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聿却恍若未闻一般,吻渐渐上移,他亲吻她下巴的弧度,嘴里喃喃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没一点印象了吗?”
东篱急的快哭了,可是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他们手心交握,身体间严丝合缝,说话间他的*已经贴了上来。这时候门外脚步渐近,东篱听出是阿姨的声音,接下来果然听到了敲门声。东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发狠似的对着他咬下去。
“啊!”文聿捂住自己的嘴角,迷茫地看着她。敲门声还在继续,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房门,接下来整张脸都红了,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诶?东篱,你在啊!”阿姨说着就要推门。东篱整个身体扑上去压住房门“阿……阿姨,我换衣服呢!”
阿姨哈哈大笑“怕什么,你有的我都有!”
“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东篱故作镇定地问。
“哦,没事!”阿姨笑笑“就是想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哦,随便,您……您看着做好了!”她恨不得立马把阿姨打发走,至于眼前这个……这个轻薄之徒,更是恨不得一霎间让他灰飞烟灭。
“又是随便,随便可不好做啊……”阿姨叹息着下楼了。一时间又静了下来,整个房间便只剩了两人的呼吸声。文聿仔细听着,竟分不出哪一个是东篱,哪一个又是他自己?呼吸相融是那么的容易,只要你喜欢着一个人,便会时刻都想把她放到自己的心里,放到自己的身体里,和她血肉相交;便会追逐着她的呼吸,深深浅浅都跟着她的节奏,如果这样,是不是他们的心跳就会一致?是不是她也会像他此刻这样——心如擂鼓?
正文 48青春永不悔,富贵到白头
东篱推了他一下,站到一边。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依旧握在一起,她挣了一下,果然粘的紧紧的。
“我看,还是赶紧洗一下吧。”她也不看他,问了一句算是征求了他的意见,便拉着他往浴室走。这次文聿老实地跟着她,任她把两人黏在一起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天气太热,浴室狭小更显得闷热,东篱用力地搓着粘合的皮肉,热得满身是汗。文聿看她的样子,忽然间便觉得心灰意冷,“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东篱并不答话。
“连一秒钟都受不了?”他又问了一句,接着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忘了,你一向和别人不一样……算了!”他后退一步,正对着东篱“我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死乞白赖地非得粘着你。今天的事算我不对,你就当……就当被什么东西咬了!我以后,一定离你远远的!”他说完后就从一边的书桌上拿起削铅笔的刀子,东篱惊呼“那不干净的!”
“伤不到你。”他低着头,对着自己的皮肉痛下杀手,很多地方割过之后就有血尖儿冒出,直把东篱看的胆战心惊。
“文聿……”
“好了。”他表情淡漠,仿若手上那些伤口不存在一般“我说话算话,你也一定不要后悔!”他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东篱只听见“咚咚”的下楼声,车声,一会儿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这才像个傻瓜似的瘫坐的地板上,心里惶惶的,脑袋里混沌一片终是理不出个头绪。
这两天东篱一直在家画画,本就有家树的叮嘱在先,又加上欧阳文聿这一出,她还不把自己死死地藏起来?
等那画上第三遍胶的时候,家树回家了。
薛院长不在,他先上楼,见东篱的房门开着,敲敲门便径直走了进来。
东篱讶异“你怎么回来了?”说着望了望门外。
家树笑笑,蹲在画布前,拿过她手上的刮刀,一边刮一边说“我回来拿点东西。”
“哦。”
“你这是要画什么?”家树看了一眼那边的底稿,花团锦簇的牡丹,可真不像陶东篱一贯的风格。
“富贵到白头。”东篱笑笑问他“很富贵吧?”
“不俗气。”家树答她。
东篱“扑哧”一下笑了“原来总喜欢雅致一些的,上色的时候也故意把颜色调暗,现在反而喜欢这样的,看着热闹。”
家树“恩”了一声,问她“是要送给谁吗?”
东篱讶异地看着他“你又怎么知道?”
家树但笑不语“我觉得前边加上一句,正好能凑成一对儿。”
“什么?”东篱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家树什么时候还成一诗人了。
“青春永不悔。”家树看她“青春永不悔,富贵到白头。”
东篱一愣,喃喃地念着那一句“青春永不悔,青春永不悔……”
谁的青春永不后悔?谁又和谁富贵白头?
她恍惚地看着家树,想起他深埋在地底的那一个愿望,那上面写了什么?是和她一样最平淡俗气的“一生平安”吗?
