隽直接要求医生把她和东篱的病房和在一起,说是这样可以节约住院费,瘟神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想凑热闹吧?”文隽笑的奸诈,狠狠地“摸”了一下他的屁股“不愧是我的弟弟,真是聪明!”
第一天夜里,直到凌晨一点东篱的吊瓶才算打完。住院费自然是文聿交的,他看东篱闪神的样子,破天荒地关照了一句“就先别告诉你家里人了,这时候来也不太方便。”东篱惊讶地抬头看他,难道这病房身处地球上不为人知的第N极,在磁力的作用下,欧阳先生终于转性了?
NO,NO,NO!
结果是,在东篱灼灼的仿佛见到了圣母玛利亚她儿子的目光下,欧阳文聿极凶地吼了她一句“你有病啊?!”
恩,东篱想,她自然是有病,她还在发烧呢,但是为什么脸红的那个人反而是他?这就是一件奇事了!
月考就这样不了了之,住院费也是花定了,虽然心里有一些郁郁的,但一切已成定局,多想无益。现下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还有明天要怎样跟阿妈说才吓不到她。这样迷迷糊糊地入睡,甚至连最后一瓶点滴是什么时候挂完的她都不知道,心里感叹着,还是这里的医生负责,都那么晚了还能准点地来为她拔针。
正文 (21)祸不单行2
第二天早晨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欧阳文隽替她留了粥,东篱喝过一点,是专门加了掰碎的熟栗子熬成的,不太甜却有股子栗子的香气,她喝了一小碗,顿时觉得胸腹之间流动着一股暖气,很是舒服。
文隽怂恿着她再多吃几样,是从家里拿来的油饼和几碟小咸菜。东篱不好推辞,便一样尝了一些,一会儿肚子就开始涨起来。文隽还要劝她,她只说自己吃饱了,只躺在床上,也不用出力气,吃的太饱会难受的。
这时候护工进来为她挂针,她随便地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文聿?”说完才想到自己真是问了个白痴问题,今天是考试的第三天,他们还有一门地理没有考,欧阳文聿自然是考试去了,想到这里,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对着文隽笑了笑,谁知却看到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东篱只当她是身体不适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受伤的劫匪才这样不开心,也没有多想,她又不善探人隐私,便转移了话题。
刚才小护士进来的时候顺便把窗帘全部拉开,耀眼的阳光忽的一下涌进室内,光线顿时亮了起来,最近一直干阴的,这样有阳光的好天气实属难得。
东篱伸出右手掬了一把阳光,对着文隽说“真好,暖暖的。”
文隽没有说话,只是“恩”了一声。
东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地“啊”了一声说“昨天晚上吹南风来着,今天天气又这么好,很容易发生火灾的。”她看着欧阳文隽“文隽姐能不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打电话给阿妈,让她把院子里收拾一下。”
她这一问不要紧,一向无所畏惧的欧阳文隽也结巴起来“那……那个,我手机不在,对,我手机不在!”说完有些有些如释负重地看着东篱。
“哦。”东篱答应了一声说“没关系,等文聿回来再说好了。“接着她就听见了震天的手机铃声,如果她没记错那是欧阳文隽特意请她一位做DJ的朋友喊出来的,她奇怪地看了文隽一眼,就见她狼狈地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只酒红色的手机,赶紧地往外跑。
医院里的隔音设施并不好,但文隽很少说话,偶尔的一句也是压低了声音,所以东篱是听不到什么的。但如此保密不免让她觉得情况有些诡异,好像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