“东篱?东篱?”家树见她失魂的样子,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电话响了。”
东篱“哦”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接过电话来一听,原来是齐望。
“东篱啊,你那晚上为什么不来啊?”她言语间不无失望,感叹了一阵便开始八卦“蔡宁也来了,我最烦她了,假正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讨厌死了!哎……”只听她贼兮兮地声音“我问你哦,为什么瘟神去了你家一趟,回来后手也破了,嘴也破了?你们……”她还没说完,东篱便神经过敏似的捂住听筒,心虚似的看了眼家树,确定他没听到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回答她“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哎!他也这么说的啊!”
“是吗?”
“他说是被狗咬的……”
东篱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他这张嘴也忒毒了吧!
“我还不知道原来他还有这样的爱好呢!”她冷笑了一声,齐望哆嗦了一下“他跟狗有仇,{。。}又不是跟你有仇,你别笑得这么恐怖好不好?”
家树见她一时不得闲,便对着她打了个招呼要下楼。东篱连忙摆摆手,对着那边的齐望说 “我还有事,先挂了好不好?”
齐望的八卦只讲了一半,生生被她掐断,气的哇哇大叫,东篱一笑,恩掉电话。
“家树,下个月初,我想去看看织织。”她笑的有些淡“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哦……”家树略有沉吟“那有什么不好。她也很想念你。”
“你现在要走吗?”东篱看他的样子忍不住问。
家树点头,“要去银行一趟,还有些事情。”
“那好,你先走。”
太阳渐渐西坠,落日余晖很是好看。第三遍胶已经干的差不多,或许明天就可以上底子了。她的手不好用,画一会儿就会累,但还是可以保证一个月内画完这一幅不大不小的画。粗制滥造是在所难免的,好在家树和织织是可以体谅她的。
正文 49久别的味道
晚*睡得很早,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习惯。她睡觉不拉窗帘,睁眼看着漫天的星子,听钟表滴滴答答地转动。
睡到迷糊的时候,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正是薛院长。
“奶奶。”东篱毕恭毕敬地叫她一声。
“家树白天回来过?”她并没有客气,而是直接问她。
东篱的一颗心又上下不安起来。但凡听她这样的语气,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回来拿一些东西。”她老实地回答。
“拿东西?”薛院长的脸色并不好看“这里的哪一样东西是他的?”她嗤笑一声“下午银行的一位朋友告诉我家树把卡里的钱全部取走了。从他九岁的时候存的第一笔压岁钱开始,整整三十万。”她默然一霎“东篱,你还记不记得王生讲过的那些话?“家树”就是院子里的一株玉树,是主人的珍宝,“东篱”就是院子外那一圈小小的篱笆,相知相守……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劝劝他,也劝劝……劝劝那位乔小姐,他们,并不合适。”
她说完下楼,剩东篱一人站在房门口,只觉得一颗心似在油里烹一般的难受。
第二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吃过早饭后东篱搭车去织织的住处。这一次她谁都没有通知,甚至也不知道要跟织织说些什么。劝织织离开家树还是鼓励他们追求幸福,她心里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是有一句古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那就是了。
她乘电梯上去,在织织的家门口,刚要按门铃,却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阳光透过那一道缝隙直射在她的手上,却是冰凉的。这时候房间里传出不一样的声音,她仔细辨认,确定是织织不假。那声音很熟悉,很奇怪,莫名地听的她心慌。她轻轻推门走进去,一丝熟悉的味道渐渐从织织的卧房里传出来。
那是混合着植物的根茎和烧坏了塑料的味道。初次闻到的人并不会觉得有多好,但是她知道,半年或是一年后,那却是令人离不开的销魂蚀骨的迷药。
那是生鸦片的味道。
她一下仿佛被定在那里。
在那个边界的小寨子里,年幼的她多少次横床执竹筒,为阿婆点烟,又是多少次的跟着家里的大人执刀片割罂粟的果实,又是多少次地陪着阿婆去集市上拿那些东西换来油和盐巴……
后来阿爸下令,将寨子里的罂粟全部清除干净,一夕之间,满山谷的妖娆统统不见。那时候她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只是问阿爸,为什么要将这些罂粟全部拔掉?没有了罂粟,他们拿什么换盐巴,拿什么买粮食?
阿爸摸着她的头,很慈祥地说“我们种大烟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填饱肚子,可是却越种越穷。世界在发展,但是我们却一直在后退,我们的族人没有文化,不懂科学,只能永远的任人宰割。所以亚那,你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读书,有一天要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那之后尚不到一个月,一天夜里,她刚刚熟睡,突然被织织推醒。她们简单匆忙地收拾了行李,便乘车往贵州方向去。刚出寨子不远,她就听到了枪声,十四岁的织织,八岁的她,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咪保,坐在一辆大卡车上,懵懂茫然。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逃命。
那时候织织紧紧握了手上的短刀,眼里满是血丝,她一直看护着她和咪保,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入睡。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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